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曦yù兵发堰城,他不忘为自己正名,四处张贴告示,告示上说此次虎城被屠城都是觉劲草惹是生非、从中挑拨,为此对虎族族人造成的伤害深表愧疚。
扶曦在告示上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死了的觉劲草身上,虎族人本来就知道觉劲草的为人,此刻深信不疑,虎城民心逐渐转变,慢慢得以安定。
在此同时,扶曦严厉jǐng告子yīn,决不允许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当然,扶曦心中还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子yīn称王的意愿触动了他心中的利益,他扶曦不允许,亲兄弟也不行。
觉明远逃到堰城,看着这么一座破败的小城唉声叹气,边应文凑上前来:“主公!如今我们兵败至此,此处小城一座难以拱守,我有一计,可破敌军,只是此堰城也保不住了,不过可退敌军,区区一座小城何足道哉!”
觉明远有些不信问:“何计?道来听听。”
边应文细说一番,觉明远是破涕为笑:“快!即刻去安排!”
扶曦亲统大军一路杀来,远远地看到堰城孤零零一座小破城。子yīn大笑:“如此小城,只要我军催马上前一举便可拿下!”
众人皆笑,正在行进间,突然,侧面山坡上传来隆隆之声,众人抬头望去,顿时魂魄出窍,山上何来白浪滔天,转瞬化作浊浪排山倒海拍打而下。泥石夹杂,一路拔树撼石,滚滚直下。
原来,此处堰城得名于山侧有一悬空的堰湖,而城前大道实则是原来的河床堵塞而成,而上游则成了堰湖。
边应文所说之计,就是要掘开堰湖,水淹火族大军。
堰湖之水逐浪滔天而下,火族军兵本能地慌乱往后撤,可那里赶的上水流来的快。浊浪劈头盖脸将火族军兵淹没,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然而,湖水带下的泥石、树木却让火族士兵死伤惨重。幸存者个个都成了泥人,扶曦和尘缘、子yīn等幸好没有伤到,满脸满身泥水站在齐腰深的泥石中几乎动弹不得。
许多士兵被掩埋在泥石中再不会起来,泥水上面空留着士兵的手和脚,好似在求救,然而这成了他们无声的诉说。
幸存者丢盔弃甲,刀戈丢失,尽在泥石流中挣扎,yù逃离这敞开的坟墓,然而只能慢慢地往前挪,此时人人只能自救。
子yīn焦躁不安,气的他哇哇大叫,却奈何不得,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子yīn的大叫却引来了大祸。
觉明远水淹火族大军得逞,四散的湖水虽冲毁了堰城却也冲毁了火族大军,把个觉明远乐的手舞足蹈。
瞅着火族士兵深陷在淤泥中,大好战机不容错过,立刻驱兵剿杀,近的用刀砍,远的用箭shè。
边应文献策说:“主公!火族已经尽陷淤泥,当此之际,速速找到火族大酋长等,绝意灭之,此才是上策!
“言之有理!”觉明远匆匆沿途寻找扶曦等人,听到子yīn熟悉的叫喊声,觉明远等循声快马奔了过来。
扶曦他们仍然在淤泥中挣扎,个个成了泥猴样,觉明远从外表依稀辨认出了扶曦。高兴地仰头大笑:“哈······火族泥猴!没想到!今rì此处便是尔等魂归天府之所,来人,给我放箭!”
火族众人皆惊呆了,身在齐腰深的淤泥中,行动困难,只有任人宰割。
觉明远身后弓箭手趋身上前,箭上弦,弓开满怀,即将放箭。
突然,对面山坡上传来雷霆般的大叫:“尔等小人拿命来!”
虎族众人抬头望去,山坡之上尘土飞扬中,一匹战马飞驰而下,马上之将破衣烂甲高举长戈,胯下战马乌黑闪亮,犹如电闪,飞掠而来,近到眼前,才发现是白化鹏。只见他手中长戈猛击马臀部,踏雪无痕受痛,爆叫一声,飞跃而起,如箭一样越过淤泥地带,直扑觉明远。
虎族人人皆知白化鹏的厉害,觉明远、边应文惊慌失措,丛福安更是魂飞魄散,凄凉的惊叫着回身就逃。
白化鹏挥舞长戈大叫:“挡我者死!”话语声中,奔马已经冲入虎族士兵中。虎族士兵一见是他纷纷四散奔逃,白化鹏没有大开杀戒,望着虎族士兵溃败而走,不加追赶,毕竟自己也是虎族人。
驱赶走了虎族士兵,白化鹏回头忙帮助扶曦等人出得淤泥流,火族人也相互搭救,终于摆脱了淤泥之困。
泥人一样的扶曦一躬到地:“多谢恩公搭救!”尘缘等皆上前感谢白化鹏搭救之恩。子yīn也同样上前行礼。
扶曦请白化鹏回转大营,梳洗完毕,再次恭恭敬敬施礼,感谢白化鹏救命之恩!
