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脸色稍稍有些忧愁,欲言又止。
陈睿看了看沈洋纠结的样子,笑道:“你是担心明天阅兵这些小崽子们会给我难堪?”
沈洋点点头,道:“属于我们的力量只有亲卫队加上暗杀部共百人,明日若是有什么差池,只怕主公在军中的威严……”
陈睿神秘地眨了眨眼,笑道:“我们可不只有这一百人,别忘了还有魏宇的前军。我们要对付的就是左、右两军,其余两军的校尉都已调任,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沈洋眼前一亮,道:“怪不得大人稳如泰山,原来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陈睿一笑,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前军的素质并不比破山军差多少,从今天见到那个魏立就可推测一二。若是能收到手中,骁骑军整形的时间能更快。”沈洋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陈睿站起身来,边走边说,“你给卫宽他们传信,快点行军,一旦开始训练,这些老爷兵们只怕是会弄出很大的风浪来,还是自己手中有力量腰杆才能挺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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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军校尉魏宇坐在帐中,喃喃自语道:“据传言,这位陈将军在边境可是一手毁掉了北魏此次的谋划,怎么做事如此鲁莽?他真以为靠着他自己的威望能压服军中这些老爷兵们?何况这些老爷兵背后站着的可是朝中各大世家贵族。他到底怎么想的?”
魏立跪坐在一旁,闻言道:“大哥,这位将军只怕不是个鲁莽之人,心中因是早有谋算,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再说了,他无论怎么做都与我们无关。”
魏宇脸色一寒,喝道:“糊涂!骁骑军一直受这群老爷兵拖累,每次六卫会演总排在最后,被被人嘲笑的情景你忘记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有心改变现状的上官,而且还是边境的名将,他若是真有办法,我们一定要辅助他完成此事,此事也是爹爹临终遗愿。”
亲卫在帐外喊道:“校尉大人,将军来了。”
魏宇一愣,问道:“将军?哪个将军?”随即恍然,一拉魏立,道:“走,随我迎接骁骑将军。”
陈睿在前军营外等了一刻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前军的兵士们训练,暗自点头,心想沈洋说的不错,前军可堪大用。
看见了魏宇、魏立两人结伴走来,笑道:“我才发现,你俩长得有些相像,只怕是兄弟吧。”
两人行了一礼,魏宇点头道:“魏立是我二弟。”
陈睿笑道:“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魏家日后怕是要出两个将军了。”
魏宇闻言双眼闪过一道亮光,笑道:“将军,请。”
进了帐中,陈睿被让到主座上坐下,亲卫给上了茶。魏家兄弟陪坐在一旁。
陈睿道:“刚才魏校尉怕是有些想不通吧,本将哪里来的勇气整顿军中。”
魏宇拱手答道:“将军想必已有良谋,属下洗耳恭听。”言下之意,你说的好,我支持你,不好就免谈了,单单是大张空口许下我兄弟二人日后的前程,只怕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陈睿点点头道:“骁骑军军风必须得改,此事想必你也同意。但是这群老爷兵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这是你的顾虑吧。”
魏宇点点头,也不急于答话。
陈睿抿了口茶,续道:“我若是以上官的命令强令你配合呢?”
魏立不屑地撇撇嘴,魏宇看见了瞪了他一眼,拱手答道:“属下还有家小拖累,不敢接此军令。”
陈睿眼中划过一丝不满,暗道:这时代的军人执行力真是差劲。抖手从怀中取出金牌,扬手道:“加上此物如何?”
魏宇先是一阵迷茫,忽然脸色一变,跪在地上,躬身道:“遵旨。”
陈睿点点头,道:“明日,前军就作为执法队吧,听我号令行事,我不希望再次看到瞻前顾后,枉顾上命的情况发生。”
魏宇冷汗直流,连连点头,大声答道:“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托。”
陈睿盯了他一会儿,上前扶起,悄声说道:“魏将日后要出两位将军了,现在你相信了?”
魏宇急忙点头,拉着魏立给陈睿郑重其事的磕了一头,表示臣服。
陈睿扶起二人,笑道:“好好干,一个骁骑军,还放不下你。兵练得不错,自己武艺也没丢下,能坚持自己的本性,不肯随波逐流的人,才能有大作为。记得卯时集军,不要耽误了,迟到了我可是会杀人的。”
陈睿走后,魏立满脸不解地问道:“大哥为何会臣服于他,那块牌子什么来路?”
魏宇擦了擦脸上的大汗,苦笑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那是盘龙金令,代表着陛下。没想到,这位将军来头尽然如此之大。”
魏立也是满脸的惊骇之色,瞠口结舌地道:“那,那个,就是,盘龙金令?传言不是只有五块吗?代表着陛下,可以随意处置官员的盘龙金令?我的天啊,我刚才好像冒犯了将军,不会有事吧?”
魏宇想起前事,一阵后怕,暗道,今天险些人头落地。又看见魏立,心头火气,上前扭住一顿胖揍,喝道:“将军暂欠放了你一马,不过你险些害死老子,老子给你涨涨记性。”
魏立不敢还手,左右躲闪着,喊道:“你是我大哥,什么时候成了老子了,再说,将军说了,以后我也能当将军了,你凭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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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睿到了右军军营前,对着懒洋洋站在营外的兵卒说道:“进去通报一下,骁骑将军陈睿来此。”
过了半个时辰,檀恒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满脸酒气,略微抬了抬手,算是行了一礼,问道:“将军来此何干?不是明日才整军吗?”
