虞怀风清楚, 祁崇和他一样武功高强,因而对于外界感触极深。
因而他将眼里的冷冽逐渐隐藏,扇子张开遮了半张脸, 摇一摇扇子笑道:“秦王殿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小王就会一会了。”
两人对坐着喝酒并不是头一次, 是怀风头一次想将人灌醉。
纵然心中有许多怀疑,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 怀风也不会贸然诬陷于人。只是这件事情实在蹊跷。
明臻与祁崇非亲非故, 安国公与祁崇关系一般。当年见到的小明臻, 是否就是如今的明臻还存疑。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祁崇一身醉意,用冷水沐浴之后, 李福送熏过的衣物给他穿上。
这次祁崇喝的确实不少, 虞怀风各劝酒,巴不得他醉死好那。
男人腹肌在灯块块分明,无尽的力量似乎在皮肉之暗流,看起十分诱人,衣物将之笼得严严实实, 劲瘦腰肢被衣带束上, 玄衣遮覆躯体, 穿上衣物后,便是另一副景观。
只觉男人身形修,风华无双。
祁崇道:“把阿臻叫吧。”
李福知晓祁崇喝醉了记忆出差错,服侍了人更衣, 他便应道:“奴这就去,殿您上床歇息,明姑娘等就了。”
祁崇上了床, 床帐内都是他的气息,清冷的木质香气略有分苦涩。李福又添了一把安眠的香,之后安安静静的出去。
今天实在太累,所有人都睡了,李福也回去休息。
其实祁崇很少真正让自己喝醉,他一直都清楚,酒与色最容易让男人丧失理智,身为王者,清醒与理智不可失去。半睡半醒之中,祁崇听到了一阵甜美的音。
小阿臻穿着绯红衣裙,仰着脸抱着他的腿,甜甜喊了一“哥哥”。
年幼的时候为了驱邪,丫鬟喜欢在明臻的眉心处点一枚朱砂,鲜艳之色更衬得她眉眼精致漂亮。
祁崇揉了揉她的头:“安静坐。”
如往昔每一个午后,明臻趴在祁崇的腿上睡觉,祁崇觉出不对,再低头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幼时的模样。
身上只系着一件薄薄的兜衣,发搭在雪白后背上,肩胛骨单薄又精致,面孔绯红了一片,期期艾艾的去脱祁崇的衣物:“殿……殿……”
祁崇握住了她的:“不可。”
明臻十分委屈的掉眼泪:“阿臻喜欢殿,非常非常喜欢。”
祁崇的按着她肩膀,垂眸可见小姑娘被遮在兜衣绵绵雪酥。
她一直在哭,哭得鼻头也红红的,像是受到了莫的欺负:“阿臻就是很喜欢殿。”
臂环上了祁崇的脖颈,明臻用脸去蹭他的巴:“阿臻嫁给殿好不好?”
话语未说出口。
此时半夜时分,夜黑风高,正是一天之内最寂静也最黑暗的时候。
所有缠绵悱恻的事情,也最容易发生在此时。祁崇衣物被汗湿,狭凤眸在幽暗之中划过一丝冷意。
刀锋落,被遮挡了回去,铿锵,房间里传一阵打斗的响。
整个王府瞬间从寂静中被唤醒。
“有刺客!”
