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木门砰的打开。
一个胖子恐慌得从门外爬了进来,他虽然看来就象是个肉球似的,腹大如鼓,全身都挤着肥肉,但是头发和胡子乱得一塌糊涂,远远还能闻到一阵阵腥臭味。
“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不要杀我,放过我,放过我。我知道面具组织的一切!”
“我还知道汴梁卖面的面摊就是我们在大宋的交接人。”
他爬着滚了进来,因为他两条腿已被斩断。
一道风刃袭来,轰然一声,整个庭院前的假山景苑被切割破碎。
“我!我参与过你未婚妻一家灭门!是我上峰带我们去的!”
在他身后,一副淡然模样的林有德皱了皱眉,而后将龙血刀缓缓收了回去。
“来人!”
一声大喝,庭院外骤然跳出几个士兵。
“拜见大人!”
林有德扫了一眼那奄奄一息,臃肿身子在地上不断滚的胖子。
“我要知道一切。”
林有德咧嘴一笑,露出了牙齿。
“架!架!”
天地肃杀,开城外,四骑高头大马前后奔来。
一条沙尘巨龙席卷而来,沿途,一个个守兵吓得跪倒在地,恭迎这支军队进入。
那是林有德带着林冲、杨志和鲁智深!
在他们身后,更有一百个铁甲重骑,一千名高句骊士兵。
“大人,到了。”
杨志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压着眼帘,淡淡望着面前的一座府邸。
鲁智深的马上却驮着个死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面上犹自凝结着最后一丝微笑,看来平和安适已极,竟似死得舒服得很。
林冲缓缓掏出花枪,极目望去,面前府邸里有数十个朦胧的人影。
林有德嘞停大马,任由马匹前肢在半空中踢踏,伸手直指着府邸喝道:“小的们!给爷包围了,离开这府邸者,杀无赦。”
众人翻身落马,鲁智深一手提起那具尸身,走入了庄门。
四人穿门而入,小小院落,小院前厅中,却赫然陈放着十多具崭新的棺木。
厅中两个黑衣人,以棺木为桌,正在对坐饮酒。
棺旁空坛已有三个,但两人面上仍是绝无酒意。
两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有如一对石像般,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两人却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左边那人右手畸形,在自己肩膀上配了一只黝黑的铁质臂膀,末端是一锋利无比的剑锋。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座下的棺盖被那剑锋轻轻一划,就出现了深不见底的缝隙。
他冷眼看着进来的林有德几人,左手抓起一粒瓜果,自顾自啃食着。
而右边那人,却是不断的咳嗽,就像一个肺痨鬼一样,不断弯腰咳嗽。
而在大厅内,炉火熊熊,摆着一桌酒席,酒菜丰盛,美味佳肴不少,却只有一个人享用。
那人左右手开工,筷子不断夹起美食,气度从容,目光奕奕有神,腰悬哐当哐当响的长剑。
林有德右手缓缓靠近龙血刀,刚迈出一步。
鼻子就问道一股药香味传来,只见屋檐之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色枯瘦蜡黄,一双豹眼,敞着前胸衣襟,如果不是白发苍苍,谁会相信这是个老人?
老人方自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大辽穷尽数年心血,费数百人之力,在高句骊扎根,最后居然是被你这异性侯爷发现了,咳咳咳。”
咳嗽传阿里,老人脸上忧虑更是沉重。
林有德咧嘴一笑,道:“运气好,从那死去的胖子嘴里撬出来,原来你们面具组织的背后就是大辽,如此收获,确实不错。”
老人“啪啪”地拍着手掌,大声道:“胖子死得好,这等出卖我们大辽的叛徒该死。”
林有德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原来在登州搞事的面具是你们,我还以为是金国,你们真高,背后还不忘给金国泼脏水。”
“金国?那不过是群窃我大辽国土的窃贼!”
林有德目光一扫,看着那双胞胎兄弟:“刺杀大宋境内八品官员5人,7品官员3人,5品官员一家的应该就是你们吧?”
那双胞胎兄弟桀桀桀笑了下:“想不到侯爷也知晓我们兄弟二人的事迹,可惜,你今晚要死在这里了。”
林有德双眼怒瞪:“不知道你们之前,我能睁只眼闭只眼,可惜你们今日落我手里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跑到高句骊来,也一样要偿命。”
石像般的双胞胎兄弟见他前来,对望一眼,长身而起。
林冲耍起花枪:“你们杀贪官,我为你们喝彩,但你们既然丧心病狂虐杀刺史一家,连刚出生的幼儿都残忍杀害,你们该死!”
他话未说完,两兄弟突然一钩挥了过来,风声强劲,来势迅疾,钩还未到,已有一股寒气逼人眉睫。
鲁智深将尸身丢下,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大步奔出,和林冲一起对付这两兄弟。
而杨志,早已跃到屋檐之上,抱着朴刀看着老人。
老人大惊纵身,一个跟头一翻,杨志也跟着行动他身形虽高大,身法却轻灵巧快无比,但饶是他速度极快,衣衫还是被这老人破了一条大口子。
杨志低头看了看,抬头道:“一刀!”
而林有德向内里慢慢走了进去。
林有德坐在酒席上,那低头左右开弓的青年,停了下来,笑了笑给林有德倒了杯酒递过去,林有德仰首一饮而尽,从头到尾,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似是哑巴似的。
耶也敢一看林有德如此胆量,拍了拍手:“不亏是传闻中帮王俣复国的侯爷,好胆量,你不怕我下毒吗?”
林有德笑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下毒?”
耶也敢目光一凛,也不禁失笑,道:“不知道侯爷来此所谓何事?”
林有德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道:“你们真是面具组织无孔不入,你们不是一盯上我了吗?既然不知道我来此做甚?”
酒席上,两人顿时陷入了一个无声的寂静之中。
耶也敢沉吟半晌,俯首沉思起来,道:“我不想死。”
林有德笑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也不一定要赶尽杀绝,你着急什么?”
他没有,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耶也敢仍在沉思,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一年前,是我上峰带人去登州虎翼郎彭离家的。”
果然吗?花娘一家只是可怜的牺牲品吗?
林有德点了点头道:“姓名、所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