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除夕夜。
苏承敏将苏蔼奶奶和大伯一家接到家里一起吃年夜饭。
奶奶跟大伯一家, 大伯家里是老师的，两儿，大的在一所大学舞蹈老师, 小的跟苏蔼一年纪，在京大读书。
苏蔼穿江琬给他买的过年的新衣服：大红色的羽绒服, 衣领还一圈柔软的鹅绒飘啊飘, 蓬松的羽绒让苏蔼看起来像球。
“好看，吉利。”江琬这样说。
苏蔼生无可恋，“我明天就十八, 我成年江士, 这衣服, 好小学鸡啊。”
江琬没听清，“什么鸡？”
苏蔼低头，拉上拉链, 点头, 十分真诚地说道：“好看, 我喜欢。”
说完拔腿就往餐厅跑去，阿姨放假, 今天的年夜饭是家里几长辈一起做的，知道苏蔼爱吃辣, 还特意临时学做几辣的菜。
江琬站在原地, 愣一会儿，后知后觉回味过来苏蔼说的是什么，笑骂一句“小混蛋”。
苏蔼收到很多压岁钱，到最后，他索性将手机二维码放在桌上。
吃完饭，苏蔼跟两堂姐玩牌, 大伯的注意力便移过来，他嗓门大，苏蔼找朋友没。
苏蔼手一抖，出错一张牌，“谈。”
来他想说没的，但又觉得没必要，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
苏星听顿时就没心思打牌，她跟苏蔼一般大，长得像妈妈，眼睛特别大，嘴小鼻小，染金色的头发，像洋娃娃。
“你谈恋爱？跟谁啊？”苏星出牌，出错。
大堂姐苏雅伸手推一下苏星的脑门，“别谈恋爱，你激动什么劲儿？”
苏星捂住头，哎哟一声，“好奇嘛，苏蔼没早恋过，突然说谈恋爱，我肯定好奇的呀。”
“你们认识。”苏蔼开始洗牌，镇定自若。
“我们认识？”苏星嘴里嘀咕，“谁呀？”
“隔壁。”苏蔼又一次提醒。
苏星还是猜不到。
“顾羿？”苏雅猜到。
苏蔼笑一声，算是承认。
苏雅边摸牌边感叹，“我就知道你俩会在一起，只不过你们在一起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
“为什么？”苏蔼点好奇。
“感觉顾羿吧，不是特别急，而且之前看不太出来他喜欢你，对你就只是像对弟弟那样，”苏雅想想，又，“你先对他表白的吗？”
苏蔼眨眼，“堂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苏雅一针见血，“你比较黏他。”
“......”
“那是以前的事情。”苏蔼拿牌，出牌的动作流利，他眉间的神情懒散闲适，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苏雅想给他一下。
苏蔼没说后面的话，黏顾羿是以前原身做的事情，现在是顾羿黏自。
但这种话不跟别说，这是他跟顾羿的小情趣。
苏雅知道这些是因为家里长辈时候会念叨，她印象，苏星对顾羿的印象就比苏雅的要浅多，她可没见过顾羿。
“是苏蔼你以前的朋友吗？从朋友到恋？”苏星好奇地道。
苏蔼点点头，“差不多吧。”
“我见见他吗？”苏星更好奇，在她的对苏蔼的认知里，苏蔼虽然听话，又没什么脾气，还从小就是别家的孩，这样的，一般是比较容易被坏拐跑的。
可苏蔼给苏星的感觉就是跟其他的乖孩不一样，苏蔼骨里，就是应该自的骄傲和清高的，她总觉得，让苏蔼主动说喜欢的，一定是一很特别的。
可是孩，可是男孩。
大伯在那边江琬，“谈恋爱？”
江琬不知情，“酥酥没跟我们说过，我们没过他。”
实际上，他们从来没去关心过这题，潜意识里，他们觉得酥酥迟早会跟顾羿在一起，只是时间题，所以平时不太关心。
而且如他们所料，苏蔼的恋爱对象还真是顾羿那孩。
“你们怎么不去？是顾羿你们就这么放心，顾羿是好孩，他爹顾非楠可不是。”大伯明显是点担心的，“而且，你们总说顾羿对酥酥好，我觉得，那好得点过分，顾非楠以前对徐萍......是不是是这么好？”
江琬来只是对两孩的感情闲聊一会儿，大伯的话，让她眉头慢慢皱起来。
