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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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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飞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树木不多,满地乱草,天已大亮,自己躺在一个一人合抱的小树下,前面还有个小火堆。四周平静,看来他们总算暂时脱离了危险。

甲梅看见自己醒来,高兴的说:“太好了解飞,我昨天匆忙间,把你撞在了树上,你还好吧?”解飞头脑依然疼痛,还在自责自己对父亲的倔强,轻声说:“没什么,老师,我应该感谢你救了我才对啊。”甲梅心中放心,继续整理着火堆,想把它再放大些,这样就更安全。

解飞看见,刘鸣、吕顺两人持这木棍,眺望远方,像是在戒备,又像在看看远处有没有烟火什么的,父亲给他们做的木弓,早就遗失了。算算自己是中午时候被野人抓走,奔跑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再逃跑,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林轻云和孙娜娜楼在一起发抖,孙娜娜表情痴呆,林轻云则不时偷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样子太怪了。宋兴国也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自己,他身上屎臭味还很大,他或许是在想,自己都残废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不死,看到自己醒来,他又看向远方。苏建伤重,昨夜逃跑时似乎用尽了力气,同自己一样倒在一边呻吟着,嘴里不知再说些什么,如果来到这世界这件打击,他勉强应付过去了,那么现在被野人抓走的这个打击,他是无论如何过不去了,看他的样子很有可能比自己死的还早。记得他也是个狠狂傲的人呀,来到这里后常常自比‘无价之宝’谢燮,可是谢燮都死了,他还比起来有个屁用,解飞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评论者。

周围不见了美术老师姜斤和音乐老师张霞,左看右看,原来两人躲在这棵树上面,神态亲昵的搂抱在一起。

原来两个人本都是有家的人,可是在学校里关系暖昧,老师们都知道他俩的关系,那时他俩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现在生死之时早就不顾一切了。

“你还痛么?”张霞快三十岁的人了,却如初坠爱河的少女一般轻声说。

“你揉一揉,我就不痛了。”姜斤三十多了,显得相对成熟,又带着点俏皮。

张霞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

姜斤说:“那有什么,有你在身边,一起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张霞大喜,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恋爱的感觉了,她正微笑着揉着姜斤手臂上青肿的地方。

姜斤温柔地对张霞说:“有件事情,恐怕再也瞒不过你了。”

“什么事呀?”

“我那个婆娘不肯离婚。”

张霞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到了这里还说什么离不离婚的:“那就让我永远当你的情人吧,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不在乎。”姜斤深情的把她搂在怀中。

树下解飞却觉得无比的恶心,他现在最恨有家的男人去勾搭有家的女人,看见姜斤那虚伪做作的表情他就想吐,同时暗骂张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骂他们都不是对爱情忠贞的人,可他这个自诩对爱情忠贞的男人,现在又得到了什么?只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吗?解飞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两人在树上小声耳语,树下解飞却听个明白,听到虚伪处浑身发毛,哆嗦不止,恨不得马上死了,其实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是憎恨他们的行为,而是嫉妒他们拥有自己现在不再拥有的东西呀,这强烈的嫉妒被解飞曲解为一种憎恨。

原来姜斤同大学同学结婚后才发现性格格格不入,加上搞美术的人都有古怪的一面,很快有了隔阂,孩子的出生并没有弥补他们婚姻的裂痕,反而更加大了距离。

像大多数有这样婚姻危机的人一样,他们不思挽救,又受到礼教与亲人朋友的压力,并没有离婚,只好冷战起来,其实冷战只是夫妻之间的面子问题,要是有一方主动承认错误,就会明白冷战其实是夫妻之间很好笑的事情,不过大多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冷战,甚至于离婚的夫妻,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却都在等着对方认错,这一等就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夫妻之间应该沟通,而不是死要面子,无法沟通才是夫妻离异的最大原因啊……

姜斤那个时候全心投入美术创作,受到易华大学的聘用,成为易华大学一百零八育才精英教师之一。

那年张霞来到易华大学后,两人一见倾心,两个人就象美术和音乐一样本身就有着共同之处,一天下午在学校画室里,姜斤独自一个,特意请来张霞弹奏钢琴曲,一边画油画,一曲终,人未散,在音乐中画完的那副画精彩绝伦,仿佛一直透着钢琴的韵律!两个人对视着心意相通,从此以后就好了起来,由于张霞的遭遇跟姜斤差不多——她嫁给了一个富有的、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数学家。所以两个人就如**一般燃烧起来。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他老婆知道后,到学校大闹一场,被他打回家中,逼着离婚,大多数情况下,谁都不会离婚,他妻子也同样没有,就这么干耗着。学校领导自然找他们两个谈话,学校也不想放弃这两个这么优秀的教师,正好快要放假了,让他们在假期里自行处理,开学后此事肯定要有个了解的。

