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侧头看了一眼墨东流,这事儿还要问他,她本对皇后如何没有太大兴趣,墨东流倒是多了一点古怪。
墨东流道:"许久不见,前来拜访。"
墨临风笑道:"皇后好似与国师不熟,国师为何要来拜访她?"
他的眼神之中藏着一点试探和怀疑,歪着头带着浅笑看着墨东流。
温遥越发觉得这五皇子不像是平日里看到的那样傻白甜,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目光:"是我要来的,国师陪我。"
"你?"
墨临风将所有情绪收敛,眉眼间情绪柔和:"你将皇后毁容的事情,已经足够让皇上盛怒了,再加上不久前皇后还发了疯,若是这件事被父皇知道,他又该生气了。"
他靠在椅子上长吁短叹,那边有人将搜查的状况禀报给了墨临风:"五皇子,这边并没有查到什么异样。"
墨临风侧眸:"不用查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没事。"
那些人知道现在应该听谁的,一个个立刻转身离开,他刚想让温遥也一同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点动静。
墨东流转过身看向里面,皇后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她神色苍白妆容狼狈,整个人看起来都凄惨无比。
她眼神之中划过一道迷茫之色,抬起头看到不远处镜子里自己的脸,吓的惊声尖叫了一声。
"来人,来人啊!"
皇后并没有那么脆弱,被眼前的情况吓的直接晕过去。
墨临风看了温遥一眼,推着轮椅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对温遥说:"你先不要过去,就在这里等着,小心皇后受到刺激。"
温遥摊了摊手:"那好吧。"
墨东流跟着墨临风走进门,温遥掀开一点窗缝,透着光看到屋子里面的景象。
皇后看见墨临风,眉头顿时一皱:"临风,你来本宫这里干什么,本宫的下人呢?不对,这里不是本宫的寝殿,究竟是哪儿,你们对本宫做了什么,本宫现在就要回去!"
她站起身就要走,可头一晕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她抓住了旁边的床帐,勉强维持住了身形,保持住了自己皇后的威严。
墨临风眯起双眼,看的出皇后对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皇后,这里是冷香宫,您疯了以后,皇上就将您安排在了这里。"
皇后面色一变:"本宫疯了?什么时候!"
她瞪大双眼,扫了一眼四周的摆设,此地陈设破烂不堪,简直惨不忍睹。
浑身一震发冷,皇后轻轻揉着额头,一双眸子微微闪烁着。
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下一刻就想到了什么:"当初安雪也被人设计疯癫过,这次,是不是有人暗害本宫?对了,一定是温遥做的,除了她没人能做得到!"
温遥站在窗外对着些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只感觉自己冤枉至极。
这几个月她连皇宫都没进过,皇后却将脏水泼到她身上,还真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深仇大恨。
温遥倒是觉得就让皇后那么疯癫挺好的,也不知道墨东流为何要她醒过来。
墨临风刚想解释,墨东流忽然走到床边,好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抓住了皇后的头发。
皇后吃痛惨叫了一声,发现抓自己的是个带着铁面具的男人,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眼熟。
"西夏国师?你要干什么,放开本宫,来人啊快来人!"
她现在除了会喊来人,也没别的能耐了。
墨临风好心提醒:"刚刚这边的下人都被我遣散了,可能就算皇后娘娘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皇后盯着墨临风,眼神之中多了一点怒色:"没想到你也和温遥那小贱人是一伙的。"
事到如今她还嘴硬,墨东流面上有些不喜,再次用力。
他可没将皇后当成什么女人,将她弄醒也不是为了照顾她情绪的,而是有问题要问。
"劳烦五皇子出去一下,本国师有一点私事要问皇后。"
墨临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出去?"
墨东流神色未变的点了点头。
墨临风沉默了片刻,好似发现了什么,这才笑着转动轮椅转身出了门。
他一抬头看到门口守着的温遥,嘴角含笑道:"遥儿你过来,我也有些问题向你请教,就比如那个云家主的。"
温遥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个两个的都要瞒着旁人,她迈步随着墨临风坐在院子里,眼底情绪闪动。
"墨临风,你怎么这么听话,他让你出来就出来?"
