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之南,玄丘以北,老祟鬼们常年隐匿在深处的祟巢内此刻正幽幽地回荡着渗人的鬼火与**邪/放/荡的欢/爱声。
三两个佝偻着背,鼓着红眼睛的小祟奴们偷笑着躲在黑漆漆的祟殿外头支着耳朵偷听,好半天才敢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哎哟哎哟,真是害臊啊,这里头喊声大成这样,我看镜姬摆明了是不乐意啊,咱们的祟主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你这蠢驴,这喊声听着那是不乐意的意思吗?人镜姬娘娘可听上去乐意的很,再听听咱们祟主这声音,那是多么快活呀,你就光说说火神娘娘跑了之后,祟主在整个祟界面前丢了多大的人吧?幸好有这忽然冒出来的镜姬娘娘,如今可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伴随着小祟奴们的话,祟殿里头的鬼火和呻/吟也闹得更厉害了,刺眼的红绸布悬在房梁上像招魂幡一样不停摇曳,一脸急色的张秉忠则双膝分开半跪在床帐中强行摁着个撒娇挣扎,整个脑袋都是一面镜子的镜姬试图粗暴地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而那整张美丽的面庞隐在脖子上那块铜镜之中的镜姬见状则媚笑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从光滑的铜镜面里头不断地发出阵阵欢愉大笑的声音来。
“你这美人!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来的!我怎么从前都未见过你这样的美人呢……”
“奴奴从前名唤1风月宝鉴……后来成了祟就得了个名叫镜姬,但凡是心怀大志的伟丈夫便能从奴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美人,所以奴奴才能栓得住祟主您的心啊……”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个镜姬……今夜过后本祟主便给你封个妃当当哈哈……给我好好伺候着!争口气怀上我的种!!以后我哪里还用得着整天被外面的那些说我不如张奉青,秦艽的狗东西笑话!!!”
搂着怀里的美人就得意洋洋地大笑了起来,张秉忠这话让躺在他身下几近□□的镜姬顿时娇笑了起来,愈发使出浑身解数要让着猪祟般油腻恶心的祟主忘乎所以。
而见这身子骨瘦弱风流的镜姬不仅不惧怕自己,还对自己这般百依百顺,眯着两条细缝眼怪笑起来的张秉忠便顺势埋在香喷喷的胸脯上颤颤巍巍地嘬了两口。
“乖……好好给我听话点……再把这一双雏燕挺起来些让本祟主好好尝尝味道……”
狞笑着说着些下流至极的荤/话,张秉忠多年因为面相凶恶没上娶正妻,在闺房之事上面更是过得相当苦闷不已,虽然早些年为了能借机讨好到自己的干妈狗母助其成大事,还与那老妖妇的亲女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这几年他势力本就渐渐地也大了,逐渐就不爱怎么爱搭理那一家子贪婪歹毒的恶狗了,除了逢年过节去狗巷送点东西聊表心意,便只有他玉女妹妹愿意与他偷偷亲热上一回。
只可惜,自从上次秦艽大闹过他的婚礼后,祟界便盛传他们俩其实早有一腿的事,把急于和那脑子有问题的贱人撇清干系的张秉忠给恶心得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心情找什么消遣,直到这两天才实在有点憋不住了。
可也不知道是上天也要助他,就在他心里这一块旱地都快找不到地方发泄时,这镜姬就如同仙子般飘飘然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他迷得半条命险些栽在这一方床榻。
而这般在心里想着,耐着性子又柔声地哄了镜姬几句的张秉忠便抬起自己的粗糙大掌急不可耐地握上那胸前柔软之处**/邪地揉弄了两把。
可还没等他彻底解下裤子好好在这美艳的镜姬身上逍遥快活一把,祟巢外头就忽传来一阵刺耳喧哗声,把这肥头大耳,满面涨红,正欲一展雄风的新祟主搞得顿时就不高兴地沉下脸,有些泄气地就一把推开怀里的镜姬恶狠狠地高声呵斥了一句道,
“怎么回事?外面这是在吵什么吵!”