可是还没放假的时候,此事就由号称‘无事不晓’的祁任传开,学校学生顿时一片哗然,甚至把他们的故事发展成十几个版本在学校和网络中相互反复流传。学校领导勒令他们暂时停课,提前回家。假期时两人忍着没见面,煎熬了一个月,开学后一见面,又怎能舍弃对方?张霞在礼堂跟姜斤商量,凭他俩的本事,到哪个学校不是被抢着要?大不了就离开这个学校算了“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

姜斤可不想离开这个学校,这个学校的工资和名誉都是别的学校无法企及的,正犹豫不决间,他们来到了这里。来到这里代表着他们已经不受一切约束了,虽然有些学生指指点点,他们也不在乎了,何况每个人受到的打击都不小,没人太理会他们两个。如果让他的老婆知道了,非气死个几百次了。

她的老公肯定不在乎,因为她知道他外面也有人。

解飞直摇头,暗骂:“一对狗男女!难道当世已经没有生死与共、患难相随、同甘共苦、刻骨铭心的爱情了吗,至少我一个人依然认为那样的爱情是存在的,可是我一个人有什么用?爱情是两个人的,属于两个人的啊……”

虽然在学校里他们的绯闻铺天盖地,可是当时刚刚失恋的解飞并不知道,他是刚才咒骂他们的时候不经意了解的。解飞心中忽然奇怪,自己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人过去的事情呢?自己一时也想不明白。

甲梅老师把火堆烧的大了点,去别的树上摘了一些樱桃,分给大家吃,大家昨晚奔走半夜,又惊慌到天亮,现在才知道饿,可是这樱桃如何能充饥?只能解渴罢了。

林轻云比解飞小了一个年级,现在又急又怕,同孙娜娜紧拥在一起,两人浑身发抖,体热如蒸,似乎感了伤寒。孙娜娜同她一起接过一些樱桃,左顾右盼之间“哇啊!”一声尖叫。

树上中年情侣被这一叫打扰了气氛,姜斤打趣说:“她这样的嗓子,不学高音实在可惜了。”

刘鸣大怒,冲着孙娜娜喊叫:“你她妈的别把狼招来。”其实他这一嗓子也很可能把狼招来,此时不比部落时,在部落他低声下气,现在他受伤最轻,在这群人中地位不同,说话自然要霸道些。

甲梅轻呼一声:“真的来了,大家快上树!”

宋兴国第一个爬了上去,姜斤、张霞本在树上,吕顺、刘鸣、甲梅上树时,已经把孙娜娜和林轻云拽了上去,剩下苏建和解飞两个在树下,甲梅还想去拽时,怪物已经出现!

只见五十米外一群二、三十个黑毛猿人或爬或立的慢慢移动过来,有的手中拿着野人头,有的拿着还没吃完的野人尸体,每个猿人手中都拿着树枝或石快等比原始人粗糙的多的工具。

吕顺说:“就是它们!连野人都打不过的猩猩猿人。”这八个人来到原始世界一月有余,总算知道遇到危险要上树,可是他们太紧张、太害怕,八个人都上了一棵树,那树本来不算粗大,现在更是被压的要倒……

解飞努力的坐起来,说:“我们有火堆,它们不敢过来。”

只见那群猿人果然畏惧火堆,在那里游荡不敢过来。可是它们渐渐散开,包围成了一个圈子,隔的有十几米远,它们显然不急于进攻,有的还坐下来休息。

树上人们心情七上八下,宋兴国像是在留遗言一般小声嘟囔。姜斤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怀中张霞抖的更加厉害,轻声说:“罢了罢了,能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没什么了。”甲梅最不甘心:“怎么办?要怎样才能度过这次危险?唉,都怪我年轻时候不好好学习,只会体育,到现在也没个办法,要是武空涵在这里就好了,武空南在这里更好……”林轻云和孙娜娜两个女生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真正是欲哭无泪,欲叫无声,连发抖都不会了。

刘鸣最是心急,说:“孙娜娜,你再叫几声,把这些黑怪物吓跑吧,快叫呀。”身旁的吕顺大骂:“她妈的,就是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把这些怪物引来的。”

树下面苏建吓的动弹不得,生死已在旦夕之间,他也喃喃自语:“那么辛苦学习十二年,考上了全国名校,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死在这些怪物口中。人生就应该及时行乐,该玩就玩,目标放那么远干什么?如果可以选择死法,我一定选择吃山珍海味,撑死!”口中喃喃不绝,声音如念咒语一般。解飞还算镇定,听到苏建的悲观心态,心想:“你这样的,来到这里就算对了,真奇怪你这样的怎么会考上易华大学?”

