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见如故,这场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天黑,华灯初上,张翠山最后还是没喝过张正常,抱着空酒坛子醉态可掬:“老兄,想不到你的酒量也这么好,都快赶上兄弟了!来,咱哥俩再走上一坛!”说罢腿一软,异常华丽地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张正常虽然也喝了不少,可他却是海量,脸色微红眼神却是依然清醒,非常无语地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张翠山,一声苦笑:“这兄弟倒是对我信任有加,只是酒量差了点,喝成这样也不怕我把他给卖了。我要是把你背到燕王府交给燕师弟处置你可怎么办?”
上前一把扶起茗酊大醉的张翠山负于背上,又到柜台上结了账,他并不知道张翠山的去处,又不方便去向燕赤木打听,折腾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把张翠山送回了纠察院。
安蕾看到烂醉如泥的张翠山,禁不住有些心疼,到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心去责怪张正常了,吃力地把张翠山扶进自己屋里,又是擦脸又是掐人中,可是半点效果也无,这货依旧是半睡不醒,硬拉着安蕾的手不放,嘴里还念叨着:“别走,再喝!”
过不多久终于沉沉睡去,只是安蕾隐约间听到张翠山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却是听不清楚是谁。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安蕾又去厨房准备醒酒汤,一夜未眠。
张翠山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只觉头痛欲裂,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看样子还是一处妙龄少女的闺房,只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重点还是被尿意给憋得难受,胡乱扯了件衣服披上就去找茅厕。
解决了一通之后舒服了不少,这才发现原来是到了纠察院,昨儿的事却是记不太清了,只是依稀记得去找燕赤木的麻烦,却不料和天师教的少教主张正常斗了一场,打完架之后又去喝酒,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三哥,你在茅厕门口傻站着在想什么呢?还有,你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安泰的声音从身后冷不丁地响了起来,倒是吓了正在沉思的张翠山一跳。
“你个臭小子,鬼叫个啥?“张翠山一向尊老爱幼,对这个义弟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当下笑骂了一句。
“咦???!这好像是我姐的衣服哎!怎么会穿在你的身上?莫不是昨天晚上你俩???“安泰的语气愈发的异样起来,多少有点龌龊。
张翠山军政双手抓,已是当朝数一数二的权臣,真要是做了他的姐夫,那可是一万个愿意。安蕾的心思或许能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他这个一母同胞又是自幼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弟弟。
自从张翠山和安蕾二人相识以来,安蕾就一直陪在前者的身边,很少离开,这可是大哥察罕、二哥布诺都不曾有过的福利,一向高冷的安蕾何以对张翠山另眼相看?说二人没有那个意思,打死安泰也不相信。
“胡扯个毛?你姐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你也不怕日后别人戳脊梁骨?“张翠山顾及安蕾的名声,训斥了安泰 一句。
“你要是把她娶了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安泰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张翠山没听太清。
“没什么,我是来告诉你,皇帝陛下有事让你过去一趟。“安泰是替妥欢传信的。
“皇帝找我,那可是要紧事,你赶紧的去我屋里拿件衣服过来!”张翠山催促道。
“慌什么?天又塌不下来,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安蕾进了门,手上还端着一碗汤。
但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到脑后,额头上一颗青春痘若隐若现,透着几分慵懒之意,再配上她那副精致的五官,却是瑕不掩瑜,秀美动人。
“妹子真是贤惠,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了!”张翠山心下感激,不由得赞了一句。
“咱们是兄妹,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安蕾虽然略显疲态,可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一双秀目凝视着张翠山,深情无限。
“说实话我还没尝过妹子的手艺呢。”张翠山接过醒酒汤,手指无意间轻触到安蕾的玉指,后者微微脸红,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的眼里多了几道血丝,神情略带憔悴,显是一夜未睡。
张翠山神经向来大条,咕咚几口喝了安蕾辛苦一夜才做成的醒酒汤,随即被安泰拉着进宫去见妥欢,只留下安蕾孤寂的身影。
******************************************************************************
“爱卿来了就好,上次你跟朕说办商会的事打算何时着手?”妥欢一见张翠山就眉开眼笑起来。
“要说办商会,还得从济南商会说起,话说当时他们倚靠济南府的四大镖局朝各地贩运货物,这才迅速积累起了大笔的资金,如果咱们也办商会的话不妨效仿一二,敢问张侍郎一句,现在咱们的库房里有多少银两可用?“张翠山留意到户部侍郎张昶就站在妥欢的身后。
张昶一听这话面现苦色:“安鲁大人,库房早就空空的了,上次大军开到新河城还是满朝文武凑的钱粮呢!”
“你不说这事我还给忘了,虽然说白手起家也能办起商会,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等到国富民强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不知道微臣上次提出的建议陛下可否采纳?”张翠山曾对妥欢讲过,如今整个大蒙古帝国国穷民困,想靠收税充盈国库基本不是不可能了,全国几个富庶的地区均在农民军的掌控之中,除非出动大军否则根本就夺不回来,而打仗更要花费海量的钱财,国库里又没钱,而且也不符合妥欢走亲民的路钱,这条路基本上是堵死了。
“你是说裁员?那总得有个名头吧?”蒙古帝国亦是采用的三省六部制,各部的官员也是人满为患,就算是聚财也得有个大义才是。
“这个不劳陛下操心,名头臣早就想好了,治国必先治吏,如果朝中的官员多是庸官,帝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可是有几个能做到爱民如子,如果所有的官员都能积极地参与问政,每个人主管几个民生的问题,每件事都能贯彻执行到底,恐怕民生早就得到改善得接近完美了,咱们这回就从尸位素餐的几个家伙身上着手,名头么,就是怠政!”张翠山早有准备。
百姓一年到头没黑没白的辛勤劳作,却是连生计都难维持,而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吏们却是大把银子白拿着,这本身就是不公平,至于说爱民如子简直就是个屁话,他们当中有几个能做得到?
“此事只怕牵连太大,到时候官位不足该如何是好?“妥欢也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不无忧虑地问道,
“好说,臣建议下一步就开科举,为帝国广纳贤才,再制定相关的监督制度,局面自然会好转起来。“张翠山侃侃而谈,天大的事到了他的嘴里似乎都没不是问题。
“好,那就按卿家的意思去办,朕再调给你一支兵马,准你便宜行事!“妥欢亦想成为一代中兴之主,全力支持张翠山。
“朝中怠政者不知凡几,这回国库可有救了。“张昶只关心能不能收上银钱,张翠山敢说敢干,又有妥欢在后面撑腰,这回怠政者怕是要倒血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