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当家,此战我军杀敌一万五,共俘获士兵七千九百二十三人,战马六千匹,甲胄无数,我方战死一百余二等后,特种营伤三人,骑兵折损十二人。”打扫战场之后,于洋将双方的战斗结果迅速作出统计,向张翠山作了汇报。
“粮食呢?”张翠山的听出了其中的破绽。
“没多余的粮食!或许是韩宏柱以为能够迅速打完这场仗,没多作准备吧。”于洋猜测道,殊不知这正是韩宏柱当初最为真实的想法。
“程大哥,你先从俘虏中间挑选出五千套督卫军的服装,再配上他们的战马,反攻总督府的时刻到了!”首战大胜,张翠山甚是欣慰,遂下了第二条战令,攻打总督府。
“好咧。”程峰躬身接令,一身战甲叮当作响。
“别忘了我的话,活捉刘基,当个事啊!”张翠山又特别叮嘱了一句,程峰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心道大当家的今日怎地这般婆妈,不就是个幕僚嘛!
出了大帐,张翠山带着唐文超和于洋去了俘虏营。
“俘虏大多是汉人,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战力虽然一般,却对韩宏柱很是忠心,大当家的可是想着收编他们?”李善长负责收编俘虏,见张翠山到了,就简单地作了个介绍。
“善长啊,这情形和当年的济南府卫营何其想像!”张翠山显是又忆起了旧事。
“大当家的意思是????”李善长本想说是收编,可又摸不透张翠山的想法。
“就按以前的规矩办吧,自愿加入的,只要身体合格,年龄在十八到三十五之间,可以作为新兵进行集训。”张翠山说完就走,片刻功夫之后就到了兵器房。
只见数之不尽的兵器横陈在库房中间,两万人马吃饭的家伙堆集成了一座小山。
“这些铁疙瘩弃之可惜,用的话怕是没有哪个营会稀罕啊!”于洋看着一堆破铜烂铁发愁。
“通知段默,将这些兵器全部回炉,现在兄弟们的胃口也被养叼了,这些破烂玩艺就算白给他们也不稀罕。”
是夜,程峰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济宁府城外。
“来者何人?”城门上正在巡视的丘八队长高声喝问。
“快开城门,我乃韩宏柱将军麾下副将曹阁,奉韩将军令,有紧急军情向总督大人禀报!”程峰虽然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可一点也不含糊。
曹阁虽已死于乱军之中,程峰根本就没跟此人照过面,可这个名头却还是用上了。
“原来是曹将军,莫不是征战济南已经大获全胜?”城上的丘八队长语气顿时变得恭敬起来,副将比起城门队长,高出好几级呢。
“不错,济南军虽是悍通,又怎及得本将亲手所训的骑兵厉害,战斗打响不过三个时辰,整个济南府就成了咱们的地盘。”程峰傲然答道。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可是城门队长却误以为督卫军已经攻克济南府,当下喜不自禁,下令打开城门。
深更半夜,虽有火把照明,却也只能勉强看个人影,督卫军传来大捷的消息,这货只顾得高兴,也没有深想,城门吱拉一声打了开来。
见黑水军的骑兵队伍严整,城门队长心里一阵嘀咕:这帮丘八们不过是打了一场硬仗竟然就有这么大的进步,真是一支强军。
“兄弟们,随我杀!”城门大开,程峰立时露出了獠牙,鬼头刀挥出,将开门的丘八一刀斩成两段。
“曹将军,你这是?”城门队长巴巴地下来开门,哪里知道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刀锋,话未说完,一缕亡魂就悠悠地飘到地府报到去了。
守城的丘八不过几十人,被五千精兵一通砍杀,济宁府易帜。
“传令官,放烟花!”
“程将军,现在又不是过年,点烟花干啥?”一个楞头青丘八护卫不明就里。
“真是个呆瓜!”程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既是诈开了济宁府,自然要给张翠山一个信号。
“唐文超,给你留一千精兵接收城防,郭子兴、胡威带三千人马去督卫营,剩下的人随本将去总督府!”程峰迅速地作了安排,一马当先,率着一千骑兵朝着总督府的方向杀去。
济宁城易主,郭子兴轻而易举地取得了整个城市的地图,摊开一看,原来督卫营竟是设地城内,冷冷一笑道:“思密达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督卫军本是保民之用,却是用在自家身上,看我不整个端了他去!”