徐萍因为顾非楠变成什么样，她是最清楚的。徐萍现在跟大学时候的她判若两，以前的她，想要什么便会立即去做，张扬热烈，生机勃勃，但现在的她，畏畏缩缩，自卑敏感，对顾非楠盲目听从。
江琬然想将她拉出来，但她自不愿意，可以说，她自无为力，精神上和心理上的依赖被控制，远比想象中要更加可怕。
江琬听那边几孩的聊天，心里越来沉，越来越沉。
她然希望是自多想，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顾羿那孩。
但只要她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件细想，就会在顾羿身上看见顾非楠的影。
可她从未这么想过。
“不一定，大哥你说什么呢，小羿那孩，是我看长大的。”苏承敏是大男，心思自然没细腻，而且他看顾羿长大，还自带滤镜。
大伯一笑，举起酒抿一，“那就我胡说，我胡说。”
说到底，这是别的家事。
除夕夜晚上的烟火表演从晚上十一点五十开始，燃放到零点十分。
申城市里所的led屏会参倒计时，整座城市，在欢欣鼓舞，等待新年的降临。
“你好，我叫苏星，苏蔼的堂姐。”
“苏雅。”苏雅的话比较，她没苏星那么咋呼，两姐妹，性格一热，一稍冷。
顾羿笑点头，“我是顾羿。”
苏星悄悄眨眼，“我知道，苏蔼跟我们说，你们在谈恋爱。”
苏蔼拿一根仙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拍几张照片。
顾羿看他几眼，眼神柔软，而后扭头看苏星，说道：“嗯，我们在谈恋爱。”
苏蔼在给仙棒拍照，他拍仙棒的样，就被顾羿拍下来，保存到相册。
“你在拍什么？”苏蔼扭过头，只露出半张脸，他下半张脸被衣领挡住，一双眼睛，被手里的烟火照亮。
顾羿正好抓拍到正脸，“拍你。”
苏蔼面对镜头时点不自然，他把头转过去，看一眼时间和江边越来越多的，道：“快到时间吧。”
苏星拿一把仙棒在手里，让苏雅给她拍照，边摆姿势边说，“是呀，还几分钟就五十。”
苏星照片还没开始拍，她垫脚看看苏蔼，又看看顾羿，放下仙棒，从苏雅手里夺过手机，朝他们两奔过去，嘴里嚷嚷道：“苏蔼，我给你和顾羿拍照吧，回去可以情侣头像！”
她很会拍照，让苏蔼照她摆姿势，顾羿很好摆弄，他面对镜头很自然。
“哇，好看！你俩好配啊！”
照片的男生，一红衣，一白衣。
苏蔼的表情淡淡的，手里的烟火将他的眼睫照得在发光。
而顾羿笑的，他望苏蔼，眼里的神情几乎冲散寒夜的凉意。
苏星拍好看的照片，心满意足地去捣鼓她自。
眼看苏蔼手里的仙棒燃尽，顾羿又给苏蔼递几根过去。
“还玩吗？”
苏蔼接过去，“可以。”
他自以前住的城市，是禁烟火的，就算是除夕夜，只一家在家里看看春晚，聊聊天，顶多再打打牌作为消遣。
申城的除夕夜很热闹，所led屏亮起来，江边聚集的群，各年龄段的，甚至拖家带，整城市在迎接新年的降临。
烟火将申城上空照亮，彩色流光倾泻在头顶，影影绰绰，夺眼目。
“10！”
最大的led屏显现出银色的数字，正式进入新年的倒计时。
“3！”
“2！”
“1！”
“新年快乐！”
耳边的呼叫如浪潮一般，苏蔼跟一起喊，苏星的嗓喊破，苏蔼扭过头去看顾羿，发现对方没看漫天的烟火，而是看自。
“新年快乐。”顾羿看苏蔼，慢慢说道。
苏蔼被对方的温柔罩住，他愣一下，而后露出笑容，大声道：“男朋友，新年快乐！”
“还一件事......”顾羿说。
烟火在天际流泻，如流星，将漆黑的天空赵粱恍如白昼。
顾羿从袋里掏出一东西，塞到苏蔼手里，“酥酥，生日快乐。”
尽管声鼎沸，顾羿说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到苏蔼的耳朵里。
苏蔼看一眼手里的东西，是一条手链。
黑色的编制手绳，简单干净，坠一月亮，是圆的月亮，看清月亮里淡蓝色的纹路，像隐隐在发光。
所在迎接新年，顾羿在迎接苏蔼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