“将军!不知愿否留在我之身边做事?可否于我为将?”扶曦诚恳地相请白化鹏。
白化鹏见扶曦如此厚待自己,感动之余说:“大酋长啊!非是我不愿!实则我一个小小的奴隶,难当大任!恐耽误你的大事!”
“否也!奴隶又如何!想当初,我也曾被水族、神女族掳去为奴,并不是自己心愿为奴,实在是时事不可违!将军大将之雄才,却屈身为奴,可惜了你一身本事!就请将军能留在我这,于你可大展宏图,于我得一善战之勇将!此是你之幸也是我之幸也!”
子yīn笑着撩开脸上的发须,露出当初在黄金牧场烙在脸上的水字,“我们也曾是奴隶呢!”
白化鹏看到火族众人没有半点看不起自己,感动之下当即跪倒于地:“主公在上,臣愿意效犬马之劳!”
扶曦高兴地合不拢嘴,双手相搀:“将军请起!从即rì起,你便是我之大将军也!虽逝去千军,但得此勇猛之将,是我之大幸也!”
扶曦思虑再三对子yīn说:“我给你五千军士,前往剿杀虎族余孽,不得有误!”扶曦这么做,是不想让子yīn在身边掌控大权,如今有了大将白化鹏,他不在依赖子yīn一人。
子yīn先前有称王之心,扶曦可不希望看到火族有内讧发生。他的心中既痛苦又失望,他可不愿意因此损毁自己的大业,多年的辛苦奋斗换来的基业,决不能因内部矛盾而损毁。此时此刻,又想起了父亲的话:不要因为痛苦、失望而毁了自己。他想到的是,不是仅仅毁了自己的问题,自己的大业乃至整个火族的大局岂可毁去,兄弟岂可为称王相争,天下未得,安可称王称帝!
扶曦对子yīn的气闷在心底,借此机会,仅以五千兵马打发其到偏远之地,是不希望他有什么大的作为,是希望子yīn长久在外剿杀虎族,成则好事,败也无妨!扶曦只希望把子yīn赶出权力的核心区,刻意疏远架空他。虽然是自己的亲兄弟,不能做的太绝,但子yīn已经对扶曦的地位、权力构成威胁,扶曦不愿他留在身侧!
尘缘心知肚明,却不便阻拦,只能顺其自然。
觉明远逃往虎族其他城池,然而虎族各城皆不接纳,现在都知道他是篡夺的帝位,此时又兵败如丧家之犬,他成了不受欢迎之人。万般无奈之下,占据一个小山包暂住,堂堂虎神新大帝,成了一个占山为王的草寇,觉明远感到万分失落。
子yīn赶到,五千兵马猛攻觉明远,这时的觉明远手下士兵早没了斗志,几下便做了溃败之师。觉明远见大势已去,泪光闪动时,手中剑一挥,颈间已是鲜血喷涌,伏身倒地。
边应文和丛福安不愿自刎,cāo戈上马向山下冲去,yù做困兽犹斗。边应文说:“丛将军!我们双双战那火族之将,能战则战,不能则走!”
丛福安点头称是,一马当先冲向子yīn,和子yīn战到一处,偷眼一看,边应文压根没有上前助战,独自一人闯开一条路落荒而走,把丛福安气得哑口无言,稍一分神被子yīn斩于马下。
子yīn得胜提着觉明远人头来见扶曦请功,扶曦大加赞赏之后说:“兄弟勇不可挡,今rì虎族觉明远已死,群贼无首,已无斗志,我族兵力有限,兄仍要时刻提防水族,因此兄只能给你三千兵马剿杀虎族余孽,平定虎族所有城池,不知兄弟可愿意否!”
子yīn是豪爽xìng格,从不怀疑兄长有二心,自然对扶曦的话信以为真,拍着胸脯说:“想虎族已经是垂死之老者,回天乏力,我三千虎狼之师定可踏平虎族所有城池,请兄长安心!”
战场上可一点也不会容情,仅仅三千兵马,子yīn征战苦难,只得在时间与jīng力的基础上取胜,子yīn不愿给兄长添麻烦,只能在外竭力拼杀。
扶曦见虎族余孽逐渐平定,剩下的已经无足轻重,况且还有子yīn继续剿杀。于是扶曦回师双城,励兵图治,准备对水族发动攻击。这一回师,让扶曦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谁?老将军丰正。
扶曦喃喃自语:“不知老将军在水族如何,事可顺利,不知可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