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部的队员们看见天色出现一抹鱼肚白时,个个都热泪盈眶了。回忆起昨夜的经历,为自己坚持了一夜还没有死亡,不停地感谢诸天神佛。
孔雀确实是一位合格的教官,宣布了训练开始后,对于每位队员都“悉心”指导。在基本没有语言存在的无声教学中,当有人在第三次时还没有完成孔雀的示范动作时,孔雀会将他丢在一口大钟里,然后用芊芊素手在钟上“轻轻地”拍击几下。然后从钟里将已是一滩烂泥的人拎出来,给大家重新做刚才的示范动作。
陈睿旁观一阵儿,带着满脸的同情离开了,拉着卫宽、曾勇开始了筑城大业。
兵士们按着陈睿的安排,将一桶桶的水浇在城墙上。到天明时,开阳县城变成了一座冰城,美轮美奂。所有在那一刻都迷醉了,当然,所有是指友方。
当魏军扛着云梯,推着冲车来到城前时,一时间都惊呆了。
拓跋邑手做兰花状,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开阳县城,对同样痴傻的吴棠道:“那是什么?冰城?谁他妈能告诉我,南齐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
拓跋邑生长在北地,对于冰自然不陌生,这个东西一旦形成厚度可比钢铁。但是,这个东西出现在南齐,就很不符合常理了。若是陈睿在此,一定会补充说明道:“下雪不冷化雪冷,你没有常识吗?”
吴棠以手扶额,满脸的痛苦之色,叹了口气道:“完了,开阳县攻不下来了。只怕杨厉的大军也要全军覆没在阳平郡了。”
拓跋邑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下令全军攻城。终于在在强攻一日后,草草扔下千余具尸体,缓缓撤兵了。
王横带人查探后回报,北魏确实退兵了,山阳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陈睿在朝阳的印衬下,像是一尊神诋。
陈睿吩咐斥候暗中跟随魏军,留意魏军动向,若是有什么即可回报。
全军休整了三日,斥候传回消息,魏军已撤到了北魏临潼附近,陈睿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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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阳平郡城中也在上演着很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一幕。
太守府中,阴无鸠正在宴请几位军中主将,楚广也在其中。
那夜,粮仓失火,阴无鸠下令彻查。在楚广随意逮捕了几个泼皮无赖后,此事就不了了之。
阴无鸠第二日将曹严等部,全部划归楚广统领,晋升楚广为军中副将。楚广一跃成为统帅七千余人的的将军。
楚广按照沈洋吩咐,将军中的各级将临都换成了破山军中的将士,完完全全将手中的兵力转化为了战力。
阴无鸠在明确此事后,兴奋异常,这意味着阳平郡已尽入他手中,随他拿捏了。随即在叫军中其他几营的主将来他府中赴宴。
阴无鸠坐在首座上,笑道:“今日叫诸位来此,是想商议一下我等现在的抉择。”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阴无鸠。
阴无鸠满脸的痛苦之色,沉声说道:“我大军一万五千人困在城中。前日粮仓失火,现在军中剩余的粮草只够五日之用,而我南齐大军却迟迟未来。我接到消息说,北徐州、冀州都收到魏军攻击,至于南徐州兵马不能轻动,要防备北魏突袭建康。所以留给我们的选择只有两条路了:要么一战与敌皆亡,要么开城献降,还能换来富贵荣华。不知诸位如何选择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阴无鸠给楚广使了眼色,楚广强忍着心中的鄙夷,站起身说道:“我选择投降。”
一大汉站起喝骂道:“楚广你这狗贼,焉能如此,我等上下一心戮力突围,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楚广看见阴无鸠眼中杀机频闪,连忙抢前一步喝道:“曾将军,你若想死,别拉上我等陪葬。来人,将此人拿下,投入大牢。”
等曾将军的喝骂声渐渐消失在众人耳际时,众人对视了几眼,无奈道站起身来,对阴无鸠拱手一礼,道:“我等愿意投降。”
阴无鸠哈哈一笑,拉着众人重新入席,一时间大厅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景象。
楚广回到帐中与沈洋将所有事都细细说了一遍,沈洋长笑而起,道:“大事成矣,等明日魏军入城时,安排人给校尉大人传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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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睿接到沈洋的传信时,已是三日之后,陈睿在帐中长笑站起,对帐外喝道:“让卫宽、曾勇来此。”
