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计划的好好的,只要李安能够成功通知到欧阳谦,那么战临谨必定会来救她。
门缓缓打开,一时之间,夏安柠的脑子里面被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着,然而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镇定了。
外面的人逐渐显现在夏安柠的眼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张脸,且神情异常严肃,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几乎是一瞬间,夏安柠陡然提起了精神,神经紧绷。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面前这个男人很不好惹,跟李安身边的打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心思百转,就看见那男人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那极大的压迫感促使她终于忍不住发声道"你..."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直接就拿出了一块手帕,二话不说就蒙在了她的鼻子上。上面强烈的味道非但没有让夏安柠清醒,而是在转瞬之间就陷入了昏迷,竟然是迷药。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夏安柠从椅子上横抱下来,然而另外一个人走进来,声音低沉,如同雷鸣一般"少爷让留下一样东西。"
那人上前,看了一下,就将她手指上面的戒指给拿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两个人随之消失在了仓库之中,其间又恢复了平静。
所以当夏安柠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房间。
脑袋很疼,像是有千万只苍蝇在其中飞舞一般,让人恨不得将脑壳砸开来,夏安柠支着额头,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却不禁吃了一惊,因为面前的画面已然完全焕然一新。
她身下的是床,所在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之中,除却身下的,几乎看不见其他东西,就连窗户都由外面钉死,漏不进一丝的光来。她头疼的爬起来站在地上,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拉开窗帘,外面的窗户完全被木板盯上,她尝试着想要打开,自然是纹丝不动。
咬了咬牙,她又走到门口,虽然希望不大,但是她还是尝试性的去开,当然结果还是和预期的一样。
这里...是哪里?
头痛欲裂,夏安柠终于吃不消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脸色发白。她只记得自己本来在仓库里面,结果有人进来,似乎还对她做了什么,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就已经到了这里。
虽然条件是好了,但是她绝对还在杜阳的手中,只是有些不确定这是因为杜阳突发奇想想要将她换个地方关押,还是真的就发现了她和李安之间的计谋。
然而她等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房间里面的灯还是好端端的,夏安柠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神经紧绷。
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幽闭的感觉,不是因为所谓的幽闭恐惧症,而是因为在三年前,她也曾经这样被关押过,而那一次,她差点就崩溃了。
还是因为战临谨。
三年前,她被战临谨带到避暑山庄里面,因为是他一个人的产业,根本不对外开房,里面除了他,就只有一个人住在那里,就是他的表妹黎岚。
刚开始之时,她还以为黎岚就像是她表面上的那般,柔弱,美丽,苍白,还有几分林黛玉似得孤芳自赏的病弱美,她想她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的骨子里住着一个疯狂偏执的灵魂,在一次次的互相试探折磨之中,她终于忍无可忍,虽然她的确是喜欢战临谨,却也不是这样,太累了。
于是她逃走了,然而根本不到一天,她就被盛怒的战临谨给抓了回来。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怒气冲冲,简直就像是传说之中有着黑色羽翼的魔神,拥有着能够迷惑人心的俊美,却也有着吞噬一切的嗜血杀意。
只是,在这般情况之下,她竟是异常怀念起那一段时间,虽是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股子的颤栗,却也比现在好多了。
安静,太安静了。
没有人会喜欢绝对的安静,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是自己被遗弃在了这个地方,孤零零的一个人。
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上的衣服,指尖开始隐隐发白,夏安柠低着头,将所有的视线都隐藏在了臂弯之中,想要阻隔一切的恐惧。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因恐惧而起的暴躁,逐渐失去了平常的镇定。
终于,就在夏安柠的精神紧绷的快要崩裂之时,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几乎是一瞬间,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导致对方开门的一瞬间,就瞬间将目光扫了过去。
那人是来送饭的,身材看起来有些娇小,但是却也不容人小觑,听一开门,就感觉一股灼热到危险的视线直挺挺的扫了过来,不由警戒的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的女人已经清醒了过来,正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
若不是得到报告说是这个女人若不经风,身体危险指数零颗星,他还真要开始警戒了。
虽然如此,但是秉着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他飞快的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就要走出去。
好不容易夏安柠才看见这么一个人,哪能就这么放过他,老连忙走上前,脚踩在地上微微晃荡了一下,但还是快速的拦住了男人,脸上虽是强忍,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几分焦虑。
"这里是哪里?"
那人看了她一眼,竟然伸出手直接将夏安柠推开走了出去。她本来就有些虚弱,这下子更加,差点没摔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了出去。
这么一来,夏安柠反倒是开始冷静下来。
刚才她太不镇定了,也是被一个人关了那么长时间的后遗症。
房门禁闭,夏安柠站在门口,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转过身,就看见那放在桌子上面的饭菜。
她走上前,杜阳在这一点上面倒是也没有克扣她,热气腾腾的。夏安柠坐了下来,理智告诉她应该吃下去。那杜阳还等着用她来威胁战临谨,自然不会让她现在就死。
拿起筷子,一点一点将饭菜吃入肚中,她的思绪终于开始镇定下来。
她无法知道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被转移地方,若是她和李安的计谋被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 或者只是因为她逃跑的事情被知道了,从而杜阳为了以绝后患,干脆将她真的锁起来,防止她逃跑。
她的思绪一点一点开始清晰起来,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
想通这一点,夏安柠就完全镇定下来,面色淡然。
吃好饭,她就直接回到了床上,只见那床脚各处都已经被消磨干净了,显然是杜阳为了防止她自杀而弄的。
这里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她坐在床上,心情平静下来,就等着杜阳出现。
只是她没有想到,等到杜阳出现,情况已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知道等看多久,吃了五顿饭之后,再打开门之时,她终于看见看那张令她咬牙切齿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杜阳懒洋洋的靠在门口,在看见夏安柠看过来之时,微勾了唇角"看来你的情况还很不错嘛。"
"多谢杜总的饭菜,"夏安柠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讥"若是我再待下去,可能情况就不一定了。"
轻笑了一声,杜阳眼角带着几分冷意"可是,这里总比工厂要好多了吧,夏小姐。"
他言语之中的威胁如同绕在耳边,一字一句"我想夏小姐也是个识相的人,应该不喜欢被别人折腾吧?"
只看到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冷意泛滥,如同一轮轮冰刀,割人与血肉模糊之间。
然而夏安柠被他这么盯着,竟是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然而轻声笑了笑,似乎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
"杜总,"她歪着头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拿把棍子敲一敲,再给一颗糖吃,许是对绝大部分人有用,但并不包括夏安柠。
她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此类。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倒是显出了几分兴趣盎然"...我听说,你和战临谨是三年前认识的。"
该聊八卦了?夏安柠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的反问道"倒是不知道杜总竟然还有聊别人私事的爱好。"
这是已经毫不客气的回呛了,然而杜阳脸上没有一点儿怒色,反而更加的感兴趣"你不会以为,他真的会娶你吧?"
真不好意思,他们已经结婚了,夏安柠偏过头,懒得再去理会他,然而杜阳却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些嘲讽"有多少人想要嫁进战家,然而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你觉得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夏安柠终于忍无可忍,道"你莫不是喜欢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她的脸上已然生了几分怒气,然而杜阳却挑了一下眉,带着三分笑,三分假,四分真"我可比不上人家战家,你以为,战家是为何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若只是大族,也不能够阻挡时间的变迁,曾经有多么辉煌,就有会有多少灰败。
没有人能够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