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齐誉第一次和姐夫喝到了通宵达旦。
但是,话说的多酒却喝的不多。
没办法,谁让人家齐大郎不胜酒力呢?
确实,才刚刚放下杯盏,他便倒头就睡了。
然,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天色就变得蒙蒙亮了。
今天乃是小彤的启程日,自然不能贪睡懒觉。
所以,齐誉这次比鸡起得还早。其实呢,柳荃比他起得还要更早。
当他才刚刚完成洗漱,那热腾腾的早餐就已经端上来了。
本来,这些个粗活完全可以让厨娘沈氏来做的,但是,柳荃却坚持要自己操办。
儿行千里母担忧,闺女也是一样的。
再看今天的齐小彤,她一身戎装,英气逼人,宛如是再世的梁国夫人一般。
隐隐中,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匆匆吃过了早餐,她便在家人的目送下不舍地离去了。
按照原定计划,齐誉本是想套上马车载着家人去到码头处送别的,但是,却被小彤给断然拒绝了。
离别本就引人伤感,又何必再无益地徒增烦恼呢?
唉……
那好吧!
柳荃强忍着泪水挥手作别,貌似很坚强的样子。周氏虽然面带笑容,但心里却难掩酸楚,只不过,故意地装上一回长辈的坚强罢了。
唯独齐大郎,他依旧是如常时的古井无波模样,看上去拿得起、放得下。只是不知,他的这份淡然中几成为真。
不过,从他的临别话中,还是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依依不舍之情。
就比如某一句话,他竟然直接重复了两遍: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来信报知!
小彤应了,并反叮嘱道:一定要记得多多保重身体。
除此之外,她还重点提到,自己所训练的那些童子军,目前已经长大成人。且,全都交到了范尧的手上。
若是遇到了什么特殊事情,可直接命令他们执行任务,莫有不从。
“父亲,您对此一定记得,且放在心上。”
“嗯,宽心就是!”
齐誉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道:“常言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火器呢
?有它在,诸事皆无虞。”
小彤却说:“爹爹,但凡为封疆大吏,哪一家不是丫鬟成群,护卫扎堆?而您,却是不愿招募任何的奴从,安全方面,确实需要认真考虑。”
好吧!
齐誉点了点头,貌似退了一步道:“闺女可放心,如果遇到什么急事要事,我一定会调整和使用的。”
见父亲表示应允,小彤便放下心来坦然地离去了。
在那影影绰绰中,齐誉放眼地极目远望。
那分慈祥恺恻之心,溢于言表。几乎写在了脸上。而柳荃和周氏,也尽皆相继而叹,语气中满含着依依不舍。
暂别了,我的琼州!
暂别了,我的亲人们!
齐小彤狠心地咬了咬牙,然后策马一鞭,扬长而去。
一路绝尘!
很快,就奔到了琼州的天字码头处。
小彤勒马提缰,翻身跃下而立。
看…
嗯!
该需要准备的东西,爹爹早已安排妥当,根本不劳自己操心。
真的是好。
在与众官吏打过了招呼后,小彤便直接登上了南下的舰船。
呜呜呜!
随着一声蒸汽机的长鸣,舰船便开始缓缓开动。
朝阳下,有一道飒爽的丽影伫立于艄头,并带着浓浓的期盼环顾着四下。
她那刘海下的滴滴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就如那珠光宝气一般。
她怅望着,期望着。
突然,岸边一个很不起眼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看哪!
他在那里痴痴地凝望着,一动不动,就如同是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
倏然!
她招了招手,发出示讯。
而他,却是挥了挥手以作回应。
这期间,没有一句告别的语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彼此都懂得。
……
离别虽然有些伤感,但是稍纵即逝。
很快,齐小彤便回过神来。
“小姐,咱们的航向是否需要调整?”
“嗯,还是调上一调吧!”
“那…
…朝哪调呢?”
“向苏门答腊的方向挺进!”
去那儿?
这……为什么呀?
对于此,齐小彤并没有作出解释,只是命令舰队依令而行,莫要问些不该问的机密问题。
单就动机上来说,她的这番调整,就是为了想帮洪涛扫清军事方面的障碍。
爹爹不是想让他去苏门答腊一带驻扎吗?
那么好!
自己就先为他拿下该地,继而为他以后的接管创造有利条件。
这谋划……
又该怎么理解呢?
小彤的理解是,在段子成和冷晴的互相配合下,谋划苏门答腊并不是登天级别的难事。
但是,之后的接管,却是一个令人头大的超级难题。
攻下来,能不能守得住呢?
这也就是常说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而通过郭春海那篇文章的剖析不难看出,同化异地子民最困难的就是思想方面的感化,若不能做到这一点,就无法取得意义上的长治久安。
而自己,恰巧有一个令人膜拜的‘玉面罗刹’的特别称号。
若以此来做一些政治文章,或许,可以起到比较明显的收获人心的作用。
父亲不是说了吗,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同理,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有利于自己,那么就是价值千金的好方法。
特别留意的是,要尽量地多用智谋而少用蛮暴,莫要忘记了。
这个,可是太师傅孟岚山的特别叮嘱。
把大致方针拟定了后,齐小彤便摊开了苏门答腊一带的地形图,并详作分析。
“这个地方可真是不小呀,几乎于琼州的十倍面积,若能拿得下的话,真是一块不菲的瑰宝国土。”
“嗯,另外,我必须采用化名,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以免引起朝廷鹰眼的深入探究。”
“来人哪,速速派出相关斥候细作查探,立即将苏门答腊一带的一举一动随时报来!”
下令罢后,齐小彤倏然合上了地图,开始徜徉着自己的未来。
澳洲的制度,真要那么做吗?
若做,又该如何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