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说此话可要有凭据。”
嘴上虽这么说,林秋霞心思却微沉,什么时候段氏也开始帮衬叶锦瑟。
“你要凭据?正好叶家的长老都在,不如一同瞧上一瞧!”
段氏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个袖珍罐子,将它直接摔在地上,这盖子被启了去,从中甩出一只虫子,这不偏不倚正好是前几日从段士磊身体中取出的虫蛊。
“哟,这虫子好生熟悉”,张志林惊奇地叫出了声,反倒躲的更远了些。
锦瑟见惯他一副正经老成的样子,今日演上的这一出,让她无奈地咂了咂嘴,继而又故作淡定,这水还得她搅和才能浑,“叶老,这还得您瞧上一瞧,晚辈可断定不了。”
叶家老祖宗接过锦瑟递上的药瓶,这定睛一看,慌了神,“这蛊虫,不是……”
“那就要问问,段家二夫人了。”
段氏眼光落在林秋霞身上时,一众人都晃了神,这一桩桩,这一件件,怎么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叶老,此事还需些时日,待我严查……”
林秋霞也不急不慢,这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被她闯了过去,还怕这桩子事?
未曾想到的是,叶老眉头一弯,眼睛一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叶家世代清白,怎容你一人放肆,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坏了清誉!”
怒声一吼,不仅堂上的人都慌了神,就连林秋霞本就扎根的双脚也没稳住,向后退了一步。
到此处,闹剧也就快至尾声,叶老将这账本交由锦瑟保管,而林秋霞母子顺势也被驱逐出了叶家,这桩子事处理的很低调,还没来得及传开,这叶家的药铺就开张了。
这日,段氏去叶锦瑟后院喝茶,她还特地带了上好的新茶,取自初春时的嫩芽,泡起时新甜有味。
“叶锦瑟,今日这人情,你打算怎么还呀?”
“夫人早就想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看这叶家除了那几个老顽固,也就你最聪明”,段氏宠溺地捏了她的鼻头,站起身将一块玉佩置于桌上,“吾儿交给你我最放心,我帮了你,你可要上点心,若有闪失可拿你试问!”
“夫人放心就好”,叶锦瑟点头,将玉佩收起,见段氏扭头离开,赶忙叫住,“锦瑟在此谢过夫人,若今日夫人不愿帮忙,有些事可就难了。”
“你知道就好,你这一闹,二夫人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可得小心些,毕竟,出了叶家可没人护得了你。”
“锦瑟记住了,多谢夫人提醒。”
叶锦瑟微微屈身,见段氏走远这才习惯性伸了懒腰,这大家闺秀装起来总归不大爽快。
“小姐,这段夫人的话我怎么没听懂”,苓芷给锦瑟添上了新茶,这才找了处位子坐了下来。
德校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接上话茬,“你家小姐今日可把二夫人逼急了,她事后会做出什么事儿还不知道,这段氏是让你家小姐小心些。”
“这二夫人都被逐出叶家了,还能做出什么事儿?”
“她背后可有吴家,指不定那日就卷土重来了,而且今日若这段夫人没来,你以为,就你家小姐这嘴皮子,真能说动这叶家老顽固!”
“你的意思是,叶老并非向着小姐,而是向着段夫人?”
“哎呦,你这丫头的脑袋转的还挺快的嘛!”
德校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却见苓芷脸一红,竟逃了去,嘴里还念叨:“德校,你耍无赖!”
德校将手张缩,愣了神,许久才一叹,果真风华正茂,这一碰,就引了烂桃花。
“对了,你晚些给我配点金疮药,张志林可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说不愿去当这个出头枪,结果呢,这一日他最得意!”
德林揉了揉屁股,这日可什么降低身份的事儿都给做了,爬墙偷账本,又让张志林这个老匹夫出面,可费了他不少的劲。
“他就这个性子,话又说回来,一会儿去会一会林秋霞,迟点她出府后,你可要盯紧些。”
“知道了,你就会嘴上说说”,德校给自己倒上了杯茶,一饮而尽,“对了,今日你可出了险招,若段氏不愿出面,亦或叶家的老匹夫更偏向这林秋霞,你岂不是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不会,叶老如此果断,没有听林秋霞任何解释,并非,我是叶家嫡女,也并非信我手上的证据,而是,怕段府的势力。”
叶锦瑟抿嘴一笑,前生今世,她唯独想通的是这一点,这富贵人家的人心都是肮脏的,他们怕的就是惹祸上身,上辈子她得罪了段府,被林秋霞活活烧死他们还在一旁道好,这辈子见林秋霞得罪了段府,竟一脚踢开她。
果真,这叶家的人心,是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