刘鸣忽然说:“解飞,你快去把这些恶心的家伙引开呀。”

解飞冷哼一声,他不愿意回答这种相当于没有大脑的人提出的问题。

吕顺说:“白痴呀你,大白天的怎么引?你以为猿人看不到你吗?野人都打不过它们呀。”

刘鸣说:“要不你把它们引开吧,你救了我们性命,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躲在他们上面的宋兴国说:“对呀、对呀,吕顺,你去把猿人引开。”

吕顺大骂:“去你们蛋的,为什么不是刘鸣?他的速度可比我快!”

刘鸣说:“我腰上有伤,跑不快,还是你去吧。”一边说一边用手推起吕顺来。吕顺双手死死抓在树干上,大骂:“你妈的混蛋,你腰上有伤,逃跑起来也会最慢,还是留下我们这些好人,你就去引开猿人吧,我们别人活着的希望更大些。”两个人边说边打,你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如果动作再大些,两个人肯定都会掉下去。

上面的宋兴国这时沉着地说:“别打了,再打树就折了,不如你们两个全下去,一个往左跑,一个往右跑,猿人肯定会被你们两个引开的,这样大家就有救了。”

两个人一听大怒,齐指着宋兴国大骂:“滚你妈的蛋。”

刘鸣骂:“你他妈的算什么老师?遇到危险应该老师保护学生才对,看你这猥琐的样子,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吕顺骂道:“自私胆小的家伙,易华大学怎么会有你这种卑鄙无耻、平庸无聊的狗东西?”

宋兴国登时语塞。树下解飞哈哈大笑,如痴如狂的感叹:“卑鄙无耻、平庸无聊,宋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叔叔?”甲梅说:“大家别吵了,我们现在应该团结才对啊,快想想办法吧。”

吕顺说:“你说的轻松自在,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武主席在这里,她会有办法吗?你这个头脑简单的男人婆。”

甲梅大怒说:“你……你说谁是男人婆?”

吕顺说:“就是你!全学校早就这么说了,你一天还美的什么似的,你臭美什么呀?”

甲梅气的发抖:“别以为你们篮球队就很了不起,除了先发五虎和那个‘超级老六’顾柯,你们这几个替补算什么东西?你们什么都不是。”

吕顺心想反正已经活不成了,索性骂个痛快:“懒得理你,张霞,你她妈的也被在那里臭美,你以为你钢琴弹的真好呀?告诉你,听道你的钢琴声我上厕所大便都干燥。”

张霞气的红着脸不说话,她虽然是个学历很高、很严厉的老师,可是现在也没她说话的份。张霞气的轻轻拍了姜斤一下,姜斤狠狠的瞪了吕顺一眼。

吕顺说:“姜斤,你看什么看?你这个画什么不象什么的狗东西,长的象绅士的色鬼,你凭什么是‘一百零八育才精英教师’呀?‘名人榜主人’唯一就是把你加错了,看你们两个狗男女,来到这里就可以乱搞么?”两人为之气结。

吕顺又冷笑:“张老师,你可别被这个色鬼给骗了,你以为他真的只有你一个情人吗?告诉你,你没转到我们学校时,他就已经和好几个老师有一腿了,最近又勾搭上了一个学生呢!那个学生也在部落里面,要我说出她的名字吗?她就是那个靠着出卖自己身体,才升到仅次于空涵位置的,她就是……”张霞吃惊的看着姜斤,姜斤冷冷说:“别听他瞎说。”

吕顺冷冷说:“你以为我在说谎吗?告诉你,我可是‘无事不晓’祁任的朋友。”姜斤小声说:“祁任这个家伙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张霞听了,脸色苍白,看来吕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看着吕顺还要说,姜斤抬起一脚,三下两下把他踢下树去。

吕顺惊慌,正压在苏建身上,苏建吐血不止,吕顺爬起来就要上树,刘鸣在树的最底下,不断的踢吕顺,就是不让他上来,口中还骂:“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居然敢直呼武主席的名字。”

