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路旁丛林茂盛,天边烈日炎炎。
叶潇潇坐在去往云州的马车上,趴在桌上,双臂枕颚。
经过那次刺杀,她差点能回到现代,虽然没回成,不过她确定了,她只要能让顾鄞爱上她,就能回到现代,当回她的大明星。
不过——啧,她该怎么让渣渣龙移情别恋?
苦恼之下,她连连叹息。
同坐马车的顾玟见之,以为她是无聊所致,遂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棋盘和棋子。
“若是无聊,皇嫂便陪我下棋吧。”
他露齿一笑,可爱的虎牙十分亮眼。
“下棋?也行,正巧我也闲着没事做。”
叶潇潇坐起,撸着袖子。
从京城到云州得五日路程,虽然她不晕车,但在马车上呆坐五天,她可受不住。
“皇嫂先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下棋这种东西,在现代拍戏没她戏份时,她时常和演员朋友在剧组玩,那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不出十步,赢得满盘彩。
片刻后,棋盘上黑子五连,白子分散棋盘四周。
叶潇潇高兴拍手。
“我赢了!”
见他随身带着棋盘,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这——”
顾玟一呆,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叶潇潇,头上仿佛打上了一个问号。
见之,叶潇潇剔眉梢。
“怎么?你不会是输了要耍赖吧?”
顾玟无语凝噎。
“皇嫂当真会下围棋?”
叶潇潇诧异,“不啊,我们下的不是五子棋吗?”
“何为五子棋?”
果然,他不知道啊。
叶潇潇来了教导的兴致。
“你不会啊,那我教你。”
三言两语教会了顾玟之后,又开了几盘,毫无疑问,叶潇潇都赢了。
啧啧,她的五子棋圣手可不是说说而已。
又赢下一局,叶潇潇没了兴趣,单手撑腮说。
“光是这么玩没什么趣味,不然我们加点彩头怎么样?”
说着,从怀里拿出几百两银票拍在桌上。
“输一局一百两。”
这都是她离开京城时,小桃那丫头依依不舍塞给她的。
她好歹也是皇后,哪里能擅自离开京城,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离开京城,就只能把小桃那丫头留下,守在将军府内替她隐瞒。
顾玟不是在意银子之人,答应下来。
“赢了,给钱给钱!”
放在桌上的银票,以右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往上升,几个时辰后,银票已经堆满了桌子。
“再来。”
顾玟已经不知输了多少局,不甘心的他又要取银子,摸了摸怀中,发现没钱了。
叶潇潇美滋滋地收起银票,瞥望他一眼。
“行了,你赢不了我的,再下下去,你底裤都要没了。”
顾玟不服气,掀开车帘向驾马车的暗夜借钱。暗夜也大方,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
然而他还是输了个光光,叶潇潇赚得盆满钵满,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以后要回不去了,这么多银票也够她在古代做个小富婆,不愁吃不愁喝一辈子了。
顾玟郁闷,转瞬见她笑得开怀,心中郁闷瞬间散去不少,罢了,她高兴就好,这些银子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小零钱。
叶潇潇正数着钱,马车突然猛地停下,她没坐稳,猛地向顾玟扑过去。
顾玟欲伸手扶她,就要扑入他怀里时,叶潇潇脸色狰狞地用手撑住了身体。
“暗夜,你发什么疯,能不能好好驾车了。”
在他伸手要扶着她时,叶潇潇坐了回去,掀开车帘咬牙切齿地说。
然而一掀开车帘,却看到无数个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难民向他们马车冲来。
“求姑娘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东西了。”
“姑娘缺不缺下人,我愿意卖身姑娘,只求姑娘给口饭吃。”
难民将马车包围,绝望之下哀求着她们。
叶潇潇一怔,退回马车里,难民们寻不到吃的,又见他们马车金贵,一个个想要往上爬,想薅出点值钱玩意儿,要不是暗夜在拦着,他们都要进去了。
但暗夜一个人哪里抵得过几十个难民,很快就连暗夜也寄了进来。
“看来只能弃马车了。”顾玟叹息,要拉着叶潇潇跳马车。
舍弃马车,等于要步行到云州,做马车往云州还得五日路程,要是用脚走——
还没离开马车,叶潇潇就觉得腿发酸。
走到云州,一双美腿都得变粗,顾鄞见了,估计更嫌弃她了,不行,不能弃车。
叶潇潇忙不迭推开顾玟的手。
“我有办法。”她将一盘点心递给顾玟,“有劳王爷把点心送到树上去。”
顾玟依言,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顾玟拿出点心出去,点心的香味瞬间吸引了无数难民的眼睛。
“我们就这一盘点心,你们谁想要,就去树上取,先到先得。”
待顾玟回来,叶潇潇对马车外嚎了一嗓子。
眨眼功夫,难民们纷纷向着那树爬去,马车周围瞬间空了。
“快快,我们走。”叶潇潇催促暗夜。
待离开了围满难民的小道,她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路上这么多难民?”
看着怪可怜的。
顾玟没有瞒她,说道:“云州余河决堤,大水淹了三座城池,这些难民是从云州逃出,无处可去,便往京城赶去。”
原来是天灾,不过——
“不是在兴修水利吗?”
谈及此,顾玟目光有些躲闪,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余河河堤已经修了十几年了。”
十几年还没修好?这修的是天河吧?
叶潇潇轻啧,看来云州修堤之事有古怪,怪不得顾鄞要下云州微服私访。
日落西斜,赶在太阳落山前,他们在荒芜人烟的官道便找到了一家破旧的客栈。
这客栈老板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一对爷孙,进了客栈,四人对他们殷勤非常。
“三间上房住店。”暗夜说。
掌柜搓了搓手,看着暗夜的眼睛直发光。
“三两银子。”
银子——
暗夜一默。
被借光银子的看向赌光了银子的,那赌光银子的看向大賺特賺的。
“有劳夫人。”
“有劳嫂嫂。”
二人异口同声。
叶潇潇不情不愿掏腰包,“你们两个一人欠我一两,要还的知道吗?”
二人齐齐点头,乖得不得了。
鼓鼓囊囊的腰包让掌柜的瞧见了,那双贼眼滑过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