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木慢吞吞地抱着玻璃杯出来, 砸了咂嘴,炫耀道:“哎呀,自己动手调制的蜂蜜水, 香甜美味。”
“不觉得酸?”凌君寒盯着那半杯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愚蠢的单身狗, 就知道在这儿当电灯泡。
“不酸啊....”凌嘉木喝了一大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涨红脸骂道:“你羞辱谁呢?”
此刻, 手中的蜂蜜水瞬间不香了。
凌君寒嗤笑道:“这下脑子转得快了点儿。”
“酸,酸死了。”凌嘉木嫌弃地把水杯搁在茶几上,往里面一推,“老子不喝了。”
段无心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说,“我觉得还挺甜的,你要不要喝我的?”
“别, 这可是我哥,特地为你调的。”凌嘉木话里带话, 酸味冲破天际, “我怎么敢喝呢。”
凌君寒:“确实,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我受不了了, 跟我去上班, 别在这叽叽歪歪的。”凌嘉木破罐破摔, 伸手去拉他哥的袖子, 想把人往门外拽。
偏偏凌君寒往沙发上一躺, 利落挣开。
还膝盖一下一下的碰段无心,懒散说,“今天不去, 翘班。”
“为什么?你最近翘班的次数会不会太多了?”凌嘉木站在沙发边上,板着脸训斥,“你这样可不行,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你可真凉了。”
“我现在出现,才容易造成军心不稳。”
凌君寒盯着他,思路清晰地命令:“我远程办公,你去吧。把我重新编制的军队整顿下,强调一下纪律。顺便,挨个重点测试实验者的体能,跟其他士兵的成绩做一个横向对比,表格晚上七点发我。”
随着话一个字一个字落下,凌嘉木的脸越来越黑。
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真诚发问:“哥,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嗯,确实有,怎么了?”凌君寒云淡风轻的问。
“你是想让我累死?”凌嘉木咬牙切齿,“又要整顿,又要测试,还要做表,你真当我有三头六臂?来,我们兄弟敞开了说,我哪里得罪你了?”
凌君寒轻笑了一下,淡淡开口:“你拦着我追段无心了。”
语言直白,直击痛点。
段无心脸持续发红,抿着唇不说话。
“森哥说你逐渐昏君,我还不信,心想就你这么热爱事业的人,那是万万不可能。”凌嘉木呸了一口,“看错你了,老畜生。”
凌君寒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嗯了一声,“没有别的事儿,就赶紧滚,我还要忙别的。”
“你忙什么?”凌嘉木茫然了一秒,“哦对,这两天报告我给你带过来了,你记得批阅。”
凌君寒没理他,只是抬手揉了揉段无心软软的头发,“忙着给心心上课啊,这两天都没空,旷课好几天了。”
凌嘉木:“.....”
“还不走,距离下班,你的时间只剩下....七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凌君寒看了眼腕表,无情提醒。
凌嘉木勾起沙发上的外套,一口闷气没地儿发,“行,算你狠,我走了。”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凌君寒笑意简直掩盖不住。
段无心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胳膊,吐槽道:“我觉得,你对你弟弟一点儿都不好。”
“怎么,想替他抱不平?”凌君寒侧过头看他。
“嗯,看起来好可怜,那么多工作,做得完么?”段无心皱了皱眉,小声逼逼。
凌君寒沉思了几秒,“那我天天加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我?”
段无心不说话,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加班是应该的,凌嘉木就可怜,段无心,我发现你也挺双标。”凌君寒撑着头,佯装可怜,“没心没肺,还没人性,仗着我喜欢你,使劲儿欺负我。”
越说越上头,逐渐离谱。
段无心撇了撇唇,找补道:“你加班,我也、我也心疼你嘛。”
“是吗?那你怎么心疼?”凌君寒饶有兴致的问。
段无心被问得卡了壳,结结巴巴回:“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上课还要你来教。”
凌君寒若有所思,“什么都不会,那就卖身吧?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就像昨晚那样,坐个大腿就行。”
一边说着,一边往大腿上拍了两下,表情认真。
段无心实在是招架不住,眨了眨眼,求饶道:“我们还是去上课吧。”
“哦,坐腿上上课,没看出来,你玩得这么花哨。”凌君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段无心弹跳起身,落荒而逃。
开窍后的段无心,真是越来越好调戏了。
凌君寒吹了声口哨,收起桌面上的文件,慢吞吞地跟着上楼进了书房。
他把文件叠成一摞放在一边,随手拿了两本教材摊开,往转椅上一坐,拍了拍腿,命令道:“坐过来。”
“这不好吧....”段无心站在书桌前面,跟罚站的学生似的。
他垂眼盯着紧绷的大腿,想到早上描述的醉酒场景,很是害臊。
凌君寒面无表情说:“刚刚不是说了要心疼我么?你看,我一边得跟你上课,一边还得看报告,多累。坐个腿而已,我又不对你干什么。”
“.....”段无心拳头捏紧,恨自己嘴巴不听使唤,被逗得无力反击。
“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凌君寒掀起眼皮,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难不成,你这是在害羞?”
