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员猛将联手敌不住老军头,不过另一头张翠山在蒙古军三员大将的围攻之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尤其是察罕的飞龙枪上下翻飞,给张翠山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心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一咬牙手腕一抖,启动轮回枪的机关,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钢炮。
察罕一见黑乎乎的炮口对准自己,吓得魂飞天外,撤回飞龙枪伏在马背上,只听“轰隆”一声,一记小型炮弹贴着他的背心窜了过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开了个烟花,炸死了几个倒霉鬼。
布诺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他另有绝技,展开飞毛腿就往回跑,同时也没忘了走之字,这才险而又险地避了开去,这还是张翠山和二人有过一段兄弟之情,倒也没下死手。
与二人相比,英霸的点就背得多了,他仿效察罕伏下身去,却被一炮轰在了战马的头上,半空之中下起了一阵血肉大雨,溅得他满身都是,惊呆之下竟是忘了逃命。
张翠山三发炮弹打完,炮膛空空如也,一时火力不继,瞅着这个光头大汉只觉一阵恨意,霸王枪狠狠地抡了过去,英霸虽惊不乱,双锤横在胸前,看准霸王枪的来势一格一扣,竟是将霸王枪牢牢地锁住。
这厮力大无穷,蒙古人擅长摔跤,察罕和布诺两人合力亦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较起力来正是得其所哉,张翠山枪术通神,若是单挑他自然不敌,可是比力气他可还没有怕过谁。
可惜他的时运实是不济,碰上了神力无比的张翠山,枪长锤短,双手擎动霸王枪一个叫力将英霸揪得离地而起,又是一记炸雷般的巨吼,英霸只觉一阵脱力身子不由得有主地朝半空中飞去,张翠山又抽出轮回枪,沿着英霸的轨迹顺势一划,一声惨叫传来,英霸的手臂脱体而出,被张翠山一记枪招给卸了下来。
蒙古军一见主将受伤,纷纷抢上相救,张翠山两手各执一枪,左攻右挡,将这帮丘八杀得倒地不起,英霸咬着牙忍着剧痛,快速逃离,这一战不仅丢了一条手臂,胆气都被吓没了。
张翠山一举退了三名强敌,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尽湿,方才数息这是尽了生平之力,不过战场上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他趁此机会收拢败逃的盟军,一马当先杀了一条血路,朝着安阳城内缓缓撤去。
安阳城下,七员将军已是敌不住伯颜,这些人中以程峰和施耐庵的实力为最,却也远远不及老军头厉害,瞅住个空子双掌齐出,目标正是刘福通和施耐庵。
二人只觉一巨无可匹敌的沛然大力涌来,闪避不及之下只得咬牙硬抗,被掌力震得倒飞而出。
刘福通多年来征战沙场,打斗经验丰富,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城墙上了,奋力举起手中的铁枪朝城墙上狠狠一刺,枪头嵌入墙中半尺,冲力渐缓,顺势滑到城脚下,饶是如此嘴角也溢出了鲜血,还是被伯颜的掌力给震成了不轻的内伤。
施耐庵的功力较深,自是被伯颜重点“照顾”,这一掌的力道比刘福通那一记浑厚了何止一倍,他的铁剑早就被伯颜震断,此时在半空之中无所借力,心知性命难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正在施耐庵自忖必死之际,忽地身子一轻,前冲之势竟是被人硬生生地阻住,睁眼一看,正是张翠山飞奔而至,一把扯住他的整个脚,一抖一晃,将这股巨力化解,这才救了他一命。
少了两个大高手相助,程峰等五人更不是伯颜的对手,掏出火铳和破山弩不要钱似的朝着老军头身上发射,然而伯颜的实力太过强大,饶是这两样器械无坚不摧,对上巅峰的宗师高手仍是无用,连将其迫退半步都不能够。
张翠山救下施耐庵,手持双枪朝伯颜杀去,哪知老军头只是瞄了个一眼,咧嘴一笑,挥军撤走,毫不拖泥带水。
