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描金的窗户透下淡淡的光亮,豪华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柔软的绸被盖在了他们的肩膀上,那体态略胖的男子正是大皇子李正昭,伸出胳膊搂着旁边的爱妃宋姗姗,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女人丰满的胸脯上游荡着,宋姗姗娇声轻轻唤了一声,说道:“大皇子,你也别光顾着游玩,这太子之位按理说是你的,可是四皇子也虎视眈眈,千万不可小看啊!”
李正昭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四弟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我们不用管他,只要你父亲还是内阁首辅,我就不相信这太子之位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四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自古以来太子皆立长子。”娇媚的女人宋姗姗侧过身来,说道:“我说你也总不能这么大意,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让四皇子那个小人得逞了,他眼里可绝对容不下你的。”
李正昭仔细打量着爱妃娇羞的面容,丰满圆润的肩膀,暗暗吞了口口水,心有余而力不足,说道:“我当了皇上,你就是皇后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父亲绝对不会让四弟得逞的,这朝中文武大臣都是支持我的,只是父皇一日在位,我也没有办法的,再过个几年的,父皇一命呜呼了,这天下就是我的了,你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宋姗姗娇声笑了起来,脸上荡漾着浓郁的春情,嗲生说道:“你尽说一些没影的事情,父皇现在的身体,最少还能撑个三四年的,让人等得真是心急的,你还是那副放松的样子,可我给你说,你可千万要小心着四皇子,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派人结果了他。”大皇子脸色变得凝重,摇了摇头,说道:“范不着这样,有你爹这个内阁首辅在朝中呼应,四皇子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镂空精致的黑漆木门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了,李管家熟悉的声音焦急地低声喊道:“大皇子,大皇子,你醒来没有,现在朝廷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可真是急死人了。”李正昭把放在宋姗姗胸前的手取了出来,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大事情,中午再说。”李管家急得直跳脚,说道:“哎哟,大皇子这事可等不得,是关于内阁首辅宋大人的事情,迟了可就晚了。”
大皇子无奈之下,只好从床里爬了起来,发福肥胖的身体保养地十分滋润,穿上华丽的锦衣,推门走了出来。屋外的阳光十分柔和,不远处的槐树上传来阵阵鸟鸣声,李正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不愉快地盯着自己的管家,李管家额头是一层密密的汗水,神色慌慌张张,恭敬地鞠躬,说道:“大皇子,不得了了,宋大人被人弹劾了,那弹劾的状子已经递到了刑部,满朝文武对这件事情都议论纷纷。”
李正昭眉头一皱,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弹劾内阁首辅宋天福,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弹劾也是白弹劾,谁敢拿内阁首辅怎么样,用得着这么担心吗?他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李管家你真是有点老了,这有什么担心的,找到那个弹劾的人,随便找个罪名,把他关进天牢就可以了,污蔑朝廷重臣,这可是抄家的罪名,还有别的事情,不要烦我。”
李管家用衣袖擦着额头汗水,神情丝毫没有放松下来,急得满脸涨红,说道:“大皇子,这次跟往次可是不一样的,这次弹劾的人不一样,不能乱抓的。”李正昭微笑着说道:“看把你急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就不信了,谁敢扳倒我的岳父大人。”李管家喘了口气,说道:“状子是十九公主殿下呈递的,刑部不敢不接,而且闹到了皇上面前,四皇子也出人意料支持十九公主殿下,宋大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我赶快通知你,一定要想办法化解此事。”
李正昭眉头皱了起来,该死的,十九妹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朝廷重臣岂是一个女儿家弹劾的,轻蔑地说道:“四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宋大人是我们的人,他岂会放过这个打击宋大人的机会,不过我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想动我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让宋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化解此事的,不知道十九妹那份状子上都有些什么内容?”
