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听到郑大夫谦卑的如此说,不禁为眼前的老前辈也竖起了赞扬之心,“郑大夫客气,郑大夫一直在杀场,从未失手,这一点奴家是比不得的。就目前来说,更因为奴家的身份和不得已只能瞧着,哎,奴家看郑大夫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啊?”
郑大夫知晓蒙烈对幽梦的猜疑,自己虽然一直监督幽梦的药草,但真的没有查验出药材之中有什么问题,依照药方子来看更不会给蒙烈带来什么麻烦,只是碍于身份和一直以来的事情,郑大夫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于是他微微拱手,就要告辞。面对说谎,郑大夫向来不是拿手的事情。
“哎,郑大夫,为何急着走?你我都是学医者,奴家最近正在为一件事发愁,还希望郑大夫能够给与一些建议。”
郑大夫的脚已经垮了出去,可还是听到要探讨医学而将步子收了回来,“姑娘既然这么相信老朽,不妨说一说。”
幽梦先是一乐,而后从袖子里拿了一样东西,郑大夫一看,当下有了意见,只是幽梦这样厉害的医术难道不理解这样做的好处吗?郑大夫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幽梦,瞧她真是一脸的不明,又将心思放下了,主动问她,“幽梦姑娘,这样放在一起一同服下会给人造成腹泻,不过轻微,最主要会给病人带来麻醉的效果。所以在每次给伤兵诊治的时候都会用到,不过要把握好计量。”
幽梦点点头,将药方子收了起来,想了想凑近郑大夫说,“郑大夫,我知晓您是好人,奴家在王府时日不少,您该瞧出我从未有过要害王爷的心,不知王妃娘娘是否嫉妒奴家一直陪伴在王爷身边的缘故,反复阻挠奴家给王爷诊治,您该清楚,王爷的毒伤痕眼中,这么长时间奴家用尽了方子都没能彻底将王爷体内的毒解了去,奴家也甚至担忧。但奴家以性命做保,绝对不会对王爷有任何二心。如今王爷将奴家幽禁在此,奴家十分担心王爷的病症,不知……”
郑大夫瞧着幽梦的脸色和那双带着泪水的眼睛,一时间也心软起来。
对于夏妤一直所说的药浴中有毒一事,他最开始也怀疑夏妤是否在从中作梗,因为最开始夏妤来这里蒙烈曾几次想要杀害夏妤,夏妤岂能不顾前嫌不顾一切的要救蒙烈?尽管郑大夫知道那个时候有些小人之心,可也不得不防,蒙烈的命最重要。
但是经过几次接触,他发现夏妤或许真的发现了自己也未查到的什么事情,所以他不能妄下判断,但终究这件事还需要蒙烈做主,如今幽梦就被幽禁在这里,他不能插手此事,不然会出现事端,眼下他只管照顾好夏妤和蒙烈最重要。
郑大夫考虑再三,还是说,“幽梦姑娘,老朽资质不高,尽管跟随王爷多年可也不过都是些皮毛的小伤,对于毒性没有研究,自然帮不到幽梦姑娘。啊,那边还有事,老朽这就告辞了……”
郑大夫提着长袍就要走。
幽梦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机会岂能放过,不管因为什么缘由她都要试一试,于是又说,“哎,郑大夫,我也是为了王妃娘娘好,皆是属于善意。我更想为自己开脱罪名,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歪,我要自证清白,可眼下我出不得院子,我只能……不如这样,郑大夫亲自带我出去,由郑大夫看着我就是,我只是想去拿一些药材试一试,没有别的想法。”
郑大夫也不是铁石心肠,瞅着幽梦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与那些毒蝎心肠的坏女人联系不到一起去,更因为她主动提出为自己辩解帮助蒙烈,郑大夫更加不能推脱,因为自己能力有限,他能做的怕是也只有这些小事,思虑了一番,尽管还是有些怀疑,郑大夫还是答应了。
郑大夫对看守的兵卫交代了几句便领着幽梦从院子的片北角方向走了。
进了药库的房门,郑大夫就没再进去,幽梦自己进去按着她手里的药方子抓药,不多会的时间就出来了。
郑大夫多了一个心思,主动提出要检查幽梦的药方子和她手里的药材,那边的文书生就走了过来。
一见文书生,郑大夫更加放心了。因为文书生与幽梦之间的那点事府里的人知道的甚少,所以郑大夫并不知道文书生绝对不会怀疑幽梦相反会帮着自己检查幽梦,郑大夫正要开口,文书生就自己主动开口说,“郑大夫,好早啊,怎么在这里?咦,幽梦姑娘,你可以出来走动了?”