两名黑衣人从窗户里进,部都是高,不然不可不惊动王府里的暗卫。秦王府内部极为复杂,机关陷阱无数,如果首次进,定然摸不到路。
对方难得的知晓了祁崇的卧房,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
祁崇神色更冷,倘若明臻在这里——
从梦中醒,祁崇戾气极重,旁人很少看到祁崇动武,其实刀剑从不离。这两名刺客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江湖地位很高,令人闻丧胆,单独行动没有失的时候,如今被十万两银子请,强强联,就算是神仙也难逃出生天。
对方是秦王殿,哪怕武功高强,也是一名养尊处优的王爷,杀人夺命的经验肯定不如他这些江湖上的高。
然而看到男人冷戾双眸的这一刻,他感觉到浓重杀气都有些胆寒。
李福和暗卫闯进的时候,只见到一地的鲜血。
祁崇中的宝刀玄武刚开杀戒,又回了刀鞘之中。
秦王身姿颀,衣衫上并不带半点血污,他冷冷扫了暗卫:“拖出去喂狗。”
一地的尸块其实很难清理,往常祁崇杀人倒也痛快,这两人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居然惹得祁崇这样的杀。
房间里都是血污,地毯清理起也麻烦。睡觉之前李福往香炉里放了一把香,眼血腥之气完盖过了香气。
收拾尸体并打探消息是暗卫的事情,李福的事情便是照顾祁崇。
他上前拿了外衣给祁崇穿上:“殿去其他房间歇息吧,明姑娘的房间常常有人打扫,去姑娘房间歇一晚也成。”
“不必。”祁崇道,“备水。”
李福吩咐了去。
祁崇又道:“明天把消息传出去。另外,给他发请帖,在望海别苑准备一场宴,虞怀风也请。”
李福知晓这件事情非比寻常,赶紧应了。
经过三天的酝酿,所有人都知道秦王府了刺客。秦王遭刺杀的次数并不少,到秦王府有无去的刺客也不少,这次是头一次告诉旁人如何发落了这些刺客。
三日之后。
望海别苑。
京城自然不靠海,所谓望海,其实是一片浩渺的湖泊,此处高台楼阁在林间隐隐约约,也有小鹿在其中自由穿梭。
祁赏笑着观看四周的风景:“这处景致不错,闲了还在水中钓钓鱼,比神仙还自在逍遥。”
忽然听到一阵马蹄,之见湖的另一侧有一队身强体壮的士兵骑马而过,马蹄带过一阵尘土,隐隐还听到一阵犬吠。
听到犬吠后,祁延的目光有些胆怯,他左右扫了扫,其他兄弟和他都不算亲近,宗室其他子弟这些年也渐渐和祁修关系更好。因而祁延也不得不往祁修的身边靠了靠:“这里怎么有狗?”
祁修握住兄的,温和一笑:“无事,三皇兄养的狗肯定不会轻易咬人。”
祁延更加紧张了,正是因为祁崇养的他怕好吗?!
一行人谈话的时候,祁崇骑着马过了,一阵尘土飞扬,他马之后,两只马驹小的灰犬也跑了过。
这两只恶犬吐着猩红的舌头,涎水从舌尖滴落,尖尖利齿森白森白,两双恶狠狠的眼睛扫过在场所有人。
恶犬生得油光水滑,想平常伙食甚好,灰色的皮毛在阳光熠熠生辉,两只耳朵竖直,尾巴耷拉,看着很像狼,比狼的体型一圈。
虞怀风也觉得这两个畜生惹人生厌,他用扇子扇了扇风,想把这阵狗腥气给扇去:“秦王殿养的狗不错,是用看门的么?有狗如此,贼不敢进门啊。”
这两只狗都很听祁崇的话,它对于祁崇更多的是臣服和恐惧,看其他人的眼光就有些阴森了。
虞怀风讲话的时候,它两个恶狠狠的盯着他,倘若祁崇不在这里,它恐怕就直接叫了出。
祁延实在害怕这畜生,他又担心祁崇以为是自己派了刺客杀他,到时候会放这畜生咬自己。因而与祁修形影不离,紧紧藏在祁修的身侧。
祁崇修有力的拍了拍狗头,它瞬间乖乖坐了,无比顺从。
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祁崇这淡淡的道:“前两日有毛贼进门,便是它代孤王处理的。”
这两名刺客的身份已经昭示了出,一个是江湖上□□玄煞门的老,玄煞门为了不得罪朝廷,确切说是为了不得罪秦王,内部自行灭了这名老面一脉。
另一个本人就是门派当家,整个门派现在被秦王的暗卫赶尽杀绝中。
秦王将这两人称作毛贼,一旁宗室都觉得胆怯。
祁延感受到恶犬的目光,只想张口解释□□的不是自己。他到底没有那么傻,乖乖把嘴巴合上,装成什么都不知晓。
虞怀风象征的拍了拍,皮笑肉不笑:“还真是通人的畜生,这么,怎么做到的?”
祁崇似笑非笑,一旁李福代替祁崇回答:“回江王殿,生肉喂食。因为家中有恶犬,珍贵之物从未丢失过,旁人觊觎秦王家里的东西,也考量考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拿。”
祁赏笑道:“谁不命敢偷你的东西?那两名刺客狼子野心,杀了便杀了。若说寻常小偷,听见犬吠,肯定绕着你家走。”
因为生母是因为偷东西被父王擒住,怀风不喜旁人提起“小偷”两字,淡漠扫视过两只高的恶犬:“畜生毕竟是畜生,再有灵,也是被人所驱使。”
祁赏笑着道:“罢了,这俩东西搁在这里挺吓人的。皇兄,你让人把他俩带走吧。”
祁赏也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祁崇今天自然不是炫耀家中的狗,而是警告这些人,平日里没事不打什么歪主意。
祁修和祁延兄弟整齐的站在一起,见狗走了,祁延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物。
怀风也觉得纳罕,敲打狼子野心的兄弟,让这些人就可以了,邀请自己过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