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跛脚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之色,迟疑道:“红林镇林九与阁下有何关系?”
游铭愣了一下,难道这位还是师兄熟人,不过倒也不甚在意,点头说道:“尊驾所说之人正是在下师兄。”
“好、好、好,你师兄弟二人欺人太甚,我平顶派和你们没完!”
游铭没想到在听说他是九叔师弟后,跛脚道人更加愤怒了,听他话中意思,似乎在九叔手中也吃过大亏,倒成了他们师兄弟轮流欺负这跛脚道人一般。
“闫老爷,在下学艺不精,已没脸在留下,就此告辞!”
跛脚道人与闫局长打了个招呼,连法坛都不要了,只拿上一把桃木剑,便气冲冲离开,不过怎么瞧,似乎都有些心虚的意味。
闫局长亲眼目睹了两位高人之间的斗法,也感到大开眼界,他倒是没有怀疑跛脚道人是“假冒伪劣产品”,反而觉得二人都是有道行的高人,不过游铭更胜一筹而已,这也间接证实了自己侄子刚才所言确实不虚。
当下他更加不敢怠慢高人,脸上带着些许恭敬神色对游铭笑道:“法师年纪轻轻,修为便深不可测,实在令人好生敬佩。还要多谢法师为保田县调查出蔡家闹鬼真相,在下身为巡捕房局长,一定把此事如实上报给县长为法师请功。”
游铭笑了一下,摆手说道:“闫局长不必如此,在下的确没做什么,况且那血虫老和尚现下依旧呆在蔡家,我们还是说说局长你的事情吧。”
“也好,法师虚怀若谷,不计名利,着实令人敬佩!”闫局长点点头,客气了一句,便开始说起了正事,事情和闫明晨说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
“你是说第一次发生闹鬼之事,是在九天前,那时你与现在这位夫人已经结婚有三个多月了?”游铭耐心听闫局长说完,皱眉问道。
他心中有些怀疑,感觉时间上存在问题,如果是鬼魂作祟,鬼魂为何要等三个月后再出现,没听说回魂需要准备这样长的时
间。
闫局长长叹一声点头道:“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前一天蔡家正好传出闹鬼之事,有好几个泼皮被吓疯,整个保田县都人心惶惶,当时我也以为白天受了惊吓,晚上才会做那种噩梦!”
“噩梦!”游铭莞尔一笑道:“我听明晨说,闫老爷你与大夫人生前关系恩爱,梦到她怎么能算是噩梦呢,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闫局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我知道法师的意思,鄙人确实没有做过加害夫人的事情,她的确是因病而逝。法师如果不信可以召唤出她的魂魄,我愿意当面与其对质。”
“之所以称为噩梦,实不相瞒,在夫人生前我就有惧内的毛病,她过世后那段时间,我已经逐渐将这毛病改掉,突然又在梦中见到她,自然会受到些惊吓,当时我便醒了过来。”
游铭顿时无语,就这还好意思说将惧内的毛病改了,做个梦见到自家媳妇都能被吓醒,真不知道她生前你是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闫局长在说起他去世的妻子时神情很坦然,甚至还露出怀念之色,确实不像杀害结发妻子模样。
点点头,游铭转移话题问道:“闫老爷恕我冒昧,不知你现在的夫人情况如何?”
闫局长虽然觉得这个年轻法师有些奇怪,不去捉鬼,反而和他拉起了家常,不过还是照实说道:“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对我更加关心了一些。”
游铭眼中精芒一闪,似乎不经意地说道:“哦,这么说来,你夫人的鬼魂居然没有对她动手,却是只惩罚你一人而已,果然是大家气魄,恩怨分明。”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在说出这话之时,一旁凝神倾听他们交谈的管家张喜,眼中突然露出惊慌之色,虽然及时低头掩饰,不过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闫局长愣了一下,仔细回忆夫人生前的行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宽宏大度之人,难道是死后性格发生了改变?可对自己为
何还是和从前一样苛刻?
管家张喜这时突然插口说道:“法师,我听说人死之后魂魄不全,只会记得她生前印象深刻之人,其他陌生人,哪怕是站在面前也会视而不见,因此才没有骚扰夫人吧!”
闫局长不自觉点点头,似乎也认为这种说法有道理。
游铭瞥了管家张喜一眼,似笑非笑道:“哦,张管家何时也相信鬼神之说了?”
张喜被他瞅的头皮发麻,干笑道:“呵呵,小人只是偶尔想起,妄言而已,比不得法师了解精深,一切还需法师来做主。”
游铭点点头,不客气道:“我确实要比你在行,所以不用你来教我,如果没事你先退下吧!”
张喜笑容一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由抬头向闫局长望去。
闫局长也没想到,一直斯文有礼的游铭,会突然对他的管家如此不客气,不过他还要倚仗游铭帮助捉鬼,便也挥手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是,老爷!”管家张喜躬身应道,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
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闫明晨,这时望着管家张喜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思索神情。
“闫老爷如果不介意,我们去你闹鬼的卧房瞧瞧?”管家走后,游铭转头对闫局长说道。
闫局长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他就等的游铭开口呢。
“闫老爷,府上看起来不小,不知道有多少人?”路上,游铭看似随意问道。
闫局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然道;“说来惭愧,我无儿无女,除了我和现在的夫人,家里只有管家、厨娘和三个佣人,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毕竟我还有公务,平日总在外面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不需要那么多人侍候。”
游铭点点头,无儿无女,老夫少妻,丈夫又经常不在家,渐渐地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答案,这鬼怕是不在外面,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