陈睿脸色一寒,上前直接将檀恒踹到,狠狠跺了两脚,喝道:“你是想我再次揍你一顿,还是进了大帐好好谈谈?”
檀恒惨叫了几声,闻言略略一犹豫,咬牙切齿地道:“还请大人进账。”
进了军帐,桌上杯盘狼藉,地上躺了几个醉汉,陈睿冷笑一声,提起一旁的茶壶,也不管烫不烫,向几人脸上泼去。
几人惨叫着坐起,嘴里骂骂咧咧道:“那个王八蛋敢泼小爷,活的不耐烦了?”
陈睿心头火起,上前将那个满口污言秽语地人拎了起来,狠狠抽了两个嘴巴子,清脆悦耳。
檀恒脸色一寒,喝道:“上,他就一个人,干翻了他。”边上几人随即相应,脚步蹒跚地上前围攻。
不多时,陈睿神清气爽地站在场中,看着躺在地上疼哼惨嚎地几人,喝道:“一群废物,身为军中主将,喝酒误事不说,打架也向个娘们,一群废物。”
檀恒听到废物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喝道:“老子不是废物,有种等老子酒醒了,再厮杀三百回合。”
陈睿闻言一笑,道:“好,还算是个爷们,本将等着你,现在都给本将做好了,不要逼本将再占尔等的便宜。”
几人也顾不上身上疼痛,乖乖坐起,生恐陈睿一言不和,暴起伤人。
陈睿看了看几人,喝道:“都叫什么,现在什么职务,给本将报上名来。”
几人看了看檀恒,见檀恒没有什么暗示,略略犹豫了一下,依次报上姓名。
“右军军侯王霖”,“右军军侯崔辉”,“右军军侯周广宇”,“裴玉安,右军长史”
陈睿冷笑一声,喝道:“好啊,整个右军大营的主要将官都是这个样子吗?纨绔也要有个纨绔的样子,在军中如此行事,给你们的家族脸上抹黑,回家不怕受到处罚吗?”
王霖嘀咕道:“我等要不是家中庶子,要不就是家事没落。快三十了还在这破地方厮混,家族哪里想得起我们……”
陈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脸色一冷,喝道:“能进入军中,必然是朝中重臣,军中宿将之后,尔等如此颓废,难道就甘心被流放此地吗?”
檀恒一叹气,喃喃道:“不甘心又能怎样?祖父死的早,我能混到这个位置上已是极限了,他们几个但凡是有办法的,早就出了此地,去外面做一军主将了。”
陈睿道:“你们的武艺可曾落下,现在都是什么品级?”几人一一回报。
王霖、崔辉、裴玉安都是五品,周广宇与温恒都是四品。
陈睿稍稍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若不是沉迷于酒色,现在能进上一级,可惜了。”
几人惭愧地低头不语。
陈睿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作为,才不白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现在我给你机会,你们愿意努力,给自己拼出个未来?”
裴玉安嘴角一翘,讥讽道:“你也不见得能当多久的将军,你拿什么来帮我们。”几人看着陈睿的眼神中都怀着浓浓地嘲讽之意。
陈睿一笑,伸手探入怀中,暗自嘲笑自己,事事都要借助于武帝的威严了,还好提前请到了这块令牌。
陈睿扬了扬手中的盘龙金令,笑道:“这个够吗?”
几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檀恒喃喃自语道:“盘龙金令,我酒喝多了?”
旁边裴玉安掐了他一把,听到了檀恒的惨叫声,点点头,道:“不是酒喝多了,这个是真的。”
几人闻言酒瞬间行了大半,赶紧站起,躬身一礼,道:“参见吾皇。”
陈睿收起了令牌,笑道:“够了吗?不够改日我请陛下亲自对你们说?”
几人忙不迭地应道:“够了,够了,适才多有冒犯将军,请将军恕罪。”
陈睿摆了摆手,道:“年少轻狂,本将不会放在心中。倒是你们,日后要是肯听本将的话,本将可以许你们一个前程。”
几人大汗,你比我们年轻很多的好不好,哪里来的什么年少轻狂的论调。听到后面的话,个个满脸的激动,躬身喝道:“誓死跟随将军。”
陈睿招呼几人坐下,笑道:“从此军中将重立军规法纪,你们要是再敢触犯,我也救不了你们。”几人连忙点头。
陈睿看了看檀恒,问道:“左军是怎么回事?和你们一样?”
檀恒冷哼一声,道:“怎么可能?左军都是嫡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升迁,王强是吏部尚书的长孙,出身名门,家族历经三世,是我大齐鼎鼎有名的豪门。要不然,我也不用处处奉承他了。王霖是庶出的八公子。”
王霖闻言脸色有些古怪,续道:“我们没有交集,我只知道他在家中很受宠。”
陈睿点点头,默默盘算了一会,笑道:“无妨,你们做好自己本分就好,本将既然应下了你们的前程,只要你们表现好,必会应诺。从今日起,不得饮酒,下去好好准备吧,明日不要迟了。”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王霖看了看几人,小声问道:“他的话可信吗?”
檀恒一咬牙,道:“有盘龙金令在手,他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牢牢抓住,我们就可重新在家族中立足。”心中默默想道:祖父,我这次会拼命的,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助我檀家再次兴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