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人带着神母王鼎穿山越岭,爬坡下岗,再也没有人拦阻捣乱,王鼎很顺利抵达目的地。
迎面一座高大的界牌立于路当间,上有一个斗大的止字,难道是不允许外人逾越吗?可是理应对外才有,却不想反面也有同样的字,是不允许里面的人往外吗?不得而知。
虎皮人到了这里是兴高采烈,欢蹦乱跳:“到家了!到家了!阿爸看到这样的一件礼物一定会高兴的。”
虎皮人仰着头蹦跳着越过界牌,转过一坡,眼前呈现一座寨楼,修于两山间,寨楼与山势浑然连为一体。
寨楼全是竹木构建,人在上面这一走,吱嘎吱嘎直响。
上面军兵发现了虎皮人高喊上了:“小主人回来啦!”
军兵笑逐颜开,忙不迭打开沉重的寨门,虎皮人手扶神母王鼎摇摇摆摆穿过寨楼,眼前豁然开朗,屋舍连成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只不过这些屋舍过于简陋。
一个模样的茅草盖顶,圆形式样别无二致,虎皮人并不停留,穿行于这片草屋间,眼前忽然有了一排更大的草屋。
看样子显然与众不同,这些个竹木结构的草屋连成一片,而且是方形或长方形,上面多了石片等装饰物,这里就是丛林之王的宫殿了。
“阿爸!”虎皮人欢叫着扑进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怀中,双拳轻轻捶打撒开了娇:“阿爸!多rì不见,我好想念你!”
“小东西!这么多rì偷出山寨,去哪啦?让我为你担惊受怕!”老者大声责问却透出丝丝爱怜。
虎皮人松开老者,拍拍胸脯:“阿爸!孩儿已经长大,你不必为我担心,看!我给阿爸带回一件礼物。”手下军兵闻声抬过神母王鼎。
“啊!”老者后退几步:“祝融!我就知道你此去定然要闯祸,没想到山外闹腾地极凶的神母王鼎之事,是你所为!孩儿啊!你不该卷入这场纷争,更不该将此鼎带回,你可知此乃同祸相随,从此我丛林不得安宁也!”
“阿爸!这虽然是夺来的王鼎,可我将那帮人甩到了山外,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踪迹的。”
“祝融,傻孩子!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幼稚憨实吗!哎!我觉灵义在此多年,以为将就此终老一生,未了,白发苍苍还要卷入这尘世的纷争。”
“阿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王鼎我带回来是给你阿爸祭拜雷神电母用的,从此阿爸不必搓土为炉了!”
觉灵义苦笑两声:“你这一片孝心,恐怕是连累整个族众的开端。这么多年在此平静祥和的生活恐怕要被你打破,把这王鼎送出寨外,任人取之,不要再卷入纷争!”
虎皮人祝融还要分辨,这位丛林之王已转身离去,只得嘟着嘴让军兵抬走王鼎,但他没有扔了王鼎,而是抬往另一个地方“雷神坡”。
想当年觉灵义同扶曦开战兵败之后,发誓永不踏出丛林,扶曦念及兄弟情谊,给了他一个丛林之王的封号。
觉灵义带着族人四处迁徙,寻找适合的安居地,丛林虽大,但要找到一个让虎族生存发展下去的地方太不易。
失望中觉灵义拔剑在手,仰头狂呼:“上天啊!你被这丛林遮蔽无法看见我们的苦难,我虽然称为丛林之王却难以在丛林生存,为遵守诺言,不敢踏出丛林半步,活着还有意义吗?不如就此了结了!”
手中剑一挥刚要抹向脖子,突然,平地一声惊雷,将觉灵义手中剑击落,掌心黑乎乎的人却一点事没有,就在愣神之际,不远处草丛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族人抱回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那孩子被整张的虎皮包裹着,赤身**,虎皮中还有血水,族人害怕,呈于觉灵义,请丛林之王定夺。
觉灵义捧起胖嘟嘟的婴儿,破涕为笑:“上天的恩赐!这是上天给我子嗣,让我觉灵义后继有人,上天不允许我死,要我活下去啊!”
觉灵义发现婴儿身下的虎皮上,写着一些字,但被血水浸已经模糊不清,隐约看到两个字“祝融”。
觉灵义思索片刻,仰头大笑:“祝融!好啊!预祝我可以重出山林,融入凡尘人间,不必于丛林中过这苦不堪言的神仙生活,与世隔绝的rì子不好过啊!”
觉灵义留下婴儿为己子,取名祝融,从此一心扑在调教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孩儿身上,至于纳妾娶妻他想都不曾想过。
觉灵义将其视同己出,待他稍大,每rì亲自教习文武,一rì不曾懈怠,从此忘记了任何困苦。
觉灵义也发现了有着与故土雷神岭一样的绝妙所在,他取名为雷神坡,也就是一处乱石嶙峋的陡坡,他在坡上设下神台,供奉虎族的神明雷神电母。
觉灵义就在此处定居下来,安顿了就要想法生活下去,物质的匮乏,仅仅依靠打猎想要维持这么多人的生活是不行的。
族人瞒着他偷偷出山,或偷、或抢、或以物易物带回一些必需品,刚开始觉灵义大为光火,重重地惩罚。
但族人依旧瞒着他出去,觉灵义惩罚的更重了,而且在寨门外树起止字界牌,希望族人到此看到界牌想起惩罚而回头。也让自己有这念想,免得有一天自己熬不住要出山林,也好让界牌提醒自己曾经发下的重誓。
可是丛林生活实在困苦,族人为了一些必需品不得不出去,止字界牌如同虚设,但有一点令觉灵义欣慰,出去的人再怎么多,从未有人一去不回头,也就是说从未有人背叛他。
觉灵义暗自垂泪,是自己发下毒誓,连累这么多族人在此受苦,到此对族人出外,是睁一眼闭一眼,不再惩罚。
这么多年族众渐渐壮大,当然仍然不能同当年的虎族相提并论,至少不必为生机犯愁。毕竟这里是深山老林,基本上同尘世隔绝。
要不是族人在以物易物时捎回一点丛林外的新闻,这儿就等同世外之所,但不是世外桃源,要不是誓言,他觉灵义会带着族人走出丛林,他已经厌倦了困苦生活,向往曾经的荣华富贵,但是不能,那一切都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