不多时,两人来到帐中,陈睿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像是对一人解释着什么。看见两人进来,陈睿笑道:“阳平郡已于三日前陷落,我等复仇的时间到了。”
两人一头雾水,不过好歹与陈睿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陈睿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言论也能淡然视之。
陈睿对着两人道:“这位是山阳郡破贼校尉南宫望。这二人是我麾下将领卫宽、曾勇。”
几人见了礼,纷纷围到地图前,陈睿继续讲解着:“现在魏军粮草已断,阳平郡的军马名义上归阴无鸠掌握,其实暗中,楚广已掌控了全军。我们两家合兵一处,差不多有三千人马,在魏军从阳平郡撤出后,在此地埋伏敌军。”说罢在地图上一点重重戳了一下。
“石鳖?”南宫望皱着眉头问道。
“是,准确的说是奇兰湖。每年只有这几天结冰,结冰只有十日左右,冰层很薄,一个两个人走上去还行,若是大军从此进过,就会出现集体冬泳的画面。”
“陈校尉此计甚妙,容我冒昧一句,那个‘冬泳’是否就是冬天游泳的意思。”南宫望缕着颌下长须问道。卫宽和曾勇在旁翻了翻白眼,对这位南宫校尉的智商很是鄙夷。
陈睿无奈地点点头,对于自己时不时冒出些新鲜词汇的习惯很是无语,这东西怕是改不了了,好在自己身边的人适应的很不错。陈睿就卫宽、曾勇的情况安慰自己,这些东西对于智力提高还是很有帮助。
“那么,陈校尉又如何让魏军从城中出来?有如何让魏军从此通行呢?”
卫宽、曾勇又是一番白眼,腹俳道:没见过世面,教官既然说了,就必然会发生,你又何必问这么多“为何”,白白被别人笑话。
陈睿笑道:“此事容我卖个关子,等到时候南宫兄就知道。”
南宫望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问道:“我们何时出发?”
“午时,全军急行,要带够三日的粮草。”
南宫望拱了拱手,就下去了。心想:此战后,我定要将此子推荐给大人。就此子的战绩来说,真是天纵之才,定能入了大人法眼。就按着他的指示行事,结个善缘,日后说不定就借着这股大风来送自己一程了。
陈睿挥了挥手,叫众人下去准备了。回到帐中刚刚坐下,一个身影带着一股香风,转进了怀里。
陈睿习惯性的抚了抚孔雀的长发,问道:“暗杀部训练怎么样了?”
孔雀清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三年。”
“三年就可大成吗,也不错了,你不要回去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孔雀向怀中拱了拱,算是回应了。
陈睿端起茶盏,噎了一口。
孔雀仰头问道:“娶我?”
陈睿口鼻之间水花乱冒,咳嗽不止。好不容易擦干水迹,陈睿看了看孔雀认真的神情,沉思了一会儿,道:“现在不行,等取了萧鸾狗头,我就娶你。”
孔雀乖乖地转回了陈睿怀里,又变回了一只柔顺的小猫。
陈睿看着大帐一时无语,心中琢磨着怎么向兄弟们解释,二姐变大嫂的诡异事件。一会儿,又暗自窃喜,两世光棍,竟然能换来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相伴终生,一句话,值了。
曾勇、卫宽回返大帐复命。快到了帐前,曾勇忽然停住脚步,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卫宽笑道:“卫老弟,你先请。”
卫宽一愣,喃喃道:“搞什么幺蛾子,进个大帐还分什么先后,你今儿个有病么?”说罢向前踏了几步,撩开门帘进了帐中。不一会儿鼻青脸肿地出来,对着曾勇咬牙切齿地说道:“老曾,我记住你了,王八蛋,知道教官和那位在里面,故意坑我。”
曾勇讪讪一笑道:“老弟,我只是猜测么,我也不知道啊,别生气啊。”
不一会儿,陈睿满脸铁青地出来,心里暗骂,两个王八蛋,老子初吻啊,就差一点儿了送出去了。
恶狠狠的瞪了瞪两人一会儿,看得两人汗毛倒立,才喝道:“整军,出城。汇合了山阳郡兵马,向阳平郡急行军。你们两人负重五十斤,没我的吩咐,不许卸下。现在给我滚蛋。”
卫宽缩着脖子心中一阵暗骂,曾勇不是个东西。眼珠一转,想起曾勇什么都没干也得陪着自己负重,又裂开大嘴,嘿嘿的笑了几声,向外面走去。
陈睿疑惑地看了看卫宽的背景,嘀咕道:“莫不是刚才下手太重,打傻了?”孔雀带着满脸平静的从陈睿身边走过,轻轻对下一句“我去杀了他”。
陈睿连忙拉着孔雀解释了半天。当看到孔雀眼神里隐藏的喜悦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一个,居然被孔雀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