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成得到子介密报喜出望外,立刻找尘空商议:“大师,当此良机,我yù兵伐火族你看可取胜否?”
尘空沉思片刻道:“主公此刻兵伐火族的确有利于我们,只是不知情况是否属实,且火族实力不可小窥,因此兵伐火族当择机而断,需择取进攻方向。”
“依大师之见,该如何进攻之?”
尘空微微一笑:“主公!我想让虎牢关守将陈争出战,以探虚实,如果陈争兵败,也好顺了召武之策,诱使火族大军前往,金盾所在,扶曦定然取之,召武自有擒贼之策!则我不战而胜也!”
楚平成非常赞同,命虎牢关陈争兵发火族。陈争不敢怠慢,立刻发兵,果然,陈争节节大胜,夺城取关,火族无力阻挡。
扶曦刚刚病愈,得报是大笑开怀:“来得好!我本意要兵伐水族,不想你送上门来,催我征讨,好啊!天下仅剩你我决一雌雄,水火不同路,该分高下之时了!”
扶曦点齐兵马亲征,命沉鱼雄和白化鹏双双夹击陈争。陈争本是楚平成用来试探的棋子,兵力本就不足,那经得住火族大军猛烈攻击,水族大败。
扶曦轻而易举收复失地,夹着陈争屁股追到虎牢关下,且乘胜进攻。水族兵败入城,士兵士气低落,架不住火族士兵拼死进攻,虎牢关力破。
陈争保不住虎牢关,只得带上七十老母和怀抱婴儿的妻小逃出城外,带着家小的军队行动迟缓。
而扶曦攻下城池,发现守将脱逃,命沉鱼雄立刻追赶,征尘滚滚中,能看到水族逃亡的军队了。
陈争想要快速逃离,无奈家小连累,行动不便,远处尘土飞扬,隐约传来喊杀声,心中不免担忧。
火族兵马越来越近,焦虑的陈争瞅着慌乱撤退的士兵,又回头瞅着行动迟缓的家人车马,思前想后,一咬牙,他是翻身下马,持剑拦住车马:“请母亲下车!”
陈争妻母不知何故,问:“何故让我下得车马!有事吗?”
陈争一脸凄惶:“母亲啊!火族随后追到,儿我无力抵挡,母亲将身陷贼手,受辱而亡,叫儿怎不心伤流泪。何况有我妻小在身侧,火族亦不会放过,即使不被杀死,也将受尽凌辱,儿我有心快速撤退,无奈车马延滞,儿不知作何打算!”
陈争母亲当即泪花滚滚:“儿啊!娘已心知,我已七十,人老不中用啦!为免拖累我儿,你就成全为娘!与其受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如现在了断!”
陈争抬头泪眼模糊:“娘啊!养育之恩,儿时刻铭记于心,然而此时,拖延不得,为求忠义,只得舍去孝道,所谓忠孝不能两全,大丈夫舍小取大,儿不得不如此!”
陈争妻母下得车来,其母叹息一声说:“忠义啊!自古为君之策,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其二择一!为娘不怪你!怪只怪这君王之争,祸及弱小平民,古已有之,人心思富贵,顺手撇糟糠,忠孝遮颜面,腹中藏利剑!人心难了啊!”
陈争不愿多说,早已铁了心肠,扭过头去,长剑一挥,早已没入生母胸膛,鲜血喷涌间,尸体仰面倒下,多年的养育之恩在忠义面前瞬间化为乌有。
其妻见此情景,泪光闪烁间,知道已是一死难逃,举起手中的婴儿襁褓:“孩子他爹!儿是你陈家唯一根苗,是你之后,留下!带他远离战场,我死不足惜也!”
陈争杀了母亲之后,已经没有了悲悯之情,伸手一把拽过襁褓,“非是我铁石心肠,实在不忍心你们落入火族贼人之手,受尽凌辱至死,岂是我等忠义之臣而为之,故此不得已而为之也!”
“哈······好一个忠臣,不得已而为之,在你眼中,唯有你自己,唯有你的前途,唯有你的荣华富贵,哪有我们至亲的家人。怕我们辱没了你的颜面,什么忠义,多是废话,统统是借口而已!”其妻冷笑着。
陈争恼羞成怒,举剑要劈:“休得胡说!我陈争光明正大,岂容你玷污!妇道人家何知天下大事之大势!”
“慢!不用你动手,我自会身死。”其妻怒目而视,抬手拢了拢头发,拉了拉衣襟,“天要绝人时,何须等待,天要亡你时,再争又何益!儿啊!倘若你能活着,长大chéng rén,可不要成为人面兽心的禽兽!”
说话间,其人已经猛的往前一扑,双手紧紧握住陈争手中的利剑,胸膛却已经用力地撞了上去,顿时,利剑从胸口刺入,后背通出,其妻双手流血顺着利剑往下淌,双目哀怨地盯着陈争,“孩子年幼,尚不知人间凄苦,留一条血脉!”缓缓倒地。
陈争傻眼了,不曾想到其妻如此刚烈,手握淌血利剑,怀抱幼儿,看着躺倒地上的两具尸体,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不曾懂得的悲哀。
为了忠义,为了不为人知的心思,舍母弃妻,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一切真的对自己很重要吗?为何会如此狠心,真如妻所说人面兽心,此刻感到些许失落!
火族士兵的喊杀声打断了如cháo思绪,收剑yù走,谁知怀中幼儿哇哇大哭,也许他也知道了刚刚发生的悲情。
陈争不会哄幼儿,恼怒的他上了马,对怀中幼儿是手足无措。突然,他再次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心烦的他顺手将幼儿的襁褓挂在了道旁的树杈上,他的本意是想腾出手来安慰幼儿。
然而,慌乱拥挤的士兵将他冲挤地缓缓离开了幼儿,陈争的心情非常矛盾,想要就此抛弃幼儿又舍不得,一步一回头看着随风摇摆的幼儿襁褓。
也许小生命感觉到了什么,声声洪钟般地啼哭。沉鱼雄追至,听到哇哇的啼哭声,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抬头看看襁褓,催马上前yù取下。
步步回头的陈争看得清楚,怒从心中生,张弓搭箭,yù箭shè沉鱼雄,飞羽如流星,直奔沉鱼雄。
沉鱼雄手刚搭上襁褓,眼前白光闪过,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之时,幼儿已经停止了啼哭。
低头看去,那飞羽穿透了襁褓生生地shè死了幼儿,沉鱼雄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垂下手退后几步,树杈上被利箭穿透的襁褓在风中摇摆不停。
陈争手中握着弓箭,还想要shè第二箭,突然幼儿的啼哭声嘎然而至,定神细看,他是傻眼了,树杈上的襁褓上分明插着自己的利箭。
陈争感到头晕目眩,不用说,心中明白,一咬牙,扔了弓箭,转身一声不吭拍马飞奔而去。
沉鱼雄虚惊一场,仔细想想,连连叹息,吩咐士兵:“取棺木好好埋葬此二女子及树杈上的幼儿。”火族士兵照办,暂时不做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