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过处,五谷飘香。
那一片片的庄稼,远看就好似翻滚着的千层波浪;近看却是,稻谷笑弯了腰,高粱涨红脸,处处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然而,今年却是有些特别,气氛上明显不同往昔。
原因无他,乃是那些南美的新型农作物,进入了它们在琼州扎根的第一个收获季节。
老百姓们所关注的,并不是这些新粮的古怪长相,而是它们的产量究竟几何。
齐大人曾经亲口说过,在这些外来的新粮物种之中,有几样属于是高产型的作物,尤其是那个叫做番薯的,据说都可以产到万斤之巨。
而现在,就是印证这说法对错的时候了。
或许是受这个原因的影响,百姓们的好奇心,一直在那里悬着。
田地里,他们一边忙碌着收获果实,一边让读书识字的先生帮忙过称,以统计自家的粮食产量。
结果却发现,果然是收获巨丰、硕果累累。
意外的是,居然还真有那么一家因为耕耘得当,灌溉及时,收获上突破了万斤之线。权且不论这个统计严谨与否,单说得出的这个大数,绝绝对对属于是震撼性的。
果然,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就炸了天。
传言中的高产,于现实中确实存在,这并不是齐大人瞎掰胡扯,杜撰出来的。。
亩产万斤的出现,基本上可以标志着人们告别了可怕的饥荒,只要以后不出现因为愚蠢而导致的失收,就不可能再饿死人。
此事意义重大,可为里程碑。
在众人们反应过来之后,妙赞之辞便接踵而至了,且如潮似浪、此起彼伏。
《琼州旬报》上的某匿名人士率先发声,直接用了一句溜须拍马的打油诗歌功颂德:一个红薯千斤重,两头毛驴拉不动。
老百姓们相对实诚一些,齐齐诵起了那句老话:常言说,地是刮金板,人勤地不懒;如今来看,果然如此。
人云亦云,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就在人们开始讨论新作物的烹饪吃法时,琼州府的大当家齐誉齐大人,就公然走出来对外说话了。
“诸位父老乡亲,新粮的种子目前还不甚宽裕,远远达不到普及之需,因此我建议,这一季的硕果大部分都要用作下一季的种粮使用,莫要人为浪费。等到广谱种植实现之后,你们爱怎么吃就怎吃。不过,这乃是一个倡议,至于遵守与否,纯属大家自愿,绝不强求。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大家
的支持。”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且通俗易懂,每个人也都听的明明白白。
是啊,如果连种子都不够的话,又谈何普及种植呢?
要知道,这些作物本就是齐大人费尽心思,从异域他乡带回来的惠民之粮,对于如何分配,他绝对有这个发言权。
就拿现在的琼州来说,是既不缺吃也不缺喝,如此衣食无忧的生活条件,确实没有必要去糟蹋种粮。
故而,齐大人的这个倡议很快就得到了人们的一致响应,纷纷表示愿意配合。
这时,就有百姓们站出来说了,像这种自愿的事,执行起来太不靠谱,万一有人不自觉故意违反,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呀……
这怎么行,得想个辙才是。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城隍庙处,向大神苏轼虔诚祈祷道:“城隍老爷,谁若是刻意糟蹋稀缺的种粮,您就对他略施薄惩,嗯,让他在屁股上长痱子……”
“对,痒死他……”
……
阿嚏!
谁在咒我?
齐大郎在打了个喷嚏之后,又挠了挠自己发痒的屁股,悻悻地暗想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久坐不立,案牍繁多,齐大人的屁股上居然长出了一小片痱子。
唉……
看来,娘子给缝制的那个厚厚的棉坐垫,以后还是少坐为妙,让这发霉的屁股透透气。
屁股痒乃是个尴尬事,这大白天的,又不方便脱衣来抓,不抓又不舒坦,实在是难受的很。
幸好有殷桃,她在听说了此事之后,忙去医院为求来了一些药膏。还别说,那粘乎乎的东西还真管用,只是轻轻一抹,那猫抓般的瘙痒便立即减弱了。
舒服啊!
齐大郎正眯着眼睛徜徉着,忽听客厅里传来了周氏的呼唤声:阿瞒,开饭了。
诸事皆小,吃饭最大。
必须得积极着点。
今天的饭菜和平日里不同,全都是清一色的素菜,而且,这些还都是按照齐誉的指点做出来的全新菜。如:醋溜土豆丝、卤水花生、番茄炒蛋、虎皮青椒、等等。
所吃的主食也和往日不同,大米饭和白面馍馍暂时退下了餐桌,而水煮玉米和炭烤地瓜却被端了上来。
这些新菜口感上乘,吃到嘴里也是倍倍香,唇齿之间回味无穷。
更重要的是,这些食材全都是齐家的那块自留地中所产,有一种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的田园情
怀。
瞧那一麻袋一麻袋的,估计三五年都吃不完。
今年是个难得的丰收年。
丰收的喜悦确实怡人,周氏于开心之下,特地取出来了一些硕果,分给那些曾给自己当牛做马的衙役们,并以此来勉励他们再接再厉,赶紧耕种接下的第二季。
琼州的冬季并不算寒,理论上来说,一年出产两季甚至三季,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依据就是,理工学院的才子们已经研究出了一种所谓的大棚栽培技术,虽说目前还处于是试验阶段,据说已经有所突破了。他们对外放话说,在不久的将来,完全有能力做到反季节种植。
先说回眼下。
桌上的菜品各有千秋,味道上也各有不同。
齐霄喜欢番茄炒蛋,周氏喜欢卤水花生,柳荃喜欢醋溜土豆丝,而齐誉所钟爱的,自然就是那盘虎皮青椒了。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品尝到火辣辣的味道。这一刺激,禁不住胃口大开,愣是就着这久违的辣味多啃了两个大玉米棒子。
见齐誉吃得津津有味,柳荃也架不住诱惑夹了一小块。
“咳咳,真的好辣……”
“啊!娘子快喝水,哦不,快吃一口烤地瓜压一压……”
“嗯……”
然而,令柳荃没有想到的是,待这辣劲一过再吃第二口时,那种美妙的滋味就体现出来了,感觉是越吃越想吃。
不过,对辣敏感的周氏却不在此列。她现在上了岁数,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适应。
“呵呵,这辣椒确实霸道,我这半边嘴巴都有些被它辣得麻木了。”周老太太揉着自己的腮帮子,打趣着说道。
齐誉呵呵一笑,道:“辣椒也分品种,有的辣有的不辣,此外,也可以用烹饪的技巧来减轻它的辣性。”
“还能这样?”周氏奇道。
“没错,你若想让它辣性不显而香味浓郁,只需油炸、腌制、调味,几道简单的加工即可。”齐誉解释道。
一直以来,周氏都自诩自己的厨艺乃是家中第一,即使是柳荃也无法撼动,故而,她一听到这话,立即就来了兴致:“我说大郎呀,你快与我说说,那到底是咋做的?”
齐誉打开了记忆,把辣椒酱的做法全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蓦地!
一个求学时代的标志性产品油然浮上了心头。
那,到底是啥呢?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