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回来了,且怒火也似是消失了,但这事还不算是结束。
隔天清晨,沈涟就被早早揪了起来,打着哈欠洗漱,再与赫连懿一道用早膳。
席间赫连懿多次有意无意看向沈涟,每一次都令她心尖一颤。
“你是不是有话与本宫说?”
沈涟郑重点头,“的确是有一件事。”
两人朝着书房走去,赫连懿腿长,两步顶沈涟三步。
“就那天那件事,我也明白是个意外,我不该太在意。”
沈涟说着,脸上有点发热,没一会就红了,母胎单身这么多年,还没谈过恋爱就失了身,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她摸摸鼻子,“殿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反正我也吃了药。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赫连懿早就沉了脸,唇边一抹冷笑,“好一个跟以前一样,你当本宫是个随意至极之人?”
“这当然不是!”沈涟着急解释,有点口胡,“就、就是我之前太在意,才会导致殿下不高兴。其实想想,都成了亲了,也不必介怀……咳咳,总之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保证!”
她说得混乱, 脑子也是乱糟糟的,没一会整张脸都红了,头几乎是低到了地板去。
赫连懿却是听得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你让本宫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混账话?”
沈涟怔然,一抬眼,才发觉赫连懿又是满脸怒火。
怎么就是混账话了?
“沈涟!你就是存心要气死本宫!”赫连懿面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绿眸似是隐藏着什么风暴。
若是再说错一个字,沈涟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但她似乎是猜测错了,又被这么怒吼一顿,更是慌乱不已,身体都有些发抖,脸色煞白煞白的,脑子根本就死机了。
等回过神来,赫连懿早就不见踪影,这偌大的花厅,显得更是空旷。
“殿下好像很生气?驸马到底是说了什么?”青翼饶有兴致问起。
似乎沈涟惹得沈赫连懿生气他就高兴似的。
沈涟窝在静亭的角落,毫无生气,“也没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生气了。”
这话说得委屈,青翼幸灾乐祸,“殿下的心思缜密,你这个脑袋怎么可能想得明白。”
若是以往,听到这么一句损话,沈涟早就要与青翼大战三百回合,可这次就只是有气无力叹了口气。
“这什么都不说,我若是还能够明白,我还需要在这?”沈涟抱怨。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抬眼,“青翼,你怎么会武功?”
她似乎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但又想不起来。
青翼白了她一眼,“我学了就会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会……”
谢予看了他一眼,青翼立即闭嘴,有点心虚转了头。
此时那一股诡异之感又冒出来了,沈涟打量他们,而男宠们也都时不时看她一眼。
与其说这些是赫连懿的男宠,倒不如说是客卿,之前还不知道赫连懿是男子,还觉得这个帝姬着实是……开放了些。
但,若是赫连懿是男的,也不是搞基。
那么他费尽心思都要养着这么一群“男宠”,就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
只怕不尽然。
沈涟再一联想,那日遇刺,青翼以及谢予的身手都不错,且就连赫连懿本身也都是不弱。
也就是说,赫连懿其实养着这一群“男宠”也是有用处。
沈涟眼中冒出精光,她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
“你们,其实真实的身份是客卿吧?”
这话一出,整个静亭变得死寂一般,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得到。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涟身上,却是没人回答。
谢予淡淡一笑:“怎么突然就说这个,殿下给我们什么身份,我们就是什么身份,仅此而已。”
沈涟与他对视,总感觉谢予这话是话中有话。
他们都是被赫连懿聚集在一起,夸张来说,身心都是属于赫连懿,那么不就是赫连懿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沈涟的手抖了抖,是了,她怎么就突然多管闲事了?!
赫连懿隐瞒真实性别这件事就是最大的机密,一旦曝光,别说是她,就连赫连懿恐怕都要遭遇不测……她现在还好好活着就是赫连懿对她的赦免。
想通了,沈涟勉强回以一笑,“是我想太多了,我去看看殿下是否回来了。”
逃离静亭,沈涟的心也就无法安定下来。
这种脑袋一直悬在刀口之上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就连选择的权利其实都是没有的。
而她离去之后,静亭之中好一会才有人说话。
“这驸马,难得聪明了一回。”
青翼不以为意,“还不是猪脑袋,想都没想就说出来,这是可以随便说的?”
谢予道:“但,驸马依旧好好活着,且给我们下达要保护好驸马的命令,这就是回答。”
青翼沉默了。
以往,别说是有人惹怒赫连懿,就连接近一点,都会在某一天消失。
而今的沈涟,却是在赫连懿盛怒之下,还好好的。
这多稀奇!
“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呆在殿下身边,多留些时日,也未为不可。”宋柯含笑道。
谢予慢慢点头,“倒也是,殿下孤独太久了,也是时候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就算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也罢。”
忽然,有笑声传来,众人一看,却是那方圣北不知何时到了一旁,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多少。
方圣北靠在那栏杆上吃果子,“你们呐,就是肤浅!这么显浅都看不明白,啧啧!”
众人虚心听着。
他翻身下来,咬了一口果子,“这驸马还有用,殿下自然不会动她,我研究药物这么多年,也都没能彻底根治殿下的顽疾,不过最近好了一些,这婚事说是冲喜也不为过。”
听到这,谢予慢慢移开了目光,找了借口离开。
方圣北拉住他,“别走啊,我还没讲完。你们是没见到,殿下现在也就离开了几天,病情恶化,但回来之后又稳定了,这驸马,可不就是殿下的良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