吕顺边打边说:“我就是喜欢叫,空涵,空涵!空涵我好喜欢你呀。妈的,你快让我上去。空涵!空涵!”见自己上不去,就使坏心把刘鸣往下拉,刘鸣大惊,双手一松,拽住了宋兴国脚腕,在空中荡漾。吕顺一用力,把刘鸣和宋兴国一起拽了下来,宋兴国临下树又把姜斤、张霞拉了下来。宋兴国正掉在火堆上,惊叫的滚了几滚,火堆登时熄灭,姜、张二人则掉在苏建身上,活活把他砸死。

猿人见火堆熄灭,马上冲了过来,把众人横拖倒拉的掳去了。其中解飞被两个猿人拖着走,三颠两撞的,马上又昏了过去……

……

……部落里的大火堆直径有五米多,周围尽是石块和一些动物的骨头,尹天谛喜欢坐在火堆旁边,三个辈分最高的原始人也常常坐在他身边,部落里的原始人把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当成了他们的神一样……

尹天谛格外敬佩解飞,敬佩他的勇气,加上陆无冬,他们两个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照顾着解飞父子,据说尹天谛当年是个非常狂傲的不良少年,常常用大量钞票把人砸的由哭反笑,由怒转喜,据说他就喜欢看别人被钱迷惑的样子……

……可是在部落里,尹天谛笑容可鞠,亲切平和,虽然他笑的时候非常的狰狞,但是已经很难和原来的那个不良少年相比了,据说他病了三年,性格大变,可是解飞觉得,他一开始就不那么坏,只不过是别人不了解他罢了……

武空南在解飞心中的形象,也不是那么坏,也许是他的监狱生活让他受到了一些约束吧,解飞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虽然他的外表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一但他认可了你,他就会常常对你微笑,他有着人人羡慕的强壮身体,可以凭一己之力救出心爱的女人,那件事情部落里也是广为传诵,而且有好几个版本,说武空南如何同野人大战三天等等,当然武空南和苏恒都没有具体说起过,更没有人敢问他们……

解飞忽然觉得,自己的热情不在武空南之下。

只不过他是表现在行动上,而解飞总是隐藏在心里。“要是有了他那样的身体,我也会做出很多了不起的事情。”解飞常常想,很多人都这样幻想,幻想着摇不可及的事情,想像力并不是意淫……可是又有谁想过,武空南那强壮如铁的身体是怎样苦练出来的呀?

就因为解飞总是把什么都隐藏在心里,所以有好多话,他从来未对宋晓说过。他以为她会明白的,就算她明白,她还是希望他能说出来,她的想法他又了解多少?

……宋晓的身影马上出现在解飞的印象里,是呀,这一个月以来宋晓几乎天天都来看看自己,当然,每次高大英俊的萧雄都会陪在她身旁……

“宋晓心中还是有我的,只不过,只不过不是恋人,而是朋友……”当你的恋人忽然变成了你的朋友,并且带着她的恋人天天来看你,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呀,看着他们果然在自己的祝福中非常的幸福,她以为她是在关心你,而你却一次一次的被这种“关心”所伤害……

他还记得,在礼堂外面宋晓看他时那种淡漠的表情和心不在焉的眼神,这和两个月以前的那个和自己热恋中的是一个人吗?

他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宋晓总是喜欢把头发扎成两个大辫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从耳后两侧垂到胸前,一双清澄的眼睛,总是带着天真烂漫的神色,她的眼睫毛好长,一眨一眨的,眨的解飞心神荡漾。或许她的眉毛显得少了些,鼻子略高些,嘴唇厚了些,可是这些加在一起,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有一种不同于苏恒的羞涩,不同于随菲的高贵,不同于空涵的自信。她是个很喜欢笑的女孩,虽然她和解飞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他并没有解飞那样惆怅……

……他还记得,宋晓很喜欢看书,喜欢看国外的世界名著,解飞和她在一起后常常带着她去书店买书。每次他都会在书的扉页上写几句东西,宋晓总是特别感动,每次都会深情的看着他,那感觉解飞至今难忘,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勇气去主动亲她。

他还记得,宋晓最喜欢小动物了,她家里面养着一条小狗取名“淘淘”。每次和她逛街,她看见了小动物和可爱的小东西,都会“啊”的一声惊喜的叫出来。解飞最喜欢她那时的样子了……

……解飞的思绪忽然有些乱,回忆被那不知名的女神的影响所打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跟她有过**接触,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在这一个月之中受到她的干扰,现在生死昏迷之间,她的干扰就很弱了,所以解飞现在才会想起那些仿佛很遥远的甜蜜回忆……

……那是个暖暖的下午,自习课过后,大家都走了,剩下包括解飞、宋晓在内的四个人简单的打扫一下教室卫生,易化大学是个没有卫生人员的学校,学生们必须自己打扫自己的教室和一些分担区……

解飞正拿着抹布擦着窗台,他始终心不在焉,眼神迷茫的看着天空,父亲入狱,母亲不辞而别,这一连串的打击早就震碎了他本来就非常脆弱的心。

“嘿,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在看哪个美丽小姑娘?”宋晓开着玩笑,在他身边同他一起凝望着远方,她的声音真好听。

解飞一惊,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美丽小姑娘?”

