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的内院里,张翠山的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秘笈,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在成功消灭了黑风寨中人之后,他和四哥本想回武当山复命,却受到了于家的热情挽留,给出的理由也确实由不得他拒绝,救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于家一定要尽下地主之谊,更何况两位道长有伤在身,休养几日再走也不迟。
张翠山的伤虽然看起来渗人,但大多是外伤,只是一场恶战之后脱力罢了,丝毫不影响战斗力。而张松溪被大当家霸道的力量所侵,着实伤得不轻。
盛情难却之下,二张受到了整个于家最高等的接待,连居住的房子都是最高级别的,连新任家主于洋的住所都远远及之不上。
不过,二人在武当山上苦修惯了,倒也不以为意。在巩固了自身的境界之后,张翠山已是名副其实的一流高手了,纵是大当家复生,有着巅峰的战斗力,他也有着绝对的把握将其再次斩杀,忖了片刻之后心下暗道果然如此,在生死相搏之际。实力提升得果然最快。
在于家吃得好睡得好,又无事可做。闲极无聊,张翠山摸出了那本从平不语身上顺手捞回来的秘笈,静下心看了起来。
他和平不语虽然只交手一招,但是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绝对记忆犹新。这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一枚梭子,竟能带给已是一流高手的张翠山如此之大的压力,这绝非平不语之功,而是这门功夫有着奇异的功用,若是修成了,怕是自己的战斗力再上升一个台阶,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门功法的价值之大,令张翠山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进入了一种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整整三个时辰之后,张翠山才算了解了这门功法的一个大概。
飞梭虽然只是一柄暗器,但想要发挥出远超普通暗器数倍甚至于数十倍的威力,关键在于这门功法对习练者的要求极高,不仅对习练者的意志要求极为严格,在真气上,至少也要达到一流境界之后方可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而且偏重于纯阳的内力则更占优势。
高手对绝,拼的不仅是功夫,还有意志,狭路相逢,勇者决定结果!
修炼纯阳内力之人性情多为坚毅之辈,出手之际决绝,一旦将飞梭掷出,不置敌方于死地,绝不罢休,若是少了这种有我无敌的决然之意,此招就会大打折扣。
至此,张翠山才明白当初二当家为什么没有发挥出飞梭的几分威能,这家伙的功力连一流都不曾达到,所修的内力更是杂乱不堪,充其量只能算是准一流的水准,但饶是如此,也给张翠山一种避无可避的危机感。
据秘笈中所讲,一旦对方被飞梭的杀机锁定,十成的本事只怕连半数都无法用上,而施飞梭者的力度和速度则会大涨,此消彼长之下,差距已是无限的增大,同一境界之内再无抗手,哪怕是对上实力强于自己的高手,也有着一战之能。
合上秘笈之后他信步走出,直到一棵古树之前才停了下来。这棵树虽然并不高,但也有丈余,两个壮汉合抱也未必能达到的粗细,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根繁叶茂,根深无底。
运起飞梭的心法,张翠山的精气神在这一刻集中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慢慢地抬起了手,掌中赫然夹着一柄飞梭。
似是想到了某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他的双目变得赤红,不过瞬间,已是凝聚了无边的杀意,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极致,哪怕眼前这棵树是一座山,他也有着碾压过去的信心。就这样,飞梭带着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张翠山终于将飞梭掷了出去。
一刹那之间,那棵不知长了几百年的古树被这股杀气笼罩,而这道梭影似乎是具有穿透一切的特质,两者甫一相触,就像是利刃穿过薄纸一般,这棵厚实的如同盾牌般的古树被轻易洞穿而过,一点儿的滞涩也无,更可怕的是,飞梭所造成的螺旋劲并没有随着穿透古树而消失,几乎是一瞬间在古树之中爆裂开来,古老的大树居中折断,树屑更是化为了飞灰,被风一吹,消散不见。
然而,就在下一刻,张翠山的脸色变了,还没等他对这一击表现出应有的兴奋,整个人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他仰躺着,胸口不下起伏不定,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透了,想不到只用一次就差点耗尽自身所有的真气。
他嘴里喃喃着不知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极小,几至不可听闻,若是有人在附近,就会听到他竟然是在骂脏话。
“就这么一下,老子一流高手的真气就给耗了个干干净净,平不语的这本狗屁秘笈吹的是玄乎,可再玄乎有个屁用,打出一招之后就任人宰割,有个球用!”
过了半晌,他才勉强站起身,可仍是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心下胡乱想道:不会是遭报应了吧?就稍稍厉害了一点,也不必要损我阳寿吧?
他的想法固然是夸张了一点,但这一招飞梭何止是厉害了一点,碰上功力相差不大的,简直就可以秒杀了,纵是耗费一些真气,也是常理,只是张翠山初学乍练,还未能熟悉这门功法的本质,待将其练成,只须损耗一成的功夫就能造成如此的效果。
这飞梭之快,已经超过了肉眼可辨的速度,而且还有着封锁气机之能。飞梭的压力施展出来,足以令人束缚到难以移动的地步,而且在这股压力之下,对手的实力亦是大打折扣,连半数之能也未必能发挥出来。
面对高手之时能将自身的真气凝聚于一处,释放出远超出自身实力的超强杀伤力,绝对是张翠山的杀手之锏,只是不可轻用罢了。
这门功法的威力自然是不用说,只是以张翠山此时的情况来看,有点儿鸡肋了,他佛道双修,外家功夫又是强横之极,在准一流的时候就胜过了处于一流境界的大当家,而同等级数的高手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威胁。
终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开了这个地方。
片刻之后,他的手里多了三样兵器,一把长刀、一柄利剑还有一杆长枪,想要推演出适合自己的功夫,他还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鉴于使用飞梭消耗太大,张翠山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若是以普通的兵刃而不是暗器,虽然威力稍减,却也不失为提升实力的一个办法。
第一次是以长刀做试验,可是一招之后他就否定了这个看法。刀法讲究的是砍、削,不重于刺,出力也不集中,若是以此心法运刀,效果甚至还不如单独用刀来得要强。
第二回他用的是剑,可是剑身太过脆弱,明明一剑刺了出去,可张翠山不是感觉不出那种一发而不可收的强大气势,而且这把长剑不过变通的兵刃罢了,一招用出,竟是从中折断,改良计划再次破产。
最后他终是改为以长枪为武器,不管哪种枪法,讲究的都是穿透力,优势很大,在练习了不知多少遍之后,他才彻底掌握了以枪驭梭的功法,此时的长枪,到了他的手上就成了一大杀器。
练用体悟,四项法则缺一不可。他终于琢磨清楚了这招的要义。散则力弱,聚则势强,将体内所有的纯阳真气转化为这不可思议的一击其实并不难,只要不浪费体内的一点真气就可以做到。
体悟了数个时辰之后,张翠山对飞枪的运用终于达到了一个非常满意的程度,虽然身体疲倦之极,但此时的他依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尽管此时他还做不到身枪合一,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若是日后练到高深的境界,足以锁定境界超过自己一个等阶的高手,做到以弱胜强。
良久之后,张翠山终于睁开了双目,在他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他总结了一番,以自己现在的功力,长枪刺出之后虽然只能有飞梭一半的威力,但胜在持久,若是神完气足,至少可以连续用上三次。
要知道这飞梭之术是激发了一名一流高手全部的潜力,造成了强大的杀伤力,不过这并非王道,只能偶尔为之。
而改良之后的刺枪术更为实用。
至此,飞梭之术在短期内再无提升的可能,张翠山也不贪心,长啸一声,意思自然是告诉大家:我出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