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湖案、数据被删，一定有蹊跷在里边。这是绝对是要查的。但非要现在查吗？团建假期还没结束呢，急个屁啊。
就算是现在查，孟飞也没必要自己动手。疑难中心是异能部的直属机构，完全可以发出协查请求，让各地刑调局配合。
“你说得是没错。”
孟飞已经把这件事的概要发给了老黎，让他去找桂花市刑调局找当时的超市营业员的下落。
过了一会老黎电话回复, 说桂花市刑调局已经接手了此事，估计三天内会有消息。
商部数据有缺失的问题，他也通过女神app通报了商部和专家院空算局，自然会有人去清查。
等他把这些事处理完毕，樊老板的泡面也吸完了。他抽出一张纸巾来很仔细地擦了擦嘴，然后同情地看着神色枯槁的孟飞。
“要不, 现在就回去？”
孟飞内心不爽。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没有头绪的情况，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张力，你的意见呢？”
考虑到张力一直被冷落在一边，他决定还是象征性地征求一下这个家伙的意见。
“立刻返回山上。我担心他们的安全。”
“……”
孟飞心想，这也用不着你来担心吧？
山上除了安盛这个刀枪不入的金刚盾、萧涵那个温柔善良的杀人魔，还有两位真的女神。山上是一群国家顶级战力啊。
但现在回去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他既然无法找到那个营业员，也就无法进行下一步，呆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那好吧，我们去买睡眠巴士的票。你们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最后孟飞也该做出决定了，只不过他还是没放弃。
“要啊。我想去买罐咖啡。”
樊布立刻跟着站了起来。他可不想来的时候睡了一觉，再去又睡一觉。这还不如一边喝咖啡一边看风景惬意呢。
“好，先去趟超市。”
其实孟飞只是心有不甘，找个借口再回超市最后看一眼。
万一能发现什么呢？
外面天气阴霾，弥漫着的灰色雾气。远处的山峦的影子就像被洗过的墨痕一样淡薄。
“天门驿超市”紧靠着餐厅，有橙色屋顶和画着红色条纹的白墙，门口是有点老气的歌手任玉银代言的鸟巢咖啡广告牌。
叮！
樊老板的时候轻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刷开短信抱怨道：
“这些广告商真可谓是无孔不入。我只喝蚂蚁咖啡，它却拼死给我发鸟巢咖啡的广告，无耻的骚扰啊！”
“骚扰短信？给我看看。”
孟飞一挥手，把樊老板的手机拿了过来。
“是呀，我每次经过这里, 都会收到一条短信。你没有？果然是精准营销么？”
“呵呵, 不是。”
孟飞看了看眼前有点儿老气的广告牌。
“LBS广告，几年前很火。因为以前的手机蓝牙是默认开启，而且允许LBS推送服务直接连接的。
“你走过来的时候，广告牌连接到了你手机的蓝牙，简单请求之后，就会获得你的手机号，并给你发送一条推销短信。
“LBS，就是‘基于位置的骚扰’。你走到哪里，就骚扰到哪里。”
“那为什么只骚扰我？你不是应该也收到才对？”
樊布的心态还没有完全平衡。
“去年10月，工部明确不经用户同意的LBS营销行为都是违反《个人隐私保护法》的，要求各手机厂商必须尊重用户选择。
“因此各大厂商都推送了更新包，把接受LBS推送服务的功能默认设置关闭了。需要用户手动打开。
“请问哪个笨蛋会主动开启这个玩意，走到哪里被骚扰到哪里呢？
“所以LBS营销这整个行业都崩掉了。现在这种广告牌已经少见，都是以前留下来残留至今的。”
“你是说，我这个笨蛋把设置打开了？可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呀。”
孟飞把他的手机翻过来看了看，说：
“你这款手机很老了吧？至少是两年前的老机。厂商已经停止支持，所以没有再更新。”
樊老板把手机一把夺过, 尴尬笑道：“好用的东西，干嘛要换？我现在玩亡者农药都还很流畅呢。”
这时孟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广告牌，变得有些空洞。他正在用意识去连接这面广告牌。
“只允许你连我, 却不让我连你？”
孟飞本来已经很烦躁，现在更是一腔怒火涌了上来。
这广告牌和一般的手机是不同的。一般的手机可以连接蓝牙键盘，但广告牌并不接受这种协议。
它只是不断地尝试用LBS协议去连接它周围任何能连上的手机，获取它们的手机号，然后试图给它们发送广告。
一个设备如果要连接它，得把自己“伪装”成一台手机，这过程还挺麻烦的。孟飞对这种LBS协议并不是很熟。
三步两部走进店里，他直接操起了小超市摆在门口吃快餐的小桌板前的高凳，然后走了出来，用凳腿砸向广告牌。
哗啦！
玻璃破裂成五光十色的碎片，满地都是，露出了背后的日光灯管、粗放型的电线和文具盒大小的控制器。
“喂，你们……”
听到外面玻璃破碎的声音，现任营业员试图冲出来阻止，然而他被早有准备的张力在半途就截住了。
“我们是异部调查员。”
张力晃了晃手中的徽章。
店员乖乖地退了回去。
广告牌上的控制器被孟飞拔了下来。一分钟之后，他和樊布一起坐在超市里快餐桌板前的高凳上，摆弄着这个白色的塑料盒。
盒子是用螺丝钉固定的。但孟飞手上又没有螺丝刀。他直接用手硬掰。随着难听的咔咔声，这玩意被暴力打开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樊布小声地问。
孟飞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而伸出手来：
“把你的老手机借我用一下。”
“喂，为什么非用我的？你自己不行嘛？”
樊布很怕自己的手机遭遇孟飞手上那个白色的控制器盒子一样的下场。
“不行。”
孟飞一边从剥开的广告牌控制器上摸出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手机SIM卡，一边比划着解释。
“现在的手机都是nano卡了，比这小多了。这种大号的老卡，只有你老手机说不定还支持吧？”
樊老板没辙，只能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但是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要打劫超市呢。”
孟飞拿出钥匙扣上别着的卡针把樊布手机里的SIM卡顶了出来。果然是大号的老式卡槽。
“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能找到去年六月，卖给莫笙一袋干冰的那个营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