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败逃抬头看时,那是惊诧万分,高大的城墙,雄关当道,居然是自己梦乡萦绕的故土渠城。
故土之城啊!望着你,以往我的痛苦、我的欢笑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今rì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亲人都已经逝去,城头上依然飘扬着旌旗,但换了颜sè。
渠城守将彭明见一下子涌来这么多军队,立刻严令关闭城门。
刑天大叫着让城上守军开门,城上彭明一探头,刑天便已看清那是儿时的伙伴。
彭明口口声声称刑天为小主人,大开城门请刑天入城,但是僵硬的笑容透出丝丝惧意,时过境迁,多年不见,情谊已经有了裂痕,不是共事一主,心中自然有了隔阂。
守将彭明与刑天从小一起长大,儿时的玩伴,那时甚至亲如兄弟,现在人家是辅助轩辕黄帝的守城之将,而自己同轩辕有着深仇大恨,这样的两人聚在一起,其尴尬可想而知,那份隔阂已经难以弥合。
刑天想到自己现在流离失所,一个挂名之王,手下军兵还不如人家一方守城的将军,更不用说拥有的财物。
放眼四望,金碧辉煌的楼宇,繁华的街市,这一切原本多么熟悉,全都应该属于我刑天,然而,金戈铁马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了人家。
真的是身外之物不必重视吗!不!如今的自己,一无所有,他想要,想要重新拥有,失去的一切啊!能否重新夺回!
他恨!恨轩辕黄帝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蓦然回首,仿佛昨天,滴血的金戈仍在眼前挥动、奔跑的战马依然在眼前嘶鸣,亲人的哀嚎依然在耳畔回荡,痛苦与煎熬使自己的心要淌血。
刑天明显感到儿时的玩伴对自己似乎疏远了,不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铁哥们,眼神流离的将军,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有什么话不可以对我说!
就因为我不再是此处的主人吗?就因为我们处在两个对立的阵营吗?就因为我成了败军之寇吗?触景伤情,刑天不愿再在渠城久留。
“彭明,兄弟!跟我走!你我从小亲如兄弟,以你的能耐,守这小小的渠城,那是大材小用,追随我做一番大业!”
彭明急忙连连施礼:“小主人啊!非也!此处是你我之故乡,小人老实本分,不想背井离乡,妻儿老小皆在此处,舍不得啊!”
“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说要你抛家弃子,追随于我,rì后成就一番大业,光宗耀祖,岂不是在人前扬眉吐气。”
“哎!以小人之能耐,哪有可能成什么大器,能够养家糊口已经不错,痴心梦想之事还是少做为妙,免得惹来杀身大祸!”
“兄弟!此言差矣!今乱世之秋,雄才辈出之际,好男儿不做一番伟业,岂不枉来人世一次。”刑天昂起头,拍拍胸口:“兄弟我有成王之才,只是未得良臣辅助,未有雄兵在握,要不然,兄弟我哪能如此狼狈!”
子介忙扭过头,捂嘴暗笑,吹!能把对方糊弄住倒也不错,复又扭过头来一脸坏笑:“将军!我家主公有经天纬地之栋梁之才,如今也是一方之王,如果能兵合一处,定可以同轩辕相匹敌,争夺高下。”
刑天被捧得飘飘然:“兄弟!你我合力,定可以同轩辕黄帝平分秋sè,待我灭了华胥,鼎立乾坤,称帝之时定封赏你为王,如何?”
彭明一脸惊讶:“你!可能吗?你我从小长大,我还不了解你吗?以你我之实力,谁不清楚,不要做令人耻笑的事情啦!大话谁都会说,要想真成一番大业,非是你我所能!”
刑天脸上挂不住了,“彭明!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吗?想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王!rì后,我定要成帝!炫耀天下!”
“嘿嘿!”彭明干笑两声:“你!充其量只是为将之才,非是为王之才,更不用谈为帝,小儿戏言,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彭明的话语带着几分质疑、几分不屑,刑天顿时变脸:“你看看我如今也是一个王,至于为帝那是迟早之事,天下舍我其谁!”
子介都觉着刑天吹大了,彭明更是嗤之以鼻:“成王称帝又如何,何苦要为此登上天顶,却又跌落尘埃,粉身碎骨的下场难道比之现在你前呼后拥来的高强吗?”
“哼!即使我登不上帝位,我也不能没了我的梦想,与其就此庸庸碌碌无为于一生,还不如轰轰烈烈成就一番伟业,这古人的训诫,你不懂吗?”
“小主人啊!哪有那么多帝王!能够为将拥有一方已经不错,我心只在家宇间,称王称帝,非是你我能为之事,能够立足于一方,已经是我祖先积德,天大的造化!怎敢梦寐驰骋寰宇,无此能为!无此能为啊!”
“兄弟你不屑与我为伍,就此分道扬镳!”刑天真来气了,侧过身摆摆手。
彭明见已撕破脸:“小主人!实在对不住!告退!告退!愿小主人梦想成真!”说完后退两步转身yù走。
就在此时,刑天拔出长剑疾如闪电刺向毫无防备的彭明,惨叫声中,血光飞处长剑已从彭明后背贯通前胸。
刑天似乎要解心中之恨,拔剑又连劈带砍几下,至彭明倒在血泊中这才住手,刑天如释重负般撇了一下嘴,收剑入鞘。
子介惊愕地半响没开口,待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问:“大王这又何苦伤之?”
刑天头也不抬哼了一声:“纵然是知己朋友、亲如兄弟,不能为我所用,又何必留于他人!”
子介忽然之间好似不认识了刑天,从心底泛起的寒意袭展全身,太让人意外、太让人害怕,倘若有一天自己一个不慎,是否也会是这么个下场!
就在子介为思绪万千困扰之际,刑天大声嚷叫着:“给我把这渠城的楼宇房屋都烧了,不愿追随我之人统统杀了!”
刹那间,渠城是乌烟蔽rì,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刑天不断逼问着渠城百姓是否愿意追随他,但不如意的回答使刑天更加来气。
最后,暴怒的刑天是见人就杀,见物就烧,把一个好端端的渠城弄成了人间地狱。
渠城主将被杀,城中又被刑天闹腾着,到处是乌烟瘴气,四散奔逃的百姓。副将彭越拦住军民:“兄弟们!父老们!不必惊慌!刑天不让我们活,毁我们的家园,我们何必尊称他为主人,合手将他驱赶出渠城,不就可以重享太平了吗?”
一席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纷纷拿起兵器甚至木棍推举彭越为首,统领大家驱赶刑天。
彭越身为副将,好歹也曾在刑天父子手下做事,还不能对刑天赶尽杀绝,要不是他闹腾的厉害,自己真不想撕破脸皮。
彭越命多举旌旗,高声大叫轩辕黄帝驾到,敲锣打鼓,声势浩大以诈唬刑天后退。
刑天还真被他唬住了,远远地听到轩辕黄帝驾到,吓得他是转马就走。心虚啊!自己手下这一点点兵马,还不够人家轩辕填牙缝的,哪还有胆气与强大的华胥轩辕黄帝开战。
刑天带领人马狂奔着冲出渠城,子介尾随身后,回头看看远处乱纷纷飘展的旌旗,暗叹一声:“虽有旌旗,无有征尘,怎是大军!”
子介不愿再追随刑天,独自拐向一边,他可不愿成为第二个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