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娘娘,你又在干政了,打住,打住。”
种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急得不得了,双手想互相搓来搓去,可是又害怕失去礼仪。
别人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是娘娘不急自己急。
“桌子阵就是保安团以前加上的湿棉被的八仙桌,与现在铁皮八仙桌不是一个层次。”赵平喝茶一口,接着说道:“那山寨第一个旋风炮,射程只有十五步。”
翠竹努了努嘴皮,嘴巴哼道:“就这种水平,果然是山寨。”
“这个难说,胡人里面也有汉人工匠,甚至还有鲁班的后代在里面,改进的余地很大的。”赵平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翠竹原来如苹果一样的脸色突然苍白,担忧望着赵平:“小郎君,那怎么办?”
“这个只有提高自己,当然不能让胡人追赶上来。”赵平淡淡而言。
翠竹不禁拍了拍已经初具的胸口,松了口气,眼里神采连连:“是什么旋风炮,能否让奴家看看?”
“小娘娘,小娘娘,你又在干政了。”种华非常想跺脚,可是他不敢。
赵平转身从书柜拿出一幅画,翠竹急忙打开。
种华心都跳了出来,他非常想从翠竹把这一幅画抢过,坚决不能让女人干政。
可是,他不是文人,他没有那个胆量。
翠竹打开一看,果然这个与以前的不一样,没有齿轮连接,而是用三根绳子在连接。
翠竹指着三根绳子一样的物事,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皮带。”赵平看着画,给她解释。
“皮带?”翠竹捂住红润的小嘴,“它有什么作用?”
赵平耐心解释:“齿轮用久容易折断,皮带不但寿命长,而且让旋风炮射程更远。”
“原来效果这么好,小郎君好厉害。”翠竹高兴没有多久,突然皱眉,“小郎君,胡人如果又山寨怎么办?”
“这个很难,皮带必须套在铁器上面才有效果。胡人即使山寨,效果也不行,因为他们缺乏铁。”赵平摇摇头,给了翠竹一个放心的眼神。
“可是面对如此厉害的兵器,胡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制作,这个如何是好?”翠竹还是担忧不已。
赵平依然口气轻松:“打仗就是打经济,胡人要是跟着我这样做,国力能够承受得了叹号 ?”
“什么是经济?”翠竹一时不明白,对于这个词儿不太明白。
就是种华也是很少听到这个词儿,眼巴巴望着赵平。
赵平打量两人一眼,解释说道:“经济就是财力,胡人财力本来不如大宋,它如果这样做,迟早会被它自己拖垮。”
“原来小郎君早已算到这一切。”翠竹眼里露出崇拜的目光。
赵平点点头,微笑而又自信说道:“这个对于胡人是两难。如果不山寨,旋风炮射程不远要挨打;如果要山寨,它的财力又承受不起。”
“不论怎样,胡人都是越来越难受。”翠竹高兴拍了拍手掌,一副小儿女姿态。
翠竹如此,种华更不用说,他觉得赵平每一句话都是圣旨,都大有深意。
比如他今天不但学到山寨两个词儿,更是学到了打仗就是打经济,打财力这个原理。
不对呀,这个只有男人才能学习这些,翠竹是女人,难道她要后宫。
不行,这个事情必须早点禀告张思,让这个未来丞相想一个法子。
赵平说完,把
画图给了种华,说道:“立即把图纸给西县寄去,他们正好能够用上。”
种华不禁大喜,赵平没有把图纸头卷上,显然把他当信任之人,他也可以大饱眼福。
赵平转朱阁,低绮户,穿过一个天井小院,这里月季花依然绽放它的芬芳。
穿过天井小院,就是一想天井大院,对门就是会客大厅。
会客大厅是娘亲,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因为有客人来了。
这个客人不是别人,而是舅母。
赵平不明白,舅母不是外人,为何要在客厅进行?
赵平给娘亲请安特别特别,就是来到娘亲面前。
娘亲自然抱着赵平的额头,轻轻一吻,完成请安仪式。
“舅母安好。”在娘亲请安之后,赵平恭恭敬敬向着舅母请安。
看到赵平过来请安,舅母打量她一眼,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让赵平不解的是,舅母笑容有点儿勉强。
舅母见到自己一直都非常高兴,难得见到自己笑容勉强,难道有事情要发生?
赵平不由得抬头向着娘亲望去,娘亲微微一笑,向着赵平点点头。
她打量赵平几眼,仿佛不认识似的。
看到娘亲的目光,赵平更加不解,眼里是询问的目光。
但是娘亲说出一句让赵平不敢相信的话:“平儿,你也不小了,应该谈一门亲事。”
“哇,哇,”有人呜呜哭着,这个声音不是翠竹还是哪个?
接着传过来咣啷一声,好像是盆景之类物事打倒在地面的声音。
那个呜呜声音越来越远,显然翠竹伤伤心心离开。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本小郎君才十一岁,就要说一门亲事。
难道是李涵梅这个表情,可是舅母笑容非常勉强。
如果是李涵梅,舅母高兴还来不及,显然不是表姐。
这是哪个,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亲?
