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等一会儿,等仇大哥率人强行从南门突围出去以后,吸引了贼军主力,我们就隐蔽从东门出去,一路不要迟疑,向北绕行。”唐璜平静地说道,心中却十分不平静,今夜注定是一个热闹的夜晚,仇大哥一路十分危险,而从东门隐蔽出去,也是一招险棋,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贼兵万万料不到自己会从东门出去。
为了尽可能隐蔽和保密,负责保护李小姐只有三十个身手出色的亲兵精英,李小姐和小燕两个女人也装扮成男子的模样,自从胡青隆不在了以后,陶千户就全权负责起了保护小姐的任务,为此唐璜和陶瞿两人谈了很长时间,费劲唇舌,陶瞿才同意了这个风险很大的方法,但同时这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陶瞿站在李小姐的身后,脸色凝重,目光之中却透露着兴奋,不得不承认唐璜这个主意十在是绝妙,低着嗓子说道:“唐兄弟,如果回到了京城,你可立了一件大功,不过今晚我们必须万分小心谨慎,绕开贼人的营地,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跑。”唐璜点点头,走到李小姐的跟前,跟女人清澈的双目对视着,说道:“今晚会很辛苦,如果你实在太困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俊俏的书生仿佛被人侮辱了一样,撅起红嘟嘟的嘴唇,轻蔑地说道:“别以为我出生富贵之家,就没有吃过苦,就吃不了苦,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看谁先累趴下了,合上眼睛,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吴骏,请叫我吴公子。”唐璜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吴公子,我唐某人就跟你打这个赌,谁先累趴下,谁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小燕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说道:“小姐,别跟这个坏蛋打赌,这很不公平。”李小姐白皙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潮,说道:“小燕,不许叫我小姐,应该叫我吴公子,再说我凭什么不敢跟他打赌了,这个赌注很公平,谁输了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小燕嘟囔着嘴说道:“吴公子,反正我认为不公平,就是不公平。”唐璜轻轻笑道:“公平,我以我伟大的品格担保,我绝对遵守诺言。”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起了阵阵微风,唐璜估计是出发的时间了,亲兵们牵出了骏马,众人走出小院,沿着街道向东门走去。骏马早已经喂好了精饲料,现在精神抖擞,摇头晃脑随时准备飞奔,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棉絮,因此踩在青石砖面上只有噗噗沉闷的声音,夜非常寂静,众人的影子像幽灵一般悄悄来到东城门。
东城们的守卫军官是仇百户的副手夏严,早就得到了仇杰的秘密命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夏严懂得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看见了骏马和人影,夏严带着几个人急忙从城楼下跑了下来,恭敬说道:“哪位是唐璜?”唐璜几步走了上去,笑眯眯说道:“我就是,仇大哥已经给你们交代过了吧!”唐璜作战的勇猛早已传遍整个丰城府,夏严正色看着这古怪男子,眼中十分尊敬。
高大黝黑的城门咯吱吱响动着,向两旁敞开了一条丈许的缝隙,陶瞿第一个牵马走了出去,抬眼可以望见城外荒坡上萧条的样子,城墙下还有一些残破的刀剑,空气中丝丝血腥之气,月光下不远处还隐约可见阴森的白骨,几日前东门下的激战留下了如此清晰的痕迹。众人依次牵马走了出来,夏严看着远方,知道这些人即将离开丰城府,说道:“唐璜,一路顺风。”
李小姐虽然出身富贵,且是女儿柔弱之身,但自幼就性格刚强,骑马不在话下,小燕却眉头紧蹙,脑子里发飘,低声说道:“小姐……不,吴公子,我没有骑过马,可怎么办啊,一会儿出了臭要被那个该死的唐璜笑话的。”李小姐笑着说道:“以前我让你练习骑马,你总是不肯,现在可是后悔了,不过没关系,我带你吧!”小燕低着头说道:“公子,这样不妥吧!哪有公子带奴婢的。”
李小姐的骏马是一匹毛色纯白的母马,身躯光滑优雅,性格温和,耐力持久,是陶瞿专门挑选出来的。这时李小姐不由分说,拉着小燕的手,来到白马之前,白马脖子上的鬃毛蓬松而流畅。唐璜牵着一匹黑马走过来,干笑着说道:“吴公子,小心一点儿,骑马对你们来说是有点危险的,不过我可以发挥一下乐于助人的品格,我可以免费带着你。”
小燕扭头,撅着小嘴,心中十分尴尬,这个混蛋肯定是嘲笑我不会骑马,低声说道:“公子,别听他的话,他倒想得美,想和公子共骑一匹马,门都没有。”李小姐含笑看着唐璜,悦耳的声音说道:“谢谢唐大哥的好意,我自幼骑马,没有什么问题的,唐大哥也要小心一点,不要打赌输给了我,我可会提出一件让你无法解决的要求。”
李小姐踩着马蹬翻身上马,动作极为熟练,看得出确实不是菜鸟,小燕跨坐在李小姐的身后,紧紧抱着李小姐纤细的腰肢。唐璜笑呵呵看着,如果把小燕丫头换成自己,轻轻揽住美女的腰肢,温香在怀,该是如何的香艳和享受啊,脸上不禁露出崇敬幸福的笑容。陶瞿催马跑了过来,说道:“唐兄弟,时间不早了,还不赶快上马。”