他这一声落下外面的空庭猛地都静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连滚带爬的小祟奴先进来报信并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就惊恐地大哭了起来。
“祟主……祟主,大事不好啦……刚刚从人间传来的信,说您的干妈狗母娘娘一家前两日都没了,狗母娘娘的法身,还有金童玉女的一对头颅……都让那行凶的歹人装在一口黄酒酒缸里给抬回来了……”
“什,什么?我那干妈没了?我那玉女妹妹……玉女妹妹也死了……”
乍一听到这话,衣襟大敞露出整片肥腻壮硕的胸膛,连裤腰带都没系好的张秉忠那黑的发红的脸色都白了,可等他眼神惊疑不定地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上,又恶狠狠地提高声音地来了一句快把那黄酒缸弄进来让我看看。
不过转眼的功夫,一口边缘还沾着血浆脑脂和白色蛆虫的黄泥酒缸就真的被一群战战兢兢的祟奴们给合力抬了进来。
“干,干妈!!干妈!!!妹妹!!!”
衣衫不整地扑到了酒缸边扒拉着要往里面看,张秉忠这和猪叫十分相似的干嚎让边上跪着的祟奴们一个个也跟着捶胸顿足嚎了起来,等众祟装模作样地为狗母一家哭了几声又齐齐地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肥头大耳的张秉忠才忽然收敛起神色直起腰,又对着自己的祟奴们义愤填膺地大骂道,
“刚刚看清楚是谁摸着黑把酒缸送过来的吗?”
“……没看清……外头黑乎乎的……就看到是一群有尾巴还有耳朵的……但看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儿的尾巴……”
“尾巴?什么东西会长尾巴!!”
“不知……可能是狗……也可能是猫……还有可能是黄鼠狼,这谁会知道呢……再加上最近小祟主不是丢了嘛,大伙听了您的话都在忙活这事,所以也没人注意到……”
“……你们觉得会不会是上次那个姓师呢?”
“诶诶,这倒是有可能……毕竟那姓师上次闹过之后,咱们就再也找不到人了……这整个祟界人界现在除了那姓师还有谁敢来招惹您啊……不就连青蛟君都怕了您再不敢回来祟界了吗……”
祟奴假意奉承的话让张秉忠阴晴不定地眯着眼睛也不出声,等他抬脚随意踢开两个满口狡辩的祟奴又怒吼着大喊了一声后,气急败坏的张秉忠只瞪着双火球一般的大眼睛怒而吼叫道,
“废物!真是群吃干饭的废物!那小贱种今年才多大!你们这些狗东西自己无能这么多天找不到他!!!如今居然还敢拿我干妈的死当借口!!!今日死的是我干妈和妹妹!!来日死的就会是我!!!到那时你们谁来给我赔命!!你吗?还是你啊!!!”
祟主的怒火让一众祟奴顿时骇破了胆,只跪在地上哭叫着不停地给张秉忠磕头,指望祟主能大发慈悲放他们一条生路,而发完火整张脸都和夜叉似的红的吓人,气喘如牛的张秉忠往床榻上一坐先是吐了胸中的两口浊气,随后才忽然一脸怀疑又厌恶地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道,
“青蛟……那家伙最近都在外面干些什么?”
“祟君……祟君似乎还在人间呢,您上次让他不准回来后,他除了悄悄带着他那只母猴子回赤水过一趟就再没回来过了。”
祟奴们战战兢兢的回答让张秉忠听着却总不□□心,毕竟这世上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秦艽和他表哥张奉青的关系曾经究竟有多亲厚了。
加上他侄子张长声上次在他婚礼上丢了那事本来就来得蹊跷,如今再死了狗母这么个仰仗不得不让人心生不安。
只是他刚当上祟主也才两三年,如今真要和那姓师对上也捞不上什么好处,而似乎也看出来张秉忠心里十分忌惮秦艽,所以当下黑乎乎的暗处便有个贼眉鼠眼的小祟奴便嘿嘿傻笑着咧开了嘴角。
“祟主,小祟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哪来的?”
