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骆涯被曲红莲牵着手离开监牢,屋顶上他没能见到那位双臂抱膝,一脸忧愁地看向夜空的少女。
离开了衙门,两人一路拐回了孙府。孙骆涯陪着曲红莲回到她的院落之外,便告辞离去。后者也没出声挽留。
孙骆涯回到自己的屋中,脱掉了靴子,宽衣入睡。
一天一夜的融合与炼化劲气,使得他的精神消耗巨大,先前坐在监牢中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萎靡的,意识也有些迷糊。
睡了一宿,一觉到天明。
难得的,孙骆涯是在日上三竿之后醒转。
醒来时,他在床上侧了侧身,刚巧见到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正一手托着后脑,一脸打量地看着他。
女子一袭淡蓝色低胸长裙,裸露在外的饱满胸脯上悬挂着一枚以红绳系结着的羊脂圆玉。
此玉乃聚灵玉佩,有聚纳天地灵气的效用。
孙骆涯见到来人,也未如何吃惊,倒是习以为然地伸手掐了把女子的白皙脸颊,一脸的胶原蛋白,顺滑柔嫩,手感极好。
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孙雅儿伸出白皙小手拍开自家公子的爪子,柔声答复道:“巳时。”
孙骆涯悻悻然收回手,把头埋在眼前女子的胸上,闻着雅儿姐独有的苹果味体香,感受着胸脯所传来的酥软触感,孙骆涯粗鲁地用脸颊在她的胸脯上磨蹭了几个来回。
“真香,真想吃了你。”他小声低吟道。
孙雅儿伸出小手怀抱住公子的后脑,手臂微微发力,将他的脸颊往自己的胸脯上埋进了几分,嗓音妩媚道:“那公子便吃了雅儿吧……嘤……”
话音刚落,孙雅儿便娇吟一声,俏脸绯红。
孙骆涯一把将这位身段愈发诱人的女子按压在床板上,整张脸埋在她的胸脯上,张嘴便在白花花的嫩肉上啃咬开来。
他很粗鲁。
粗鲁的像头野兽。
可孙雅儿不在乎。
她两腮绯红,心神陶醉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她觉着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
两人一阵颠鸾倒凤之后,各自光溜着身子,浑身汗水浸透。
孙骆涯趴在孙雅儿的柔软娇躯上,用细弱蚊吟的微妙嗓音,说了三个字。
后者脸颊红润地看着身上的男子,不置一词,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男子的发丝,眼神之中满是爱意。
————
七天后,鹰山城孙府之中,举办了一场婚礼。
按照老孙家的规矩,不论是婚礼葬礼或是祭祀拜神等一切事务,一切从简。
孙府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景象。
只是当天清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孙府大门就被贴上了喜庆的字帖与对联。大红灯笼与大红丝绸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府内上下,一切丫鬟仆从一夜未睡,早早的操办起来。
孙骆涯与孙雅儿衣装大红,一人乌纱绛袍,一人凤冠霞帔,好不气象。
参加二人婚礼的,除了孙希平、曲红莲之外,还有魔教总坛的左右护法、三大长老在内的,以及肖汉、子兔之流的孙希平直系死士。就连常年奔波在外,很少待在角鹰山的苍狼卫,也都在几天前尽数赶回了山上,参加他们少主的婚礼。
而外来宾客,有幽州料事斎的斎主万事通,药王山山主覃溪山,以及鹰山城唯一一位打铁匠。孙骆涯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那位身体精壮的打铁匠,姓张。
婚礼一切从简,这是孙家的规矩。
当年大唐王朝凤麟长公主虽然是被孙希平风风光光的从京城大内皇宫中接走,可出了京城的城门,他们便转乘了一辆看上去较为普通的马车。至于这位凤麟长公主的嫁妆,则是由魔教教主的直系死士一路护送到角鹰山。
夫妻二人,回到了角鹰山。在当时还没有鹰山城这么个说法,因为当时的角鹰山上就只有一座府邸,那便是孙府。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如同现今这般,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鞭炮齐鸣,只是安安静静地拜了堂。说起来,当年魔教教主与大唐长公主的婚礼,比起今日孙骆涯与孙雅儿的婚礼,还要冷清许多。
当时参加的婚礼,就只有大唐皇帝李芝高,以及皇子李汉之、太平公主李玉婵。
就连皇后娘娘,也未曾来到角鹰山。
那个时候,孙希平的结拜兄弟已经东走西散,魔教角鹰山正在武林如日中天,成为正道武林的众矢之的。
为了避嫌,皇宫不得不做出取舍。
京城之中,李芝高更是用官府军队封锁了一切消息。
对外只是宣称,凤麟长公主下嫁给了一位江湖人。
可当时没人能够想到,那位堂堂大唐凤麟长公主,竟然下嫁给了一位魔教教主。
当时的老唐王李芝高,虽然坐在了主位上,可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孙希平看。
要知道,堂堂一位大唐王朝的长公主出嫁,结果在娘家的地盘倒是风风光光的,可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反而低调冷清了起来。
当今世上,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嫁时风风光光的?
李芝高身为大唐皇帝,自然是要风光无限。
可他最疼自己宝贝女儿的话了,也不想让自己宝贝女儿在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里与他生气。所以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怨怒之气,一脸不爽地看着那个消瘦汉子给他磕头,后来还一脸不情愿地喝下了那汉子煮的满是茶渣的苦涩茶水。
即使这茶水再难以下咽,可碍于女儿的情面,李芝高仍是硬着头皮喝了下来。
要知道,以前孙希平煮的茶比起现在,更是上不得台面,当时就给李芝高苦的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这倒是让随行的两位皇子公主心里偷乐不已。
这一日,万事通老爷子担任婚礼的支持人。
他以沙哑的嗓音连连高喝。
孙雅儿与孙骆涯这对新人,则是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后才夫妻对拜。
这一幕,看得主位上的孙希平一脸恍惚。
犹记年少当年,他也曾与一人这般行礼对拜。
那一年,他正年少,她正芳华。
那一年,他们这对新人在夫妻对拜时相互磕碰了一下头顶,结果那位身材苗条的女子,掀起红巾一角,对面前的男子嫣然一笑。
而那位身形消瘦的汉子呢,却是对那位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憨憨一笑。
红烛高燃,烛焰熏眼。
今年才不过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潸然泪下。
他犹记得,当年从京城返回角鹰山的途中,他在马车上,轻轻握着女子的手,对她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而那位笑起来便是这世上最美好风景的女子,只是摇摇头,说了“没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