段无心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反驳,“我才没害羞,坐就坐。”
他一脸英勇就义般的表情,用力推开转椅,朝着腿上坐上去,“可以了吧。”
凌君寒轻轻挑了一下眉,激将法,真是永远的神。
他一手松松揽着人,一手翻开书本,接着之前的内容开始讲课。
段无心手肘撑着桌面,从后背绷紧到缓慢放松。
好像真的只是坐着,这人动作规矩,半点儿过分的举动都没有。
他微微松了口气,开始认真听课。
自从上次去过一趟军队之后,好像对于战略性上的东西就有了实感。
包括战斗技巧和对战方式,以前作为老虎学到的只是皮毛。
但现在结合理论,好像曾经那些野路子的招式瞬间融会贯通。
如果能变回白虎..... 段无心非常有信心,能够做得比以前更好。
算算时间,应该快变回去了。
现在一个问题横在面前,如果变回白虎,他还会想要变回来吗?
作为动物的时候,他的理解能力远远不如现在。
感觉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输入,才有机会跟着凌君寒上战场。
很是纠结。
“走神了,想什么?”凌君寒敲了一下他的头。
段无心回神,手肘搁在桌面上,拿笔在书上做笔记,“没有,你继续。”
凌君寒垂眼瞥见认真做笔记的小朋友,微微扬了扬嘴角。
他抬手圈住人,用笔在上面划线,“这些都是重点,我要抽查的。”
“嗯,还有呢?”段无心问。
凌君寒下巴抵在肩头上,捏着笔帮他划线,“还有这个部分,虽然我们没有期末考试,但我会给你出卷子。”
“要是考不好,会怎么样?”段无心心里一阵紧张,捏笔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凌君寒笑:“考试当然有奖有惩,具体措施,让我想想。”
段无心磨了磨牙,威胁他,“不可以用那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惩罚我。”
“什么奇奇怪怪?”
“就,比如强行让我跟你谈恋爱什么的?”段无心声音弱下去。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样的人么?”凌君寒无语。
他自诩算是正人君子,心中底线尚存,不至于干那么下作的事儿。
再说了,感情讲究你情我愿。
玩强迫,那就实在是没意思。
“最好是这样。”段无心低声嘟囔,开始认真做题。
凌君寒往后靠了一下,把他往怀里搂了搂,随手拿起一份没看完的报告接着看。
手指无意识地勾着段无心衬衫上的扣子把玩,相当闲散。
桌面上通讯器振动,他抬手划开屏幕,印入段永年放大的脸。
段无心抖了一下,使劲儿把自己往旁边挪,生怕入镜。
“心心呢?”段永年直截了当问。
凌君寒把通讯器别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对准书架,答道:“在做题。”
“昨晚看到热搜太晚了,没给你们打电话,怕影响你们休息。”段永年啧了一声,“你把镜头对着心心,我想看看他。”
段无心听到这话,立刻从腿上弹跳而起,握着笔站到一旁。
凌君寒见他动作,缓慢冲着他立起镜头。
“他怎么站着写作业?连把椅子都不给坐?”段永年瞧见画面,眉头紧锁,“你还被罚站?凌君寒真当自己是老师了?”
段无心呼吸一滞,结结巴巴替他解释,“不是,我坐久了腿麻,站一会儿有助于思考。”
凌君寒轻笑了一声,轻轻抚平大腿上褶皱的布料,没说话。
“哦,你没被网上评论影响吧?我看你照片传得到处都是。”段无心叹了口气,“不是,你们俩什么时候拍的那照片,怎么跟结婚照似的?”
段无心不自在地瞥镜头,“那个啊,随便拍着玩的。可能谁黑进系统传出去了吧。”
“你要小心一点,本来现在身份就敏感。”段永年絮絮叨叨个没完。
“没事儿,有我在,我会保护他安全。”凌君寒在旁边插话。
段永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行吧,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打我们家心心的主意,我会随时突击检查。”
“知道了。”凌君寒扬了扬手中的报告,“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
“好,拜拜。”
“爸爸再见。”
屏幕黑下去,段无心拍着胸口喘了口气,衣服下藏不住的心跳缓慢平静下来。
他缓缓坐回腿上,低声道:“突然打来视频,吓我一跳。”
“心心。”凌君寒低头看他自觉坐回腿上的动作,轻声问:“你刚慌什么?”
段无心手上做题的笔没停,不耐烦地回:“还不是怕被爸爸看见,到时候又要念上老半天,烦死了。”
凌君寒用腿颠了颠身上的人,笑道:“你这么慌张,搞得我们俩像是在偷情。”
作者有话要说: 馆长:我的好白菜......算了,泼出去的白虎嫁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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