督卫营距离城门不过三里路,郭子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一箭就将站岗的哨兵射死,三千骑兵一齐杀入,整个督卫营登时大乱。
几千号人正在睡梦之中,仓促之间哪里还顾得抵挡,坐镇的副将陆一被马蹄声惊醒,刚跑出营帐就被胡威一刀斩首,许多丘八甚至还在睡梦中就丢了脑袋。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督卫营死了两千余人,逃走几百,剩下的全部丢了兵器,跪地请降。
与此同时,程峰带兵也到了总督府。
总督府防卫森严,单是巡逻士兵的数量就有数十人,论规格竟是远远超过了督卫营。
骑兵的动静极大,总督府里早就有人觉察到了,大门紧闭,墙头上冒出几十个人头,张弓搭箭就往外射。
骑兵营猝不及防,竟有十几人被射于马下。
程峰见状大怒,摸出腰后面的破山弩上去就是一梭子,将弓箭手射得躲到墙下不敢再露头。
“娘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抵抗,兄弟们,对这帮兔崽子不用手软,老子现在下令,不留俘虏。”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十三个骑兵,双眼通红地下了必杀令。
说罢朝着总督大门冲去,鬼头刀在半空中舞得虎虎生风,程峰这是要刀劈铁门。
骑兵营的队长也没闲着,按照平时训练的节奏按部就班。
“第一队,包围整座总督府!”
“第二队,弩箭冲击!”
“第三队,下马后远弓近枪。”
外面打的是热火朝天,总督府里也是一片狼藉,一些下人和思密达的姨太见大势已去,包了行李就朝外跑,思密达在一旁瞅着心生厌恶,喊了一队士兵将其斩杀。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得到兵败消息之后的思密达暴跳如雷。
也难怪他如此郁闷,之前去济南府被张翠山留下几十护卫,下官胆敢扣押上官的私兵本来就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可更令他郁闷的是引以为傲的两万多督卫军竟是被张翠山摧枯拉朽般击溃,连号称打遍山东无敌手的韩宏柱也战死当场,现在人家反打上门来了,岂不令思密达火冒三丈。
刘基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轻声道:“总督大人,如今护卫不过两百余人,怕是挡不住如狼似虎的济南军,大人不妨稍作隐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以大局为重。”
“什么大局?他们既然敢攻打总督府,摆明了就是公然造反,又怎会给我活命的机会?”
“伯温,你有大才,若是被乱军杀死太可惜了,不发留待有用之身,日后东山再起,为老夫报仇。”思密达让刘基扮成下人逃出去。
“大人待伯温甚厚,危险之际,伯温怎能独自逃生?”刘基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感动。
思密达虽然心狠手辣,又贪婪无度,却对手下的能臣颇为爱护。
“但教黄某有一口气在,决不容叛军动大人和师爷一根毫毛。”一个卷毛大汉慨然道了一声,转身拎起一柄紫金锤出去拒敌。
“黄统领小心。”思密达和刘基异口同声道。
程峰双手高举六十余斤重的鬼头刀,发一声喊,一刀狠狠地劈向了大门。
总督大门是纯镔铁所制,两丈来高,半尺多厚,纵是比起济宁的城门也不遑多让。程峰虽然力大无穷,但大门也只是晃了一晃而已。
“我还不信邪了!”程峰翻身上马,待得距离不过十来丈的时候突地加速,人借马力,全力一刀劈下。
“轰隆”一声,两丈高的大门再也禁不住他这股巨力的冲击,轰然倒塌。数百丘八跟着程峰冲进大院。
正在此时,黄雷手执一对紫金锤,带着两百多名督卫军杀了出来。
双方的军服一致,可是黄雷却不认识程峰,马上就猜到这是敌人易装而来,提锤一指:“就是这帮叛军,给我杀!”
护卫军提刀一拥而上,程峰单臂狠狠地朝下一挥,高声喝道:“发射!”身后几十名特种营士兵掏出破山弩就是一阵招呼。
三轮箭射完,地上已是倒了百余名护卫,双方已然冲到一处,展开了近战。
黄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高举双锤,朝着程峰狠狠地砸了下来。
见敌将来势凶猛,程峰横刀相迎,刀锤相交,二人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这一番较力竟是不相上下。
黄雷自负力大无穷,连韩宏柱都不放在眼里,哪知遇到一个叛军的头目就在此等功力,心下顿时一惊。
程峰虽然外家功夫不凡,可这些年在张翠山的光环掩盖之下早就养成了遇敌不慌的大条心态,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单挑察罕。
“再来!”程峰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掌,双手握刀,一记力劈华山当头罩下。
黄雷不敢怠慢,双锤交叉,用全力抵了上去,这一回合又是不分秋色。
二人一来一往如同打铁般一场恶战,周围三丈之内再无人影,非是刀风锤影厉害,实是这二位力道非人,每一次兵刃交接都刺耳无比,令人难以忍受。
斗到五十余合,程峰已然看透黄雷的套路,这小子就是仗着一股狠劲,不怕跟自己以伤换伤,力气又大这才坚持到现在。
再斗二十合,程峰渐渐占了上风,鬼头刀越使越快,瞻之在前忽之在后,黄雷则是越斗心下越凉,此人功夫竟是如此之高,再打下去必败无疑,总督府又怎能守得住?
他到了这一刻还在想着维护思密达的安危,实是忠义。
程峰再次一刀劈出紧接着又是一撩,黄雷光顾挡上路的了,下面这一路避之不及,自胸腔到大腿中招,鲜血飙了一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