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瑟将明月送到后院,找大夫救回了性命,这才舒然松了口气。
“我说,你怎么在意这个明月,我倒没瞧出她的好”,德校将瓜子尽数倒在阁楼上,之后又抓了一把,吧唧吧唧地又继续嗑。
“你不是瞧明白了,为什么还问我?”
“就觉得……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怎么,我做事就得轰轰烈烈,不能放长线钓大鱼?”叶锦瑟脸上稍显不悦,平日听惯了她阿谀奉承,这一日不顺着她说了,总觉得别扭。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德校敷衍一笑。
正这时候刚将这娘俩送出门的张志林赶了过来,扑通一声将脑袋磕在地上,脸上还挂啦了一串眼泪,“哎呦喂,三小姐,我这也上了年纪了,您可别这么折腾我了!”
“我说,张管家,我这让你管店,怎么,还不乐意了?”
“哎呦,小姐,我哪是不乐意,这没这个本事,此次我站出来,也就因为当初小姐的那壶酒,如今,怎么还……”
“我让你管账本,让你当了这个园子的唯一管家,还让你帮衬将叶家的药店开起来,是信你,想用你,怎么,张管家意见很大?”
“我……哪敢哪敢!”
张志林用袖口抹了抹汗,他心里可苦了,这前些日子的一壶酒,顺水人情给锦瑟作了证,怎么就摊上大事儿了,往后这逍遥自在的日子可就少了。
“这样,往后每月我都送你十瓶醉香楼的百年花雕,如何?”
“那行,老夫勉为其难就收下了,刚接手还有些琐碎之事,就先退下了。”
锦瑟见这他老身板突然间爽快利落了,和来时的慢吞全然不同,果真,上一世和这一世,这个张管家都改不了爱喝酒的毛病。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怎么,小姐觉得酒贵了,不愿意给老奴了?”
锦瑟无奈摇头,张志林平日里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到酒这事儿上总像个顽童。
“张管家,其他时候我不与你计较,可在药铺上,不可以偷懒,三月内,我要看到成效,记住,不是顶着叶家名号的药铺。”
张志林脸色一凝,许久,这才郑重地点了头,匆忙离去。
一直躲在屏风后的德校将一大把的瓜子壳扔到地上,刚才见这个老管家跑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再抓上一把,现在可好,没得吃。
锦瑟将桌上的果盆子递上去,见他赌气狠狠抓了一把,“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倒是说说,瞧明白什么了?”
“能瞧明白什么,就明月这个丫头,从头至尾都有问题,你留下她不过是为了布局,引蛇出洞”,德校突然间顿了顿,许久才问道,“女人,你接下去到底要做什么,这叶家你还要不要了?”
“这样的叶家,一把火烧了才好”,叶锦瑟莞尔一笑,她一直都没什么善心,前世今生,每晚夜时,她还能听到父亲与哥哥的呼唤,她要整个叶家为她失去的作为陪葬。
德校将手背搁在她的额头,又将另一只手背搁在自己的脑袋上,“没发烧呀!”
锦瑟打落他的手,顺势捏上了他的耳垂,“德校,你是不是皮肉发痒了,刚才占我便宜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呢!”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这不是特地做给叶宣仪看嘛,给你解气哇!”
“别解释,我还不知道你!”
两人嬉笑地打闹在一起,才几月,从互不干涉成了互为助力,这对于两人来说,在这偌大的天地,有了一个能相靠的人。
“女人,我告诉你,你再欺负我,我可就亲下去了!”
德校见手脚都和她缠在一起,动弹不得,无奈一叹:此乃悍妇也。
“我告诉你,德校,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占我便宜,今后我若嫁不出去,非缠上你不可!”
锦瑟将绣花鞋子狠狠地踩在他脚背上,见他扭曲的脸,这才将脑袋高高扬起,嘚瑟地瞟了他一眼。
可哪知,还没威武小半会儿,这个王八羔子真的像小鸡啄米一般亲了她的脸颊,这下可好,锦瑟愣了神。
若说前几次都称作意外,那这次简直故意!
“你愿意嫁,难不成我还不愿意娶吗,男人三妻四妾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好好对我,他日,我可以提携提携你。”
这平日里一副正经人家公子的白衣,也镇不住从他身上散发的痞气,锦瑟用手抹了抹她的脸,瞬间暗黑下来,“德校,我告诉你,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