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陈睿在傍晚时分,乔装打扮出了上京城。
瑶光寺在上京城城南,七峰山中。七峰为笔峰、太白峰、剑峰、鳌峰、白云峰、摩天峰、玉女峰。七峰罗列,摩天最高,层峦叠嶂,气势壮观。
摩云峰下,陈睿与司徒燕、杨慎、沈洋以及亲卫们汇合了。
瑶光寺就在摩云峰的山脚处,为石券窑房,分前后两院。前院有左右廊房,院隔腰墙一道,中辟小门。后院正面三间正殿,左右各三间配殿。
当年前院为僧人住宿禅房,后院为参禅、诵经、打坐之所。此坡上尚存玉龙洞,“千尺危桥跨两崖,玉龙飞去殿崔嵬”。沿铁索碰道,上有三清殿、昊天洞、八仙洞、奶奶庙、玄武庙等,是僧道合一,供奉多神的庙宇。
陈睿站在前院中,被正中间的一座佛塔吸引住了。六角七级,实心砖石结构,高约六丈,塔底为须弥座,用规整的长方形石料砌成,石间为木榫。最上层石料雕有莲瓣。再上为束腰,每块石上均雕有莲花、牡丹、童子等图案。各角各雕勇猛威武力士。上方每面各镌刻有一佛二菩萨浮雕一幅,再上有莲珠束腰两层,并雕有莲瓣等。塔顶檐角构以斗拱。塔西有门窗雕饰。
陈睿笑道:“好一座深山古刹,了明禅师不愧为佛家高人。此地崇山峻岭,群峰突兀,林木葱茏,景色别致。真是一个修行的好处所。”
司徒燕不为所动,警惕地左右观察着,“专心点好不好?你是来赴鸿门宴,又不是来游览景色。”
陈睿随意地瞥了两眼,拍了拍司徒燕的香肩,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人早就到了,你不看前院一个僧人都没有吗?”
“哈哈哈,朕没有看错你。陈睿,你果真好胆色,怪不得清音会倾情与你。”拓跋宏带着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满脸的欣赏之色。
“陛下谬赞了,清音在何处?”
拓跋宏指了指佛塔的顶层,“清音被我下了*,安置在那里。今天你我赌斗一场,若是赢了,朕许你带走清音。”
陈睿看了看拓跋宏左右几人,点头道:“也罢。陛下先给我介绍一下你周围的豪杰,可好?”
拓跋宏指了指身边的几人,依次分说。“这位是瑶光寺现任住持,空性禅师。还有他的师弟空了禅师。这位是我宫中的侍卫,叫做影子。还有北魏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两位高手,‘毒手’司徒浩然,‘不死道人’梁无忌。”
空性禅师年愈七旬,一身黄色的僧衣,抖着一双洁白的眉毛,双眼微微闭着。空了禅师略略年轻一些,颌下三尺雪白的长须,不怒自威,手持一把禅杖。
影子面白无须,像是中年又像是老者,功法诡谲,佝偻着身子站在拓跋宏的身后。司徒浩然倒是风度翩翩,大冬天的摇着一把折扇,笑眯眯地看着司徒燕。梁无忌做道人打扮,穿着八卦道袍,手捧着拂尘,双眼精芒阵阵。
陈睿听着司徒燕在耳边给自己做的详细说明,笑道:“陛下真看得起我。五位一品高手,阵容真是够豪华。不知陛下想怎么赌斗?是生死相搏呢?还是有什么说法?”
“陈睿,你真的不愿意留在北魏帮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清音我也可以让给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陛下不要再多说了。我们怎么赌斗?”
