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还没亮,这个林中的小屋却格外的热闹,加上宓、无暇和苓芷却怎么也忙不完,后来干脆将龙君华留下的那些人也一块喊出来帮忙。
这平日里弄刀弄枪又怎么会这种细致活,大老粗的摔锅子摔碗,后来便是连锦瑟都看不下去了,干脆将这群人都揽到无暇身边安排,这下才清静了些。
“苓芷,一会儿我不叫你,你别进来,可要记住这点!”
“小姐,你一个人,行吗?”
“行,你记住这点就好。”
锦瑟边将绑绳绑在安儿四肢的关节处,另一边则安排下。
苓芷见锦瑟早已有了主意,便也不好多劝,将隔壁房间的药池准备妥当,在被锦瑟轰出来后,就在门口候着。
这一站才发现门口站了一排黑压压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个顶个的强壮,苓芷无耐一叹,僵硬的腿往边上挪了几步,这才稳稳当当地坐在栏杆旁的长椅上,静静地等着。
房内,安儿已经事先服下了药剂,睡的昏沉,锦瑟将长针扎在头顶的穴位上,之后,又脱下了她上身的衣物,许是常年累月的堆积,这蛊毒已经布满了上半身的筋脉,除了这块被功法护住的胸口,其他这身子,已经不能直视,可以说,惨不忍睹。
“臭丫头,可要熬住”,锦瑟刮了刮这个丫头的鼻子,继而缓缓一笑。
这蛊毒分两种,一种蛊,一种虫毒,而安儿则属于后一种。
这种虫蛊数量极多,一旦沾了人血,就会顺血爬入这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而这功法不过是人快死之前的汤药一般,吊住了最后一口气,若这功法被破,这口气,自然而然就断了。
可如果,不突破功法,要想引出这些虫毒,除非要有引子,既然人的血可以,那么,别人的血自然也可以。
连夜让无暇熬好的酒酿已经摆在桌上,锦瑟伸手取过,一口一口喂安儿喝下。
有时候这救人除了靠天,就是靠命硬,如果缓过了,就好了,缓不下这口气,这青山可就又收了一条命了。
“苓芷,取一块生肉来。”
听到锦瑟在喊,苓芷赶忙起身,正准备往药房赶时,这步子猛然一停,回过神问了一回这站在门口的大老粗,确认是要生肉时,这才以风的速度又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门被缓缓推开,苓芷将这块刚切下的大肉放在盆子中,自己则端着盆子,将它搁在床沿的四角凳子上。正准备离开,锦瑟又将她喊住,“我还要一个火盆。”
“火盆,小姐,你确定没有说错?”
“没有,你赶快去吧,一会儿你就留在这儿帮我,记住,一会儿动作得快,知道了吗?”
“知道,我这就去!”
又一双红绣鞋出了门,等红绣鞋回来的时候,锦瑟已经割开了安儿左手臂的上段,刀划过之处,一股妖艳的红从中涌出,锦瑟将这快生肉放在离血不远处,又从这有口袋中取出一只蛊,这蛊虫不是公蛊,是母蛊,因为统领小蛊的不可能是母蛊,所以,在安儿体内的是母蛊。而能否成功,就看刚才给安儿喂下的那碗酒香四溢。
“小姐,这样能行吗?”
“可以,你看,这不就是吗?”
锦瑟指了指血刚能流在地上的一刹那,一只公蛊也随之抽了出来,这时候,锦瑟赶忙将血脉封锁住,一针一针施压,只要领头的公蛊不在,寄养在安儿体内的小虫可救好办了,
许是有大师的功法护体,做完这个步骤后,锦瑟的悬在半空的心也算安了。
“小姐,之后怎么办?”
“一会儿我将剩余的毒逼出后,你将她送去药池,将她放入药池就好,手上有伤者不要参与,还有,无暇应该在煎药,药煎好后,让她立即送过去。”
锦瑟将事事都安排妥当,苓芷在边上记下,听锦瑟嘱咐完后,一溜烟便跑的没了影子,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因为很容易,一步错,前功尽弃。
“安儿,还差一步,你要撑住啊。”
在屋内的锦瑟眸色一深,明知眼前的人什么也听不到,却还是认认真真的将此事道个明白。
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