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四蹄飞奔,带着一股烟尘。唐璜、李淑芳等人作为俘虏,为了防止逃跑,也被逼跟着向前走,数百名骑士浩浩荡荡绝尘而去。“疾风”的步兵们快步跟在后面,每个战士的脸颊都是十分严肃,眼神都是十分坚定,“疾风”自创建以来,还没有战败过,可这次对手是赵天王的贼军,跟以往的对手官兵完全不同。
银狐纵马冲上一个斜坡,跃到了坡顶的平地上,已经可以望见前面密密麻麻的贼兵,正在缓缓行进着,森严的刀枪闪着寒光,赵天王的贼兵是以骑兵在前面,步兵作为主力,骑兵协助步兵一起前进,耳畔响着贼兵乱嗡嗡的喊声。贼兵缓缓进入了一个凹地,左右各分出两只数百人的军队占领两侧的高地。“疾风”的骑士们也络绎不绝出现在银狐的身后,众人目不转睛盯着贼兵的布阵。
在双方相隔百丈的距离上,贼兵停止了前进,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骑在马背上,手中握着一杆长枪,高大喊道:“银狐,你既然进入了我们江北的地盘,不打声招呼就想走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是赵天王的部下邓通,请你赶快走来赔罪。”银狐清澈的眼睛十分冰冷,却没有望向那邓通,反而望向了邓通旁边被捆绑着的几十名汉子。
焦资紧张愤怒地说道:“老大,我们的兄弟都他们抓住了。”银狐点点头,那捆绑着的汉子正是先前派去探路的骑兵,寡不敌众被抓住了,勒马向前越众而出,朗声说道:“我就是银狐,江北不属于赵天王,它不属于任何人,它自古以来就存在,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邓通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银狐,不由哈哈大笑,说道:“你是银狐,你就是银狐,哈哈,江北现在属于赵天王,而你拿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必须把李小姐交出来,然后负荆请罪,跟我一起去见赵天王,或许会饶了你,否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身后的贼兵一起呼喊,一片喧哗。
银狐的表情十分冷静,说道:“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简直是在做梦,放了我的兄弟,也许我会考虑让你走的。”邓通哈哈张狂地大笑,身后马声嘶鸣,跃出两骑,分别是秦虎和王独,王独冷冷笑着,色迷迷地望着银狐,秦虎则面容凝重,一手紧紧握着缰绳,高声说道:“银狐,我并不想跟你们有冲突,但是你们必须交出李小姐,我们就会放你们过去的。”
唐璜、李淑芳恰好待在骑士群中,在黄天霸的身旁,听见了秦虎的声音,李淑芳面容严峻,陶瞿神情紧张,五指紧紧攥成拳头,唐璜低声笑道:“我看秦虎的兵比你们人多,一会儿打起来,你认为谁会胜呢?”黄天霸侧眼看着银狐,自信地说道:“赵天王的人虽然多,但是纪律涣散,训练松懈,一定不会是我们‘疾风’的对手,你认为呢?”
唐璜瞧向黑压压的贼兵,那被捆绑着的“疾风”兄弟们面色坚毅,倔强地挺立身体,带着慷慨赴义的勇气,实在令人很佩服。就在这时,银狐朗朗笑了起来,一声悦耳的笑声飘过,说道:“秦虎,我只有一句话,放了我的兄弟,然后赶快离开。”秦虎的瞳孔收缩了起来,反手握在大砍刀的刀柄上,胯下骏马感到主人的怒气而腾空跃起前蹄。
邓通一声冷哼,勒马转身,手中长枪向前一刺,刺入一个被捆绑着的“疾风”兄弟胸前,顿时鲜血汩汩而出,那兄弟面不改色,一头向前栽倒在地上,邓通嚣张地吼道:“把这些人全杀了。”一眨眼的功夫,因为探路而被贼兵捉住的“疾风”兄弟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中,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叶,褐色的黄土地。
黄天霸牙缝中吸着冷气,双眼迸出冰冷而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人屠戮,比敌人的刺刀插入自己的胸膛还有痛苦。“疾风”的兄弟们咬牙切齿,神情激动,不少人把拳头攥得紧紧的,但没有人乱动,没有人乱喊,没有人拔剑,所有人都看着银狐的面色。银狐俏脸之上的神情非常平淡,看不出任何怒色,眼睛却有些沉重,让人心里喘不过气。
陶瞿松了一口气,“疾风”和赵天王的仇恨是结下了,银狐绝对不可能将李小姐交出去了。周遭的气愤因为鲜血而有些躁动,两只对垒的军队有些闷热,秦虎面色沉重,责怪地看了一眼邓通,王独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个臭娘们吗?活捉了她。”邓通轻蔑地向前看了一眼,长枪向前一挥,大声吼道:“江北的爷们儿,跟我一起冲,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
邓通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的贼兵蜂拥而向前,一边呐喊着,一边举起刀剑,前排的贼兵甚至带着圆盾牌,王独见邓通已经冲锋了,也下令自己的部队协同一起冲锋,七千人打两千人,闭着眼睛也能打赢。“疾风”的人都站在高地上,冷静而残忍,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战意,黄天霸一声令下,步兵们拿出了随身的弯弓,羽箭蓄势待发。