拓跋宏摇头叹道:“罢了,生死相搏。你们上吧。”
空性禅师双手合什,带头踏前一步,喊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陈施主,得罪了。”一拳击出,磅礴的气流向陈睿涌来。
司徒浩然一个箭步,上来截住司徒燕,狂笑道:“来,乖侄女,让老夫看看你进步了几分,得了你师傅几分真传了。”
司徒燕娇斥一声,两人战成一团。
“不死道人”梁无忌抖开拂尘,将杨慎罩了进去。杨慎人随枪走,凌云枪全力使出。
陈睿独自应战空性禅师,挥舞着铁枪将劲风倒卷着吹向空了禅师,竟然是要以一己之力挑战两人。
影子轻咦了一声,对拓跋宏道:“陛下,此子留不得了,年纪轻轻竟然进入了一品之境。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个大宗师。”
拓跋宏眼中射出精芒,喃喃道:“可惜啊,这么年轻的一品。”随即喝道:“两位禅师不要留手。”
空了禅师挥动禅杖将劲风挡住,眼中奇光一闪,笑道:“陛下,这算是您的最后一个要求吗?此后我静念禅宗可是与你皇家再无瓜葛了。”
拓跋宏有些无奈,当年了明禅师留下的三个要求算是都用完了。又看了看场中状如蛟龙的陈睿,猛一咬牙,喝道:“好,最后一个要求,一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陈睿与空性禅师一交手,有些诧异。这位禅师的武艺并不是多么出众,只有一品下的水平。所用的这套拳法应该就是司徒燕所说的一字空拳。
拳法很是高深,但是在空性手里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很大压力。反而静静站在一旁的空了禅师气势凝然,压制着陈睿的感官。
陈睿瞥了一眼两边的战况,四人交战短暂,并未出现什么差池。看了看像是看戏似得拓跋宏,心中一横,燎原式将空了禅师也卷了进来。
点点火星在夜色中放出异样的光华,让人迷醉不已。空性觉得一股热浪直扑胸腹,不自觉的后撤了一步,露出了一丝空隙。
空了禅师也不再坐等自己气势达到顶点,手中禅杖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陈睿的头颅。
惨烈的劲风将火星吹灭,陈睿枪式一转,偷师至杨慎的凌云枪荡出,数十朵枪花与空了禅师的禅杖在空中乒乒乓乓,爆发出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枪尖忽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腰间滑向了蓄意偷袭的空性禅师。衣袂飘飘在空中留下一片残影。空性禅师大吃一惊,一招“浑圆一体”,双手开阖击在枪尖上。人被劲气击退了数丈。
陈睿枪尖横扫,往前踏了数步,用力抽向从身后杀到的空了禅师。
空了禅师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硬生生地将禅杖砸在了陈睿的枪上,砸的陈睿枪身一沉,步伐缓了下来。
陈睿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到底是修行了近七十年的老家伙,真气真是雄厚啊。若不是还有个空性禅师退后腿,自己只怕撑不了五十招。
空性禅师这时也赶了上来,三人重新成品字形站位,战局一时陷入僵局。空了禅师虽然武艺与陈睿相当,但是自己师兄实在不够给力,短时间内拿下陈睿完全是做梦。
别看陈睿喷了口血,其实那只是怕气血倒流伤了经脉,故意喷出,战斗力并未受损。
陈睿无奈地冲两人呲了呲牙,仰天一身长啸,枪法再变,像是银河倒泄般的将枪花砸向两人,同时身影更加不可琢磨,在空中闪烁着。
两个老和尚也是有些无奈。虽然是短短的半柱香,发现自己的体力着实消耗了不少。陈睿仗着自己年轻,招招硬拼,让两人很是憋屈。
面对这华丽又凌厉异常的枪法,空性已经有些跟不上套路了。被陈睿借力一扫,正中臂膀。强忍着疼痛后退了数步,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群人的包围中。
正是王横带领的亲卫队。临行前陈睿就将亲卫队带在了身边,吩咐一会开战后就找机会杀入战圈,将敌方最弱的一人围住,牢牢拖死。
陈睿趁着这突然的变故,又与空了硬拼了一击,借力向拓跋宏的方向飘去,在空中硬吃了影子的一掌,还了一拳。
像是泰山压顶般的站在了拓跋宏的身前,一把将拓跋宏拉近了怀里,看着惊恐的影子与空了,喷了口血沫,惨笑道:“陛下,叫他们住手。”
拓跋宏愣了片刻,大笑道:“好,好你个陈睿。都住手,别打了。”
陈睿微微喘了口气,拍了拍拓跋宏的肩头,“陛下,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拓跋宏转过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睿的双眼,笑道:“你若是觉得你能威胁朕,那你就错了。朕这一生从不接受威胁,有种你就杀了朕,真要你和这些人给朕陪葬。”
陈睿感觉着胸口的阵阵剧痛,苦笑道:“陛下,在下也不会威胁你。我有办法能让你迁都,这个交易怎么样?”
拓跋宏眼中爆发出一阵惊喜,“此言当真?”
陈睿摊了摊手,“你看看我这样还用骗你吗?”
“好,说说你的要求。”
司徒燕走到陈睿身边,不着痕迹地给陈睿度着真气。陈睿胸口一缓,指了指塔顶,“先将清音放出了,交给我。”
拓跋宏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楚清音就被送到了陈睿身边。
“好,准备快马,陛下陪我到了雁门关,我就告诉你办法,如何?”
影子就要喝骂,被拓跋宏止住。拓跋宏思索了片刻,下令道:“给他们准备马匹,其余人一路跟着朕。陈睿希望你不要骗我。”
陈睿苦笑道:“在下向来一言九鼎,到了地方自然会放了陛下,也会告诉陛下办法,当然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