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烧一下。”
听到无线电那边顾寒语的声音,苏齐廷吓得差点跳起来,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顾师傅,我几乎忘了你的存在。”
“没关系,我理解是什么让你忘了我的存在。”
肖安荷和苏齐廷脸上微微一热。
苏齐廷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照片,火焰蔓延至手指,烫得他将照片丢在地上。
拿起来一看,蓝色光芒的那一块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那这么说安荷的爸爸妈妈就是妖怪了。”苏齐廷脸上的眉目锋利得像是要把什么看穿似的。
“那……”肖安荷的脸上露出万分惊恐的神情。
“我要带安荷走!” 那头的顾寒语垂下双目,他善良地反复为内心的挣扎辩解,不会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可到头来,还是显现出那个悲伤的景象。
“人界的火烧不掉妖界的东西,就是这样。”
“别冲动,我想她现在还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是。”
“怎么说?”就凭顾寒语笃定的语气,苏茗苒猜想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如果是他们是想单方面对肖小姐不利,恐怕没有耐心等到现在,妖界有向罪恶组织进贡的丑恶仪式,我刚刚翻了妖历,就是下个礼拜的今天。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有对策。”
隔了几天,肖安荷给苏齐廷打电话,电话里一直哭哭啼啼的,苏齐廷努力着分辨她的意思,却只听出一句约在咖啡厅见。
肖安荷在早已快马赶到苏齐廷面前坐下,慢慢吞吞,心神不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饿不饿?我给你点份牛排吧。”苏齐廷用担忧的神情注视着她。
“我现在不想吃肉。”她摸着脖子,似乎想起这些她有反胃的迹象。
“怎么了?”苏齐廷意识到今天她可能受到某种惊吓。
“我被同学拉着看了部血腥的恐怖电影,本来就有些害怕,回家又要面对他们,无精打采地回家,又正好看到他们正在做鱼,给鱼开肠破肚之类的,就感觉恶心地想吐,还有,我害怕……自己也是一样的下场。”
苏齐廷点了杯酸酸的柠檬汁,又来了杯牛奶,肖安荷的肠胃才算是舒缓了些,紧皱的眉头稍有展开。
一个血腥的画面闪过脑海,肖安荷颤抖了一下,情绪愈发不稳定起来,紧紧抓住苏齐廷摊开在桌上的手,“那个地方我不想回去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今晚在同学家住,你能借点钱让我住旅馆吗?”
看着她那因为惊恐和紧张而颤动的瞳孔,他很心疼,点了点头。
苏齐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头想着,自己是警察,不管诈骗犯、小偷还是杀人犯,自己都抓住了,这一次的对手,竟然是妖,虽然可能力所不及,但也一定会拼尽全力。
回到家里,苏齐廷很快就加入了妹妹和顾寒语正在讨论的解救计划的制定。
制作完毕后,看着打着哈欠回房间的两人,苏齐廷忧心忡忡地坐在院子里吹冷风,想着肖安荷的脸,以及不时浮现在她的脸上的悲伤之情。
叹了口气,只见夜色渐沉。
这天,兄妹俩刻意找了理由来到了肖家,毕竟要做些准备,为三日后的大营救。
带上门的那一刻,三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心脏跳个不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苏茗苒拿出符纸出来,“我担心死了,就怕他们发现。”
苏齐廷吩咐着:“你把这个贴在床底下,可以暂时形成小的结界,保护你不受伤。”
肖安荷接过符纸,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苏齐廷咬紧牙关,最恨自己的是,自己没能扫清她脸上的阴霾,不足以让她完全信任自己。
决战那一日,终将到来。
苏齐廷躲在房间里,看了一眼假寐的肖安荷,把微颤的手握成拳头,在另一个结界里的顾寒语向他使了使眼色,苏齐廷蜷缩起身子。
肖母先是轻轻打开房门,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睡了吗?”肖父压低声音问道。
“睡了。”
“那真是太好了。”
肖父拿着麻绳一点点靠近着肖安荷,包括在车里待命的苏茗苒,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中。
洋槐咪突然蹿了出来,肖母抱起了它,嗔骂道,小东西真是碍事。
然后,肖父把他们以为会拿来绑住肖安荷的麻绳一圈圈地绕在了桌腿上,苏齐廷和顾寒语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套路?
洋槐咪立马挣脱了怀抱,喵喵叫着用爪子蹭麻绳。
肖父和肖母很高兴,“这可是最好的猫抓板呢。”
“啥?,猫抓板?!”苏茗苒叫了起来。
这时,猫朝着角落里的苏齐廷走了过来,一双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连衣帽上悬挂着的毛球吊坠,吊坠一直晃来晃去,糟了,一定是被当做逗猫棒了。
猫的爪子勾在了毛球上,猫开始往后退,苏齐廷只能双手狠狠按住地板,和猫做着较劲。
肖母奇怪着,上前一看,此时苏齐廷一紧张,就刚好被猫给拖出来。
这真是个尴尬到都不能用语言描述的场面。
安静到可以听到苏齐廷后背上的汗流下来的声音。
“实在是对不起!”四个人站成一排齐齐地向肖父肖母鞠躬。
“孩子们没事,是我们不讲究,让你们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但你们的确是妖没错。”顾寒语平淡的口气。
肖父肖母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却像是早就做过心理准备那样,那神色转瞬即逝。
肖母拉住肖安荷的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孩子,没吓着你吧。”
肖安荷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其实我们只是很向往人间生活,就领养了孩子,建立起家庭,我和老伴一直都十分宠爱这些孩子,这些年来,我们已经收养过十几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虽然改名字换身份,搬来搬去很累人,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孩子,请你相信我们并无恶意。”
肖安荷想起这些天里,肖父肖母为她做的种种辛苦之事,心头一软,鼻头一酸,扑进养母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