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将这个梦抛出脑后,下床去了外间喝茶,便看到顾鄞正在书桌前处理公务。
“朕叫人做了你爱吃的酥肉,放在桌上。”他头也不抬地说。
她默默走到桌边,拿起还温热的酥肉尝了一口。
从燕河国逃出,到伏宿的寨子住下,已经有了半月。
这半月里他这个皇帝天天待在别人的家里做事,死活不回皇宫,都快把别人的寨子当做自己的家了。
吃饱喝足后,叶潇潇直接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皇宫?”
他一个皇帝不在皇宫呆着,不上朝做事,真的好吗?
话说起来,他也真够大胆的,顾泽和顾玟乃是亲兄弟,顾泽都造反了,他还敢让顾玟监国。
顾鄞没理她,她又继续说着,“你在寨子里待了快半个月了,你可是皇帝,都不担心朝政要务吗?”
他不曾抬头,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不紧不慢地说。
“朕又不是蠢货,若必要回去时,自然会回去。”
话语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她,目光幽幽。
“当然,你若肯跟朕走,朕马上回宫。”
“不要。”
叶潇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要是回了皇宫,可就出不来了。
为了能回到现代,绝对不会再回皇宫。
见她拒绝的这般果断,顾鄞感到很不爽。
“你可是皇后。”
皇后又怎么样,她现在不想当了。
“不想当了,你把我废了吧。”
“……”
……
在寨子里面待了半月,叶潇潇想好了,她既要回到现代,也要保住顾鄞的性命。
他现在不是主角了,没了主角光环,身边还有个随时可以杀了他的婉希,现在真正的主角是顾泽,叶潇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便决定写一封信,等到她离开的时候交给他,到时候不管他信还是不信,看到信的内容,终究还是会对婉希警惕的吧。
走在寨子里闲逛的那条街上,她走入了一家铺子。
“姑娘要什么?”铺子里的六旬老人问道。
“香囊袋子。”
就用那香囊装着信封,交给顾鄞。
老人摇了摇头,“不巧,我铺里的香囊袋子都卖完了,估计还得半月才会下山去进货。”
她还要去找月令珠和墨花,哪里还会在这里磨蹭上半个月。
叶潇潇离开铺子,心不在焉的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香囊。
恰在此时,那光头土匪和面瘫土匪路过,看到她对她连连招手。
“叶姑娘!”
二人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在这半个月的相处里,都成了朋友。
光头土匪笑的憨憨,“我们要下山一趟,姑娘要不要一起?”
叶潇潇立即点头,“有劳了。”
那就下山去买香囊袋子吧。
她和两个土匪一路走一路聊,出了寨子之后,她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
是十二皇子耶律林。
他远远的跟在身后,尚且年纪轻轻就冷着一张脸和面瘫土匪有得一拼,无论她怎么招呼都不靠近。
说来这人也是阴沉的可怕,跟着她们回到了寨子,三天两头来找顾鄞,其用意,想让顾鄞回皇宫,尽快带兵替他夺回皇位。
估计也是不知道下山的路,才会远远的跟着她们。
“你们下山要干什么?”叶潇潇随口询问光头土匪。
光头土匪拍着自己的胸口,“干大事。”
什么大事?
叶潇潇好奇,但他们却没有告诉她,只是说她等一下就知道了。
但——
烈日炎炎下,两边大树浓密,中间关道凹凸不平,就在这官道上,恰好路过一队商队。
光头土匪和面瘫土匪两个人,带着早就埋伏在树林附近的土匪们跳了出来,将商队包围起来。
“此山是我开。”光头土匪眯着眼凶巴巴。
“此树是我栽。”面单土匪依旧面瘫。
“要从此路过!”光头土匪补了一句。
“……”
叶潇潇默默跟在二人身后,脸色略有些扭曲。
她还以为他们下山是要去城镇,没想到居然是来抢劫的。
光头土匪推了推她的肩膀,“姑娘,词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补上他之前教她的词,“留下买路财。”
救命啊,这几个是哪个逗比请来的猴子?
她捂着脸,想要离开。
带着商队的人慌慌张张上马,骑着马儿就跑了。
“快追。”
土匪们追了上去,奈何追的精疲力尽都追不到,商队的人骑着马很快就没了身影。
“这,这跑得也太快了。”光头土匪喘着气。
叶潇潇抚额,有气无力地问:“人腿哪里能比得过马腿,这就是你们所谓下山干的大事?”
“那不然呢?”光头土匪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不然下山还能来干嘛?
叶潇潇无语凝噎,“算了,那匹马我要了,附近的城镇怎么走?”
她选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动作略有些生疏。
因为拍戏的缘故,她也去学过马,所以懂得如何骑马,但是却不太熟练。
“原来姑娘是要去镇子,往前面官道直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光头土匪指着官道前说。
叶潇潇甩着鞭子要走,耶律林突然跑到她的马前面,张开手拦住她的去路。
“我也要去。”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说。
叶潇潇疑惑。“那你就去呗。”
他去就去,拦她的马干嘛?
他踌躇片刻,突然用着命令式的语气对她说。
“你带我。”
她瞬间恍然。
“你不会骑马?”
原来是不会骑马,怪不得刚刚还跟着土匪们跑到这里来。
他冷哼一声,很是傲慢的别开脸。
这态度就让她不爽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你乖乖低头,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答应让你上马。”叶潇潇轻飘飘地说。
耶律林哪里情愿,黑着一张脸,又气又恼,嘴巴死活吐不出两个字。
等了一会儿,她便等的不耐烦了。
“不叫?那我走了。”
说着就要甩鞭子,奈何耶律林突然气愤说道:“你都一大把年纪,都可以当我娘了。”
叶潇潇这一鞭子突然想甩在他身上。
“再见。”
她调转马头,面无表情离开。
这马儿刚刚转头,耶律林就屈服了。
“姐!姐!”
喊得咬牙切齿,艰难异常。
叶潇潇满意了,回头一笑,“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