“啊,是郑大夫带奴家来这里挑选一些药,这就回去了。”幽梦笑着说。
“这样啊,那我陪同幽梦姑娘回去吧!”文书生主动提出。
幽梦脸色一暖,那丝得意就隐秘在了温婉的面容之下。
郑大夫想了想,还是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文大人将幽梦姑娘送回去了,老朽还有些急事要处理。这里……”
文书生热切的摆摆手,“好,郑大夫忙就是,这里还有我。”文书生终于寻着了可以与幽梦独自相处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蒙烈已经给他下了最后的命令,期限两日,两日后他还对幽梦有心,那该处死了。可情爱,如何说忘就忘,想到再也不能以喜欢之名来见幽梦,文书生的心就痛的他无法呼吸了。
所以,文书生想,不管如何,他都要再来见幽梦最后一次。
此时此刻,已经被秋天硬逼着喝下郑大夫送来的汤药的夏妤还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是因为毒发,是因为那毫无用处的汤药太苦涩了。
起初,夏妤还在想,这次的毒发或许对她是好事,她以为如此或许就躲过了去宫里的事,可谁知道蒙烈差人送来参汤之后也送来了这样一条消息,“娘娘,王爷说叫娘娘好生养着,喝了参汤之后就有力气去宫里了。”
夏妤的鼻子险些被气歪了,她还是重重点头,感激的说,“替我谢谢王爷关心。”但心底不知道已经将蒙烈骂了多少遍。
小厮走后,夏妤就爬起来将那参汤推翻在地,看着汤汤汁汁洒落的到处都是,夏妤十分解气。
“娘娘,是不是参汤不好喝,我叫秋天给你再去做一碗来?”春天瞧着地上的狼藉低声发问。
夏妤怒吼一声,“出去!”
怒火暴涨,犹如狂风暴雨。
春天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好,夏妤又是主子,她做丫鬟的只能顺着,可她还是觉得不要将夏妤独自仍在这里比较好,若是还发生上次的时候,岂不是又要出事了?更因为郑大夫有交代,不能放任夏妤独自在屋内,要时刻看着,生怕再有意外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春天眼珠子一转,又说,“娘娘,奴婢去把副将军院子里那只会说话的鸟拿过来吧,给娘娘解闷?”
夏妤没有好兴致,自然不喜欢什么鹦鹉,无力的摇摇头。
“那,娘娘,奴婢给您唱曲儿听罢?”
夏妤还是摇头。
“奴婢给您跳舞?”
“不,春天,你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春天终于作罢,灰溜溜的走了。
可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又缩了回来,“娘娘……”
“出去!”夏妤忍无可忍了,想要安静一会儿这么困难吗?
“可是娘娘,是娘娘的母亲求见。春天这就回绝了去?!”
葛氏还没走?夏妤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及时叫住了春天,“站住。葛氏还没走?她在哪里?”
平日夏妤说话颠三倒四伶牙俐齿大家都习惯了,尤其夏妤与夏府的关系紧绷着王府的人都知道,对于夏妤对葛氏的称呼春天也见怪不怪,低声回说,“娘娘,人就在外面。”
“叫她进来,你们站到院子外面去。她没走,你们不许进来。”夏妤觉得,教训人的时候还是避开这些小姑娘,免得吓着了她们。
春天出去叫人,葛氏回头看了看屋内躺着的夏妤,就往屋内走。刚才葛氏离开,是生怕夏妤一个不开心就将她下毒一事事情说出来,那她长久以来的形象岂不是大打折扣了,尽管这件事她可以一口咬定了不承认。
这是在王府,夏妤不受蒙烈待见她的地位还是王妃。在蒙烈的王府里面,夏妤非要指认她给自己的女儿下毒,葛氏可就不能活着走出王府了。
走到今天,葛氏的每一步都要稳妥,不然如何继续向上爬?!
进了屋内,葛氏将木门紧闭,瞧着夏妤毫无生气的样子,她也放下心来,自己有力气与夏妤争辩,才能有所胜算。最坏的打算,她也会要挟夏妤在这个时候拿出夏婕的解药。
可是没有想到。
夏妤的身上顿时飞出一条银色钢针,直接刺中了的葛氏的肩头。
犹如上次一样,葛氏惊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
“我什么?”夏妤一动未动,她真要感谢系统的办事效率,两天时间不光将她最需要的药材准备妥当了,还将毒针也制造了几根出来,不过上面还没有来得及荼上巨毒。
夏妤也本没有打算用毒针要挟葛氏,同一个人没有必要用同一种方式要挟她两次。葛氏急了,不要这条老命了,她死了,对现在夏妤来说,没有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