李管家叹了一口气,脸色迟疑,支支吾吾说道:“外面有传言,宋大人扩修府第,驱逐平民,甚至有暴徒袭击平民,致使十数人死亡,上百人受伤,满城风雨,闹得可厉害了,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了,可十九公主殿下偏偏相信这些妖言惑众的话,四皇子也乘机诽谤宋大人,听说皇上训斥了一顿公主殿下,为此闷闷不乐,一切还请大皇子做主。”
李正昭跺了跺脚,眼中显出阴狠的神色一闪而过,说道:“他妈的,这个十九妹一回到京城,竟他妈的添乱子,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在江北让人收拾了这个可恶的丫头,现在出了人命,事情确实很不好办,李管家你带人去京城衙门看看,把那些妖言惑众的人抓起来,实在不行,把所有威胁宋大人的物证人证全给我灭了,抹得一干二净,我再拖延一点时间,到时候没有人证物证,我看十九妹和四弟怎么下台。”
李管家用手做了个抹在脖子上的举动,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阴狠地说道:“大皇子的吩咐,小人一定办到,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人证物证,京城巡城衙门里的冯大人是我们的人,我马上去找他。”门里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跟着走着披着彩绣大氅的宋姗姗,来到大皇子的身后,艳丽的脸上神情极为不悦,说道:“大皇子,你这个妹妹也太不识抬举了,今天我这次,保不准还会给我们创下更大的祸事。”
李正昭微微转身,和女人的眼睛刚好碰了一个正着,说道:“你也知道了,无妨,虽然你父亲宋大人被弹劾了,但我一定会尽力挽回的,十九妹啊十九妹,别以为有父皇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该死的妹妹吃到苦头的。”宋姗姗妖媚地一笑,说道:“最好赶快把她嫁出去,嫁到一个偏远的异族去,永远离开京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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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晌午,秋日的太阳升到了头顶上,南城区的兵营较场内,团龙锦旗无力地耷拉在高高的旗杆上,但较场之中却十分热闹,大约一千多人分成两拨集合在这里,老兵的纪律严明,神情泰然自若,肃然而立,新兵的表情则有些紧张,眼神东张西望,身上穿着刚刚发放的号服,带着刚刚领出来的兵器,虽然腰杆拼命在挺直,双腿却有些颤巍巍的。
前面摆着一个大台子,数十名威风凛凛的官兵站成一排,神情跟台下的士兵俨然不同。一阵坚实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武营提督霍青山威严庄重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指挥使黄彪、陶瞿,唐璜身为指挥副使,也跟在身后,今天是霍提督视察检阅的日子,因此台下的金吾左卫官兵都是十分紧张,列队排成整齐的方阵。
霍提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熊腰虎背,神情严肃,眼神冷冽,一张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四方脸,身披铁甲,腰悬宝剑,走路十分威武,伫立在台前,双目一一从方阵的左边扫到右边,颔首朗声说道:“现在诸位都是金吾左卫的官兵,我知道你们有的是刚刚从其他京卫调过来的老兵,有的是刚刚进入的新兵,我要求你们能够团结一致,在陶指挥使、唐指挥副使的带领下,刻苦训练,尽忠报国。”
肃然而立的官兵异口同声喊道:“刻苦训练,尽忠报国。”诺大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霍提督微微笑了起来。陶瞿向前跃了出来,大声喊道:“今天有霍提督亲自来查看我们,实在是金吾左卫所有官兵的荣幸,要求大家努力训练,不可坠了我军的士兵和军威,唐大人将会负责督促管理你们。”唐璜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也是一个大官,只是和前面的官儿比起来有点太小了。
士兵们顿时井然有序地分开,开始进行日常的训练,老兵和新兵搭配在一起进行训练,一个约两百人的长枪小方阵,正在较场中央,两百杆闪着寒光的长枪在半空中挥舞横扫,隐隐能够听见那凌厉的破空之声,士兵们统一向前一窜,长枪稳定而迅捷地刺出,仿佛出洞的毒蛇一般,再转身扭腰,借助腰力横扫,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样子。可训练只是训练,只有经历刀枪箭雨才能练成真正的本事。
陶瞿、唐璜两人陪同霍提督从方阵前走过,霍提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金吾左卫可能有一千多人,很多是新兵,能有效果,实在是很不错了。”唐璜微笑着说道:“多谢霍大人的关心,如果没有霍大人给我们的五百多名经验丰富的老兵,恐怕困难会很不小的。”
霍青山回头看着唐璜,眼中闪过赏识的神色,说道:“唐璜,你二十多岁就身居指挥副使要职,实在前途似锦,公主殿下也对你赏识赞许有加,我才会破例从亲兵营里面给你们抽调了五百老兵,如今朝廷局势很艰难,北方有胡虏虎视眈眈,南方和西方有乱贼劫匪在造反,作为统兵大将,当为国为民为皇上效力,切不可辜负了公主殿下对你的期望和栽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