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天庭的事情，九头虫也搞不明白。
反正不用打架，他也帮不上忙，干脆的拱手道别。
沈缘略微颔首，继续驾云朝登仙梯而去。
就在这时，沉默寡言的杨清源却是突然道：“如果你要收编它，可以去向玉皇大天尊讨一个神位，不清不楚的，会影响你的声誉。”
沈缘眉尖轻锁，侧眸看了他一眼，也没搭话，伸手拿出一封从九品仙籍晃了晃。
这除妖司仙官来查人之前，都不先调查清楚的么？
自己一个从九品天兵，去找大天尊讨要神位？
见状，杨清源面露不悦，沉思片刻，轻声问道：“你受了欺压？”
封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异样，这语气怎么听着不太像来查人的……
沈缘也懒得再接下去，专心驭云。
一直上了登仙梯，封童耳朵动了动，突然笑道：“嘿嘿，又可以去蹭顿酒喝。”
沈缘同样也是听到了那熟悉的交谈声，嘴角下意识扬起。
多年未见，也不知那小妮子胖了还是瘦了。
无崖山上，一高一矮两道窈窕身影并肩坐在草地上，面前铺着满地的画卷，画上皆是那娇俏可爱的美人。
小的那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年纪，长发及腰，模样乖巧可人，怀里抱着个捣药罐子，满脸委屈的抽泣着，稍大些的那个漂亮女子身着雪白云裳，略带无奈的安慰着小姑娘。
“真的很好看，一点也不丑，不信你问哥哥。”
“人家等了这么久才化形……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姑娘继续抽泣。
两人交谈声中，三道身影缓缓自云雾中踏出。
沈缘瞥了眼姓杨的，见对方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都到这儿了，总该回去了。”
杨清源垂眸看向无崖山，问道：“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也是除妖司管辖的范畴？”沈缘挑眉反问道。
“那倒不是。”杨清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洞府乃是修士的脸面，你应该换一个好点的住处。”
沈缘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出钱？”
话音未落，杨清源疑惑的抬眸看向他，似乎是想不明白对方居然还在为了仙玉而发愁。
在封童惊愕的注视下，黑衣男子伸手取出一个储物袋，不悦道：“先拿着，堂堂男儿岂能为了身外之物发愁。”
鼓鼓囊囊的袋子里，装满了灵石，足足有三十万之数。
“……”沈缘脸色古怪。
“不够？”杨清源想了想，像是记起什么，摇头道：“我忘了天庭不用这个。”
封童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赶忙点头道：“我可以，我不介意。”
闻言，杨清源斜睨了他一眼，蹙眉道：“你是谁？”
封童挥挥手：“嘿！你们除妖司的人怎么回事，我好歹是个六品仙官，我身上也有很大的问题，为何不查我！”
听了这话，杨清源仔细思考了片刻，嫌弃道：“你太丑了，实力也弱，不般配。”
他说话时并未刻意带上嘲讽的情绪，认真的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然而正是这样的话语，才更让封童满脸惨白的呆滞在原地，愣愣看向沈缘，小心翼翼问道：“我莫非很丑？”
沈缘眼中掠过迟疑，随后淡然道：“皮囊皆是外物，我辈修士无须太过在意。”
“说人话！”封童愤怒咆哮。
“看跟谁比。”沈缘抿抿唇，收回视线。
闻言，封童如遭雷击，踉跄退后两步，朝身前两人看去。
青年肤白俊秀，薄唇略噙几分冷傲，身材欣长高挑，垂手而立，气质出尘，一裘长衫微拂，似那画中谪仙。
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黑衣束腰，端的是一表人才。
封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沉默良久，不甘道：“我承认你们模样略胜一筹，可是……这他娘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沈缘没空闲去安慰一个心灵受创的男人。
他重新审视了一遍杨清源。
虽不知除妖司俸禄如何，但九品天兵每月能拿到手的不过一枚仙玉，八品的蒋安康加上外水也不会超过二十枚仙玉，对方是第五境的行者，五品到三品都有可能。
能攒下这么多灵石也不奇怪，但是能面不改色的拿出来白送……
沈缘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到底想查什么？”
杨清源拿出一个小册子，变出一只毛笔在上面写了点东西：“随便看看。”
沈缘垂眸看去，只见上面已经写了好几行，等看清具体字样，他眼角抽了抽。
“天庭当差，九品天兵，性格懒散，缺少进取奋发之意。”
“有三俩个没什么出息的朋友，暂时未看见麾下有何势力。”
“飞举之术，筋斗法，猜测和妖猴师出同门，应该是东胜神洲人氏，仙家后人，暂无坐骑和法具，不喜惹人注目。”
“积蓄甚少，上一条不准确，或许不是低调行事，只是购置不起上好的法具。”
“所住洞府，下品贫瘠宝地。”
……
沈缘想过对方是来调查他的功法根脚，但是从没想过这男人一直关注的都是这些东西。
被人揭了短处，他略有些破防，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杨清源摇摇头：“没有，我要去山上坐坐，便于更详细的观察。”
封童翻翻白眼：“你上头让你过来，就是为了发现他是个穷酸的事实？你直接问我啊，还有……什么叫没出息的朋友？”
就在这时，杨清源又看向山上的两个女子，视线落在那高挑姑娘身上的云裳上，收回视线，又看向沈缘身上的衣服。
他不太满意的皱起眉尖，拿起笔，又在册子上添了一句。
“和年纪相仿的女子穿相同款式的衣裳，看针脚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关系暂不明确，并非同族亲人。”
“……”
沈缘藏于袖袍中的手掌缓缓攥紧，咬牙沉声道：“你到底是除妖司的还是纪检的？”
这他妈连私德都查上了，还有没有王法！
山上的姑娘终于是注意到了天上的身影，喜悦的站起来，脆声喊道：“哥哥！”
沈缘翻翻白眼，撤掉祥云落了下去。
闻言，杨清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眉尖舒展些许，将刚才那条划掉。
“有个没什么出息的义妹，头戴月桂，应该是太阴星君麾下的广寒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