寂静的夜空中,三十余骑沿着山坡缓缓向上行进,马蹄踩在草丛、石块之上,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在大地上幽深的背景下,这行人并不起眼,宛如一道长长的黑影子在移动着。贼兵的营地营火熄灭了很多,只有一些值班的哨兵站在哨塔上警戒,王独躺在营帐里面睡觉,虽然秦虎给他安排了任务把守东门,但他轻蔑地笑笑,养伤去了。
前面星火点点,陶瞿勒马放慢了速度,目光严肃注视着那贼兵的军营,低声道:“大伙儿,放慢速度,小心一点,前面就是秦老虎的兵营。”众人向左绕了过去,那是一个陡坡,斜度非常大,骏马只是沿着坡底走,因为有山坡灰色的背影,众人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进去,很难被任何人发现,虽然隔着很远,但唐璜还是能看见贼兵哨塔上晃动的小黑点。
骏马低声嘶鸣着,马背上的骑士们十分谨慎小心,轻风吹拂到他们的脸上,带来了些许的凉意。唐璜纵马赶上了李小姐,两骑并肩而行,看不出美女的骑术还真是不错,跨坐在马鞍上,身形纤细却很优雅,母马也非常听话,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跑着,李小姐发现唐璜的目光,抿嘴微微笑着,神情有些挑衅,本小姐的骑术那可是千锤百炼的。
就在众人准备走出山坡转向北去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吵嚷的喧闹声,还有兵器铿锵的声音,带路的陶瞿勒马停下,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手势,低声说道:“都停下来。”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十匹骏马相继停在了山坡的阴影里面,月光刚才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那喧闹声越来越近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骏马低微的喘息声。
只见前方的空地上,许多人擎着火把,大呼小叫向南边冲了过去,皎洁的月光照在那些人身上,显然是数量众多的贼军,大多数是步行的,最近距众人只有两百多步,唐璜脸上淡淡微笑,心中却苦笑,人算不如天算,这三十多人如果被发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此时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了。幸亏那些贼军一路向南方跑去,南边的苍穹下燃起了火焰,这火焰显然是一种信号。
仇百户率兵突围的行踪,已经被贼兵主力发现了,所有的贼兵都往南方进行集结。一炷香的功夫,贼兵才在夜色中消失了影子,唐璜的额头上已经显出了一层层细细的汗珠,低声说道:“快走,我们已经不能迟疑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众人走出了山坡的阴影,纵马向北直奔而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大路,如水一般的月光下,三十余骑风驰电掣驶过荒原。
没有打更的声音,只能看着天色来判断时间,月亮渐渐变淡,东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马嘴里吐着沫子,急剧的喘息声清晰可闻,最少已经连续跑了四五个时辰的平地了,马背上的人也已经是十分疲惫了,唐璜用力挤眼睛,摆脱疲劳的感觉,发现李小姐脸色有点苍白,神情微微灰暗,眉间尽是疲态,可还是微微笑着。
前面出现一座黑黝黝长满灌木丛的荒山,唐璜大声说道:“大伙儿纵马跑了这么久,即使人能撑住,马也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马要累死的,我们就在那荒山的背后休息几个时辰,吃点东西然后再出发。”陶千户回头看见李小姐的脸色,眉头一皱,带人向那荒山跑去。
到了荒山的背后,众人都下了马,亲兵牵马去喂食,唐璜发现李小姐还骑在马上,走上前去,李小姐睁开睡意浓浓的眼睛,笑着说道:“我没有事,我不累,我打赌可不会输给你的。”唐璜笑道:“我知道你打赌不会输的,可人是铁饭是钢,下来休息一下。”小燕先跳了下来,眼皮子几乎睁不开来。李小姐的娇躯微微有些发僵,唐璜把美女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李小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很不淑女地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有些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唐璜把外衣脱下来,铺在美女的背后,盯着李小姐的眼睛,微笑道:“如果实在太困了,就躺一下吧!”美女倔强地说道:“我不累。”唐璜盘着腿坐到了旁边,身体向后一仰,双手交叉撑在后脑勺上,说道:“漂亮的吴公子,你不介意我先睡一会儿,待会儿叫我。”
“嗯……,你睡吧,我一会儿叫你。”那悦耳的声音仿佛在笑着,打赌要赢了。待了片刻,唐璜睁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做了一个美梦,倒霉的是梦里面竟然有你,你想不想听啊?”半天没有声音,只有低低均匀的呼吸之声,唐璜坐直肩膀一看,只见李小姐已经侧身躺在自己的衣服上睡着了,随着呼吸声美丽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俏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很恬静的模样。
美女做到美梦了,要不然怎么会微笑呢!不知道梦里面有没有大灰狼啊。
唐璜盯着那红嘟嘟的俏皮嘴唇,自言自语笑道:“睡得这么安心,还真不怕色狼啊!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