盟军遭到重创,眼见蒙古军军容齐整,也不敢轻易追出,数员大将拖着伤体将士兵聚拢回营,此战盟军伤亡实是惨重,死伤之数竟是达到了五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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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你身为此战的谋士是怎么谋划的,五万大军说没就没了,鞑子出动的不过三万精骑,如何能斩杀我盟军这么多人,就算是五万头猪,没几天功夫他们也杀不完啊?”韩山童大发雷霆,张翠山等将领正在安顿受伤的军士,无人在场,刘伯温首当其冲。
其实这一场败仗也不能怪到刘伯温头上,大战之初他就不赞成轻出与蒙古军硬撼,只是违不过韩山童之意这才勉强出战。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蒙古军一方有伯颜、察罕、脱脱等三位顶级军事将领,前二人作战经验丰富无比,而脱脱虽然武力不及二人,可是又擅长谋略,一改蒙古骑兵得天独厚的碾压战术,另辟蹊径,又研制出了防御神器双层圆盾,盟军一方战力又参差不齐,吃上一场败仗实属正常。
“此战在下料敌有误,致有此败,实是惭愧。”刘伯温倒也爽快,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此战之初他的态度就有些消极,只想凭着黑水军的器械厉害先冲上一场,可是却忘了只有一项作战计划在战场上是相当危险的,蒙古军中人才济济,不吃败仗才怪。
“这其中还死了六名万夫长,到时候下面的兄弟们追究起来谁负这个责任?”杜遵道向来对黑水军中人没有好感,矛头隐隐指向了张翠山。
“打仗死人本是常事,杜先生何必咄咄相逼?”刘伯温并非谁都随意可欺的角色,韩山童说他两句也还罢了,毕竟盟主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的,而杜遵道也狐假虎威训斥,心高气傲的刘伯温自是不会心服。
“红巾军各部死伤太众,为何黑水军却无大损?”倪文俊言辞犀利,看向刘伯温的目光之中都快迸出火光了。
“各位,几路义军联全起来可是你们的意思,群策群力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各路首领都存了私心,想保存自己的精锐部队,派出去的都是二等、甚至是三等的将士,死伤惨重又怨得了谁?”刘伯温本来是个老实人,这回也是被逼得急了,忍不住把话说到了明面上。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韩山童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大胆刘伯温,前一战黑水军不过万余兵马就将鞑子从正面打得大败,此番出动八万大军却是不敌对手,该不会是你们和鞑子商量好了要里应外合将盟军置于死路不成?左右将他拿下!”
四员护卫一拥而上,取了绳索将刘伯温绑住,后者口中大呼不服,可惜这会儿黑水军的众位将领都在疗伤,哪怕是与黑水军最为亲近的刘福通也不在场。
胡威这几天吃坏了肚子,没能上战场,这会儿正在邻近盟军大营的茅厕里拉稀,忽地听到刘伯温的惊叫声,心下大急,一泡翔还没解决利索就提了裤子冲进大帐。
两名守卫胡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赶紧出手相阻,胡威心系刘伯温的安危也不跟他们客气,两掌拍出将二人打倒在地。
“谁敢动我家军师?”他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韩山童的四名护卫正要缚住刘伯温,一惊之下手中脱力,刘伯温趁机挣脱开来。
可是,还没等他对胡威说几句感激的话,眉头忽地一皱,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其实不止是刘伯温,满屋子的人都有不适的反应,有几个胃口浅的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大胆胡威,这里是盟军高层议事之地,你不过一小小的偏将怎可擅入?”倪文俊自负有几分武力,并不惧怕胡威。
“哪个敢来?”还没等胡威开口,大帐里又多了一个人,身材高大,盔甲上尽是鲜血,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面色阴沉,正是张翠山姗姗来迟。
胡、刘二人一见主帅到了,心下一喜,而正准备跟胡威玩两下子的倪文俊却是面如土色,他身后的四名护卫也被张翠山的气势所慑,唯唯诺诺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军师、胡威,你们先回去休息。”盟军大败,这几个盟军中的首领不去安慰伤员,反而在这里为难刘伯温,张翠山转过头之后,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