墨临风勾起唇角:"不出来又能怎样,我这伤残人士,打又打不过,骂他还有你护着。"
温遥浅浅一笑:"你是猜到什么了吧。"
墨临风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扶手旁边,一脸洋洋得意:"那是自然,一看就是你亲爹。"
温遥:"..."
刚才说墨临风聪明的话,就当她没说过。
两人随意说了些云山上的事,墨临风也打定了主意要去一趟,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拖一天就少一天,早晚也要去碰碰运气。
墨东流从皇后的冷香宫内走出来,他目光落在温遥身上,凤眸内多了一点笑意:"事情办完了,走吧。"
温遥诧异道:"那皇后呢?"
墨东流抬起眉眼:"之前什么样,自然现在就什么样。"
毕竟除了墨临风,根本无人知晓皇后醒来过,温遥瞪大双眼,这人不会把那银针又给扎回去了吧。
"遥儿,时辰不早了,不回公主府吗?"
温遥这才应声,两人上了马车直接回到公主府,公主府果然如皇上所言,已经提前打扫干净。
她站在门口,回转身看了一眼东王府,那上面还贴着封条,院子里已经被杂草覆盖,一片萧瑟。
暗中唏嘘了一声,她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皇上特意安排了不少下人,这些人一看到温遥立刻全部走出来夹道相迎。
"恭迎公主殿下!"
齐刷刷的声音在温遥耳边回荡,然而短短三个月的离开,再次回到这里却恍若隔世。
温遥心情之内多了一抹感慨之意,她轻轻蹙着眉头向着里面走去。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
柳如月柔柔的笑着过来拉温遥的手:"我听闻你回来,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了。"
温遥见她鼻尖上沾满面粉,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不禁笑道:"你还给我准备了好吃的?"
"不是怕你回来饿,这些下人可没我这么周到,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就在锅里闷着呢。"
她拉着温遥进了客堂,果然桌子上摆了几道菜,虽然品相一般,不过味道好闻。
柳如月笑道:"边境的事情我都听祖母说了,怪担心你的,只可惜我在柳家出不去,没办法找你一起玩。"
她毕竟是个侯府的千金小姐,温遥也知道她的立场,今日这一场欢迎宴保藏了她的细腻心思,她很感动。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你就明白了。"
柳如月却十分敞快:"就算你说了我也不明白,对我来说,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恩人,便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一些小事还是能帮你做到的。"
她将饭菜盛好放在她面前,又看了一眼墨东流,恭敬的给他行礼:"见过国师。"
温遥拉她坐下:"不用拘谨,国师也不是什么特别严肃的人,不计较这些的。"
"那就太好了。"
柳如月坐在温遥旁边和温遥说了不少闲话,她知道温遥想听什么,将她离开这几个月,她所了解到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我爹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才会出兵的,那天他们在房间之中会面,我亲耳听到了这些。"
"我祖母知道这件事以后很生气,觉得爹太心急了,柳家虽然有些落寞了,可也不到背叛皇上随便站位的时候。"
她扒拉了两口饭,眉眼之中满是忧愁:"祖母还说,若是这次爹失败了,将来二皇子没有顺利登基,那我柳家就危险了,这次的事情将是我爹的一个把柄,随便说很么时候提起来,就要被杀头了。"
温遥听到此处,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你倒是不用担心了,皇上已经下令,让你父亲告老还乡,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儿..."
柳侯爷终究是柳如月的父亲,她这么暗中就将其打压了,让柳如月没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心里还多少有些愧疚。
但是听她的意思,她根本不满柳侯爷所做的一切,将来没准会连累家人。
"真的?"
"你留在公主府一下午,应该没听到,待会儿回去以后肯定就清楚了。"
柳如月脸上满是笑容,又恢复了刚刚那灵动的模样:"遥儿,这事儿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样一来,我不是侯府之女,那和周家的婚事应该也会作罢,你可是帮着我一下子解决了两件人生大事。"
她语气有些激动欣喜,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确实遮掩不了,她放下碗筷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温遥犹豫了一下:"你高兴,怕是你爹会不高兴,他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又听到你一下午就来给我接风洗尘,这会儿回去也要撞枪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