他那笨拙的样子逗得宋晓笑弯了腰:“快干活吧,傻小子,别以为到了大学里就很轻松了,这里可全都是我辈英才呀,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我们打扫卫生也是锻炼我们勤劳的品德。”

解飞含糊两声,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所有的事情总是在心里想。在女生身边自然放不开手脚。他知道宋晓是这个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学校里也是绰号‘仪美人’自然注意她很久了,所以在她面前显得格外腼腆扭捏,很不自然。

门口另外两个同学说:“晓,我们先走啦,阿莲的手表坏啦,我们去陪她换表。”

“行啊,这里也没什么活了。”

两个女生指指点点的嬉笑着走出教室,现在只剩下宋晓跟解飞两个人了,所以解飞显的更加紧张了,手忙脚乱的干完了活,就拿着书包赶紧走。不料宋晓挡在门口,双手叉腰,微笑着说:“解飞呀,你怎么总是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同我说说吧。”

“我……我没什么……呀。”解飞紧张的口齿不清。

“骗人,你肯定有心事的,压抑太久了,会对身体不好的。”解飞低着头,偷看着宋晓:“今天呀,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我……我……”解飞红这脸很尴尬。

宋晓微笑着说:“说吧,有什么痛苦的事情,说出来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啊。”

解飞怔怔的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理了理纷乱的情绪,低着头淡淡的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天天跑步,家里虽然相对贫困,但是我觉得过的还不错,但是我父母的感情不好……他们总是生闷气,有时候拌起嘴来,三五个月不说一句话……直到五年前,我亲眼见着母亲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当时,我真的傻了,然后就见父亲回来了,母亲和那个男人哭着求父亲原谅……他们都是那么的虚伪……那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后来的几天,同样不知道怎样度过……第二天,母亲失踪了……父亲也不见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觉的好奇怪呀……连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了。不久,爷爷般过来和我一起住,记得那天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就躺在床上发呆,我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后来爸爸进了监狱,据说他要亲手杀了妈妈,他们根本就没怜惜过我……我……那些可怕的阴影天天在我脑中重复,我每天都好害怕,每天夜里我惊醒的时候,枕头上都是泪水,被窝中都是汗水……所以我只好艰苦的学习,用大量的作业积压那可怕的感觉,但那噩梦般的事实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直到今天……”

解飞不善言辞,这时简简单单的倾诉着,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事情他从没有对别人说过,现在说出来了,哭出来了,心中也觉得畅快一些了。

她抬起头来,看见宋晓同样哭红了眼睛,哽咽的说:“我父亲,前年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母亲也改嫁他人,也不怎么管我,直到我上了这学校,才对我有些好颜面啊。”

解飞长长哀叹:“原来,原来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呀。”宋晓听了,心中莫明的感动,她和解飞的伤心经历都不曾对别人说过,这时两人哽咽着倾心相诉,都觉得对方非常亲近。宋晓忽然哭着抱住了解飞,仿佛心中有了依靠一般,从此不在孤单寂寞,再大的事情两个人也能一起分担……

……解飞还记得,当时宋晓轻声的在自己耳边喘气,吹的自己全身发痒,还记得当时宋晓动情地说:“从今以后,我们一起跑步好么?”

解飞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就觉得全身一痛,郁闷的非常难受,然后就觉得自己耳边有个人在轻轻地喘息,依稀就是宋晓,解飞大叫一声,精神完全崩溃,哭嚎着用断肢想拥抱她,并在心底里呐喊:“宋晓,宋晓,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没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就像不相信当年父母离去的现实一样,他一直不敢面对宋晓已经离开自己的现实。

他可以忘记对父亲的恨,却无法忘记对宋晓的爱……

一转眼幽幽醒来,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宋晓,而是林轻云。解飞早已经被猿人拖的全身是伤,巨痛不已,原来刚才美好和痛苦交织的一切,依然是他如现实一般的回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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