“小祟是洛阳一老翁的眉毛,小名就叫眉郎,来祟殿伺候祟主已经有些时日了。”
“恩?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小祟听闻西北有个灯芯老人道行高深,想来能代替狗母成为祟主您新的仰仗,只是既然要拉关系总要找个稳妥的方式,这灯芯老人当年做人时有个妻子,那妻子与他生了个女儿,如今还活在人世,名唤小氏,祟主您不妨把灯芯老人的亲闺女抢来做个娘娘,往后灯芯老人成了您的岳丈,祟主您哪里还要依靠什么狗母之流啊……”
这无名小祟的主意让张秉忠神情莫名一顿,等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一下,专好欺男霸女这口的他瞬间又开始心动了,只是上次被人当众抢了老婆的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板着脸故作深沉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神情不耐地冷下脸挥挥手道,
“这算什么破主意!我身旁有娇娥镜姬!哪里还需要抢那人间的女子!再说了!万一惹怒了灯老鬼,这拉关系不就成结仇了吗!”
难得因为好面子而智商上线了一回的张秉忠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而那忠心耿耿,急于出头的小祟听了也狗腿地不住点头,过了会儿才又压低声音又十分缺心眼地出了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那不如这样……小祟听说蛟君如今年方三十,如今也无婚配,不如您先做主昭告出去,说要替蛟君赐婚,让他娶了那小氏!蛟君得了这么个大好处自然要感激涕零地谢谢您!蛟君和您表哥是拜把子的兄弟,自然也和您算的上是亲戚,这么一来一去蛟君和灯芯自然要都听您的,就算事情不成弄出事端,您也可以尽管赖给蛟君,反正他与灯芯除了那失心一事也不像有什么其他交情在,这主意祟主您看如何……”
就这么个臭不可闻的烂主意一时间居然让张秉忠跟着心动了,和那跪在地上的小祟对视了一眼又抖抖手指笑骂了一句你这机灵鬼倒有几分智谋,趁着今夜夜深露重,洋洋得意的张秉忠便鬼鬼祟祟地寻了七八只比寻常野猫还块头大些的老鼠串子就抬着一顶红艳艳的花轿去了人间。
恰巧这晚,玄丘校尉手下的那几只野狐狸也刚要对被他们已经悄悄盯着几天的小氏下手,可没等他们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在不惊动灯芯老人的情况下顺利抓到那小氏并交给秦艽,张秉忠手底下那一群敲锣打鼓的死老鼠们就大大咧咧地从墙里冲了上去,并二话不说就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身上还穿着机器猫睡衣,嘴里大叫着非礼啊救命啊的小氏给摁进花轿里抓走了。
狐狸甲:“这……这是弄哪出……祟主他又闲着没事出来抢老婆了?”
狐狸乙:“谁……谁知道啊……可咱们帮蛟君盯着这小丫头这么多天,回去怎么交代啊?”
狐狸丁:“夭寿啊……所以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就不说蛟君了,光是校尉老爷那边也得要我们好看啊呜呜呜……”
小狐狸们心中的悲愤欲绝旁人是不得而知了,总之等那墙外的梆子敲过三声响后,那装着个大喊大叫,比疯狗还能骂人的野丫头的花轿子还真的就这么回祟界来了。
而与此同时,在老宅和重耳谈完事又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后,回到书房刚刚才坐下来准备花点时间继续查查门钥匙那事的晋衡也忽然接到了一个伴随着狗叫和哭声的求救电话,只是这电话内容哪怕是晋衡心理素质过硬也露出了些许疑惑不解的神情。
“晋姓师……不好了不好了,我奶奶刚刚好好的呆在家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让一群老鼠抬着花轿给抓走了,那些老鼠还说是要把她抓去给祟界给一个什么什么祟君做老婆……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奶奶吧……”
晋衡:“……祟君?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