赵平一边想到,一边望着娘亲,说道:“娘亲,孩儿还小,不想谈亲。”
“还小?”娘亲淡淡打量他一眼,“已经是成都府主簿,又是盐司副使,哪里小了?”
娘亲呀,孩儿官职虽然不小,可是年齿却小呀。
难怪舅母笑容极为勉强,她一向把自己视为姑爷。
没有料到竟然,她竟然会派来给自己未来的姑爷说媒,究竟是哪个?
虽然舅母心里非常不甘,但是又不得不来,此人显然来头不小。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勺之言的社会,赵平就要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更何况,娘亲自从生下自己,孤身一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
即使现在,以娘亲的花信年华,及如花容貌,如果要嫁人,绝对有媒人踏破门槛。
但是娘亲依然没有再嫁,显然是为了自己。
娘亲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岂能违背娘亲的愿意。
现在自己可以说功成名就,娘亲也看在眼里。
娘亲眼光不差,显然不会坑他儿子的。
只是对方是哪个,让舅母无法推辞,娘亲也竟然同意。
赵平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想此人是哪个,因为有一件急切的事情急需完成。
赵平恭恭敬敬向着娘亲一礼,有些难舍说道:“娘亲,孩儿来向你辞行。”
“辞行,为何要辞行?”娘亲顿时慌乱了,皱眉问道,“平儿,古人不是说过,父母在不远行,为何要辞行
?”
“孩儿要到西县去,特此来向娘亲辞行。”赵平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娘亲蛾眉又皱了起来,与舅母交换一个眼神,冷冷问道:“平儿,难道你是因为娘亲说一门亲事,才来辞行?”
“娘亲,即使不说亲事,孩儿也要来辞行,西县受到五十万胡人大军重重包围,孩儿必须前去。”赵平恭恭敬敬一礼,说出前去的原因。
“老天,胡人五十万?”舅母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望着赵平。
她只知道保安团与胡人打得很厉害,万万没有料到胡人竟然如此之多,达到五十万!
娘亲打量赵平,她也被这个消息惊呆。
她上上下下反复打量赵平几眼,摇摇头。
看到赵平一脸坚毅的神情,娘亲说道:“平儿,你手下不是有很多大将,他们一直在打仗,你就在成都通过信鸽指挥就可以。”
“就是,上次打下西县,平儿也没有前去,你的手下大将同样能够打下。”舅母反应过来,急忙劝说。
赵平看了娘亲与舅母一脸的焦急之色,知道她们显然替自己担心。
“这次与上次不同,胡人出兵五十万,想一举把西县这个眼中钉拿下。”赵平对着娘亲与舅母一礼,耐心解释,“因为西县远离成都,成都支援乏力,保安团又刚刚占领不久,是他们拿下的最好时机。”
“平儿,你是成都府主簿,又是盐司副使,身上公务在身,岂能离开成都?”娘亲见无法说动赵平,干脆把赵平职务抬了出来。
赵平摇摇头,看了临安一眼。
他一边用手指了指这个方向,一边说道:“虽然有官职,可是现在孩儿受到朝廷猜忌,西县是孩儿的基业,孩儿不得不去。”
“平儿,听娘亲的话,这些话就不要乱说。”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朝廷对你不好,为何让当上成都府主薄及盐司副使?”
娘亲毕竟是女人,对于官场斗争残酷显然并不知。
“娘亲,朝廷之所以能够容忍孩儿,同时又封了这些官职,乃是因为孩儿的兵马与胡人对抗。当孩儿兵马在西县丧失一干二净时候,就是朝廷收拾孩儿时机。”赵平仔细解释。
舅母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摇摇头:“平儿,你为大宋挡住胡人的铁蹄,朝廷怎么这样对你?”
“娘亲,舅母,天下还有孩儿这样的人吗?”赵平望着娘亲与舅母,不禁苦笑连连,“手里有几万精兵,还有天下最能够赚钱的赵家庄,又不是一介书生的文人,朝廷能够对孩儿放心吗?”
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看,赵平已经成为仅仅次于胡人的庞然大物,朝廷能够对他放心反而不正常。
娘亲蛾眉紧皱,舅母眼里忧虑,两人都是担忧。
娘亲左手与右手互相握了握,牙齿咬着下唇问道:“平儿,那你应该如何处理。”
“眼前这个局面确实充满凶险,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赵平向着娘亲及舅母拱手一礼,沉静说道。
舅母眼睛一闪,不禁问道:“平儿,如何化解?”
舅舅是一个纯粹书呆子,但是在赵平操纵之下,舅舅已经晋升两级,而且不到一年时间。
舅母也希望能够有一个诰命,随着舅舅的晋升,距离她的要求越来越近。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官场如此危险,一心为朝廷做事的平儿竟然受到朝廷猜忌。
赵平如果倒下,舅舅绝对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