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时,每到了放榜前的这段时间,齐誉就紧张的开始失眠,然而这一次他却是睡得安好,吃得也香,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样。
是他的心理素质提升了吗?
非也!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他对未来充满了实际性的希望。
这两天里,他一直反复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关于自己的未来。
而且,他还想通了。
怎么说呢?
金榜题名,是自己之前时最大的梦想,现如今已经算是真正实现了,再往后,就面临着如何入仕的问题了。
入仕,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自己施展抱负的机会就要来临了!
读书何用?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句话,一直是自己恪守和坚信的信念,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定下的首要目标,更是自己铭记五内的初心。
目标,现在实现了!
之后,自己很有可能面临着两种不同的未来。
一一分析。
第一种,是外放到地方上为官执政。
这种结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感觉不如留京有前途,但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要知道,自己可是穿越者,即使做个主政一方的小县令,凭着自己的超前认知,也能造福一方百姓,干出一番名堂来!这才是学以致用的价值,也这不枉自己穿越一回了。
不要小看地方官,在其辖区之内,他们可是拥有着绝对决策权的人,既然实权在手,还有什么不敢施展的呢?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做个守牧一方的小官,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第二种自然就是在京留任了。
从表面上来看,京官们似乎风光无限,但是,那种风光却来自于长年累月的慢慢熬。就权利上来说,除非你能爬到六部侍郎那样的高位,否则,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也就是属于听喝的。这样来看,反不如去地方上发展有前景。
但是,京官的机会多,升官快,权利提升的也快。如果混到了中枢任职,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只需一个重大决策,就可以改变整个国家的进程,这种大的手笔,绝不是地方官可以比拟的了的。
未来的路,必是其中之一了。
对自己来说,无论是留京也好,外放也罢,都算不错。
但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核心。
那就是:权利!
无论是走哪一条路,都必须要有实权,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实权真就那么重要吗?
相当重要!
要知道,历史上并不乏一些怀才不遇的济世之才,他们就是因为手中没有权利可使,所以才难以施展所学,最后只得空老于林泉之下。
实权,才是核心。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些想法也只能算是定个目标,定个大的方向。
至于自己能走到和做到哪一步,还不得而知。
在想明白了这些问题之后,齐誉就感觉心里头敞亮起来了,也不再有迷惘感了。
未来是可期的,就看皇帝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功名身了。
……
晚风习习,杏雨霏霏,晚春的夜就是这样的徜徉和静谧。
此时,在养心殿里,皇帝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怔怔出神。
这图不是别的,正是齐誉的成名之作——《大奉疆域图》。
在皇帝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雕像般的佝偻身影,他弓着奴腰,微阖着双眼,就如同是在假寐一样。
此人叫做三德子,是皇帝贴身的大太监。
他,经常性的犯有一种遗忘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活得这么滋润。
……
皇帝欣慰一叹,笑道:“从整体上来看,这一科筛出的人才相当不错,尤其是那几个青年才俊,呵呵,非常不错!未来可期,对此,朕还是很满意的。”
这时,三德子苏醒了,忙接过了话说道:“这些全都是皇上您的英明所致,若不是您重视文教,哪会出现这种人才济济的好现象呢?”
皇帝随意的‘嗯’了一声,又自语道:“这个齐誉……倒也算是个人才,他也为国家做出过那么一丁点的贡献,按道理来说,应该受到朝廷的提携才是。但是,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和别人不一样的怪味,这种看不透的人,朕不放心去用啊……若不是念在他赠朕的那幅《蟋蟀图》暗含了巧意的份上,还真想把他剔出榜去!还有就是,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在时,三德子很识趣地睡着了。
倏然,皇帝脸色一凛,不悦道:“哼!就他的这篇策论来说,表面上看上去是文采飞扬,但你若仔细品读就会发现,这字里行间里的语气很不对劲。”
说罢,皇帝
把誊抄来的试卷拂手摊开,手指一指,道:“看这句: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像这种文词,暗含了凌云大志,哪是常人写得出来的?此子,也绝非是池中之物啊!”
这时,三德子及时地醒过来了,接话道:“皇上若不喜他,何不把他外放到边陲之地任职,让他终身老死在那里。这么一来,即使他有鲲鹏之志,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皇帝:“朕正有此意!”
齐誉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思引用的绝妙诗句,反而招来了今上的不满。
弄巧成拙?
应该就是这样了。
皇帝眉头一舒,呵呵道:“希望内阁的那群老家伙们识趣一点,莫不要把他的卷子放到前十来。”
三德子道:“这事好办的很,奴才过去传个口信也就是了。”
皇帝摇摇头,将手一按,道:“不!如果那样做的话,岂不显得朕取才不公吗?还有,他研制的那个什么狼牙筅,兵部的人对此一直都是赞不绝口,朕在此时突下这种口谕,岂不显得贬谪忠善,故意压制有功之人?所以,这事还得要靠那些老家伙们自己去悟,他们个个自负学富五车,难道就品不出这篇策论有问题吗?”
答案是,老家伙们忽略了这一点。
因为,君和臣的想法根本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皇帝又看了一眼另一个卷宗,笑道:“这个殷俊的才学还算不错,而且还很年轻,可以尝试着使用一下,就他这篇文章的水平来看,足以名列到前十了。”
三德子一愣,轻声道:“皇上,老奴想给您提个醒,我听刑部那边的人说,此子涉嫌私通倭寇,还被……”
皇帝直接打断道:“一提刑部朕就生气,让他们去追查永川王妃的下落,结果呢,不仅都没有查出个什么来,还把殷俊的案子作为邀功呈给了朕。”
顿了顿,皇帝又道:“为此,朕还专门派了厂卫去查,结果却是,这个殷俊并没有去私通倭寇……据说,他是在往返于岭南的路上,不幸被倭寇给劫持住了,其舅为了搭救他的性命,才向倭寇暗交了赎金。这种舍财救人乃是人之常情,刑部如此判定实在是不和情理。”
三德子忙赞颂道:“皇上圣明!”
皇帝渭然一叹,道:“永川王的事,一直都是朕的一块心病,如若不除,朕心不安呀……”
这时,三德子很识趣地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