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知府衙门的捕快正事不干,可是为虎作伥却是拿手好戏,这个世道毫无道理可言!”安泰本就是个愤青,又被捕快的刀架脖子上,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
“那咱们就得挨上这顿揍么?”张翠山自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挨上一顿板子,只是他脑筋不够灵光,尚未能搞清楚这大元朝官场的规律,是以一时没有出手。
“哥呀,你也是官呐,怕他们作甚?”安泰本就心高气傲,被几个捕快给摁在地上,哪里还容忍得住,伸手扳开一名捕快的朴刀,反手一掌拍了过去。
“扑嗵!”一声,那捕快哪里是安泰的对手,一掌之下应声倒地,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好小子,竟然在公堂上动粗,给本官拿下喽,死活不论!”那陈知府本就有意偏袒燕少,现在安泰再这么一反抗更是有了充足的理由,末了一句竟是带着几分想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兀那小子,还不束手就擒,也省得官爷多费力气!”身材魁梧的总捕头抬起粗壮的手臂,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就朝着安泰摁了过去。
秃头捕头的一双手掌奇大,上面布满了老茧,显然是修习过一种威力不俗的外家掌力,常年在大都办案,无论是哪位毛贼,只要这只铁掌一出,无不如意,满拟一招就能将安泰给拿下。
安泰哪里会惧他,运足功力亦是伸出一只手掌迎上了去,两股掌力相较,安泰连退数步,脸色惨白,他的一身功夫都在枪上,掌上功夫远远不及,竟是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秃头捕头一招得手,更见得意,又是一掌攻出,安泰还未回过气来,哪里还能阻拦,眼见就要被他一掌给拍趴下,秃头捕头忽觉身后一股压力传来,急忙闪身相避,却是却是晚了一步,被来人一掌扫过,跌跌撞撞地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心下不由大骇。
凝神一看,竟是与安泰一起被捕的包头青年,后者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捕头就敢动我的兄弟,看来你还没死过。”
秃头捕头还道自己只是被张翠山偷袭得手,心下却是并未将其放在心上,闻言大怒,狂笑一声道:“好狂妄的小子,在背后偷袭尝了点甜头就敢小视你家秃爷,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且吃你爷爷一刀!”
啷的一声抽出腰中的朴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乌光,看得出秃头也是下过几年功夫的。
“当!”秃头眼中带着一股杀机,朴刀高高举起,朝着张翠山当头砍下,张翠山也不客气,立手成刀迎上,一击之下竟是将朴刀给磕了个不小的豁儿口。
秃头只觉虎口处剧震,手臂一阵酸麻, 一时之间竟是无力提刀再砍,张翠山一个虎步踏上,朝着他的小腹狠狠地招呼了过去,呼呼两拳将秃头打得离地而起,在半空中喷出数道血箭,落地后昏迷不醒。
“还有没有?”所有的差役都被张翠山、安泰二人打倒,滚了一地葫芦,燕少爷躲避不及,也被踢了几脚,这下也老实了,窝在一角也个声儿都不敢再出。
陈知府见这二位杀神竟然在公堂上大打出手,又看着张翠山咧着大嘴笑吟吟地朝自己走来,心下一惊,颤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老子也是当官的好不好,这位年兄,你平时就是这么审案子的么?” 张翠山对元朝的官制不太清楚,听安泰说这位陈知府是从三品,还以为和自己是平级,连年兄也叫了出来。
陈知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包头青年虽是年轻,可是口气大得不一般,跟自己讲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他能坐到这个位子,眼前见识自是不少,当下就看了一点儿端倪,这才试探着问道: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张翠山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自己昭武大将军的令牌,拍到陈知府的面前。
“原来是昭武大将军当面,下官多有不知,还请将军恕罪!”陈知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位还是皇帝亲封的大将军,正三品,比自己高了足足一级。
布诺和安蕾本想硬闯公堂,可是看到这幕才放下心来,看来张翠山已经完全镇慑住了陈知府。
“陈知府不用客气,本将军也没怪你,只是这个纨绔子弟去了人家酒店也不正儿八经吃饭,还打上人家掌柜闺女的主意,这种人渣你说该怎么处理?”在这个不公平的世道下,张翠山也唯有以势压人。
“将军有所不知,这位燕少爷和燕王关系不浅,本府虽然身为一地父母官,可是想要对他用刑还是有些不妥。”既然同朝为官,陈知府也就不再虚的,而是向张翠山道出了其中的利害。
“燕王是燕王,这混小子是混小子,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这两者又岂可混为一谈?你说怎么罚他吧?”张翠山并不买燕王的帐。
“将军莫不是初入朝为官,尚不知燕王是何等人物?”陈知府哪里见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还整出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可事实上别说王子了,稍有点权力就跟庶民拉开了距离,别说犯点事了,就算是当街杀人也没见谁偿过命。
“本将知道,不就是燕赤木么!前些日子从新河回来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了,本将还抢了他一处生意,新河赌坊听说过么?”张翠山也不藏私,当自己的英雄壮举透露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年轻人!”陈知府身为燕王一系的主要人物,哪里会不清楚此事,燕王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奈何伯颜不得,两系人马如今已是水火不容。
“既是安鲁将军当面,那下官就给你个面子,燕图肆意欺凌良善,又拒不伏法,冒犯上官,依大元律,当判有期徒刑一个月,念其是贵族出身,刑罚减半,自即日起收监半月,当堂执行!”陈知府本想将燕图所犯之过推搪过去,哪知张翠山更不好惹这才勉强不痛不痒地下了判决令。
“才十五天,是不是太少了点?要不要再痛打一百大板?”张翠山虽是不通大元律,可是也觉得所判太过轻松,皱着眉头以示不满。
“下官这可是按律法来的,毫无偏私。”陈知府瞪着眼睛说瞎话,纯粹是欺负张翠山是个法盲,贵族犯法减半这一套就是出自他口,身为燕王一系的人马,自然对自己人优厚。
“是吗?”张翠山也想找个明白人问问,可是安泰大字识不得几个,布诺和安蕾也只是军营出身,哪里懂什么律法?
“大人,民女有冤,要状告燕图帖木尔!”正在张翠山为难的时候,苦主陈小姐忽地跪倒,匍匐向上,声泪俱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