“疾风”的兄弟几乎没有人不会弓箭的。骑士们的弓箭向前瞄准着,当贼兵进入了射程范围,黄天霸吼道:“放!”一排箭雨如飞蝗般落下,数百名贼兵带着箭簇扑到了山坡上。三轮箭雨过后,贼兵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代价,冲到了跟前,黄天霸一声怒吼,指挥着步兵前去抵挡,两边的人近身搏斗,刀光剑影,血雨纷纷。
战况十分激烈,四周都是人,陶瞿捡起一把长剑,神情凝重守卫在李淑芳的身前,几个不长眼的贼兵冲了过来,但半途中就被“疾风”的人放倒了,根本不给唐璜英雄救美的机会。银狐显然下了命令,有两百多人紧紧守卫在李淑芳的四周,即是保卫,也是在防止她的逃跑,其他所有的人都加入了战斗,山坡下的贼兵源源不断冲上来。
“疾风”的人数处于劣势,在贼兵的浪潮面前渐渐向后退着,战线不断后撤。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喝声,一道白色的影子冲了出去,后面紧紧跟着三四百名骑士,骏马在咆哮,马背上的骑士在怒吼,呈现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那冲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银狐,此时的银狐不再是那么娇滴滴柔弱了,身躯上散发着一股杀气,长剑带着不可披靡的锐气,人挡人倒,马挡马倒。身后的骑士也各个如同虎豹一般,凶悍而迅猛。
这样一股强大的骑士彻底在贼兵中冲开了一条血路,没有人可以挡住银狐的一击,她此刻化身成战无不胜的女神。“疾风”的兄弟们气势大胜,齐声吼道:“银狐战无不胜!战无不胜!”刀剑挥舞,贼兵纷纷倒下。银狐在贼兵中一路向前冲,骏马腾空落下,长剑带着血光挥出,人头落下,尸体歪歪扭扭倒在草丛中,被这股气势所逼迫,贼兵心中颤抖着,在恐怖的银狐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邓通眼角决裂,长枪振臂一挥,吼道:“兄弟们,跟我上,杀了那个该死的娘们。”一马当先拦向银狐,贼兵们尽管心中害怕,但仍然在邓通往日的淫威下跟了上去,银狐掉转马身,明亮的眼眸中倒影着邓通急速奔驰的身影,以及那长枪枪头一点寒光,银狐俏丽的脸庞微微笑着,这个人杀了她很多的兄弟,她能听见心中复仇的声音。
只有两丈的距离,邓通双臂紧紧握着长枪,带着骏马的冲击力,枪头笔直刺向银狐的胸膛,带着一股破空之声。银狐十分镇定,长剑兴奋地颤抖着,就在两骑错身而过的一刹那,邓通自信满满的脸庞变得苍白冰冷,银狐弯腰刺剑,动作十分流畅,躲闪、反击的时机完美无缺,长剑从邓通的喉咙划过,飞起一抹灿烂的血花,邓通张大着嘴,从马背栽倒在草丛间。
一瞬间四周无声,贼兵们恐怖地睁大眼睛,眼前这美丽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死神,无法战胜。银狐坐在骏马上,眉毛扬起,微微笑着,振臂朗声说道:“兄弟们,让他们知道‘疾风’的厉害。”“疾风”的人倍受鼓舞,士气更旺盛,银狐率领骑兵在贼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血雨纷纷,贼兵的尸体向两旁倒下。
山坡上的唐璜呵呵笑了,喃喃道:“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女人?拥有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死神一般的战斗力,真的有这种女人吗?那几率简直是亿分之一的。”不远处的黄天霸浑身血迹,扭头笑道:“唐兄弟,怎么样?杀这些废物实在是太没劲了!”唐璜看得心情澎湃,双腿夹着马腹冲了出去,从一个死去的兄弟身上捡起大刀,冲下山坡。
背后传来李淑芳轻柔而紧张的声音:“唐大哥,小心一点儿!”唐璜策马来到黄天霸身旁,兴奋地说道:“看来这场战斗应该是银狐赢了。”两人相视一笑,只见山坡下的银狐浴血而战,贼兵不断后退,秦虎一声怒吼,手握大刀,带着亲兵迎了上去,两人交手两个回合,不分胜负,银狐掉转马头,摆脱秦虎,直插贼兵薄弱的地方。
“疾风”的千余骑兵果然强悍,战力超强,移动迅速,秦虎、邓通、王独的联合贼兵多是步兵,根本无力抵抗,加上邓通死了,贼兵更是胆寒心惊,只能靠着人数的优势在勉强支撑着。王独的贼兵分布在右翼,双眼冰冷地望着山坡上的高地,突然率着数百骑兵从小路向上杀来,速度很快,片刻钟就冲到了高地上。
高地上只有两百人,负责看守李淑芳的“疾风”兄弟,形势十分危急,陶瞿面色凝重,目光凝望着扑过来的贼兵。就在这时,十丈开外的唐璜握着弯弓,弓弦响起铮铮的颤抖声,一支羽箭飞了出来,一个贼兵栽下马来,又是一箭飞来,射中一个贼兵的脑袋。四周一片寂静,要知道射中一个疾驶骑士的脑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碰运气或者是神射手。
王独脸色苍白,想起了自己在丰城府被射中的那一箭,背脊流汗,嗖嗖两箭飞来,倒下两具尸体。王独二话不说,掉头向山坡下跑去,一见自己的首领都逃跑了,贼兵们哪还有心情作战,跟在后面一窝蜂向山坡下跑去。黄天霸诧异地说道:“唐兄弟,没想到你还这一手,即使‘疾风’最优秀的箭手也比不上你。”
唐璜微微一笑,目光凝视着山坡下的激战,银狐已经击溃了贼兵,几乎凭一己之力击溃了贼兵,实在令人瞠目结舌。高地上的李淑芳在人群中寻找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柔和的目光停驻在那个男子宽厚的肩膀上,阳光给那男子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弓弦响动,羽箭飞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