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子缓缓的从皇宫的街巷上移动着,远处那驻守在宫门前的侍卫们瞧着轿子缓缓的逼近,纷纷亮出来了手里的冰刃,低喝一声,惊的轿夫们放下了轿子。
“何人?”
轿夫听得侍卫发问,走上前去将一纸文书递交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灯火,那暗卫瞧了一眼手里的文书,皱眉迟疑了一番,回头对身后的侍卫们低声嘀咕了些什么,便转头对着轿夫们低吼,“夜里已经关了宫门,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不知吗?就算是现在轿子里的人是王妃娘娘,这个时候也不能进入宫内半步。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伴随着侍卫的低喝声,“嗡”的一声龙鸣,侍卫也抽出了腰间的宽刀,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恶眼瞪着轿子。
轿子里面一言不发,就只有忽而闪动的轿帘子随风摆动。
轿夫们站在原地,瞧着侍卫们,那侍卫愣了愣,走上前一步,又是一声低喝,“王妃娘娘?”
轿子内无人回答。
侍卫又是一怔,心中有些不安,回头张望一番,给手下人送了消息,那些人便应声而动,紧紧的跟在了侍卫的身后。
走上前,那侍卫语气之中毫无卑拒之声,粗哑着嗓音低喝,“王妃娘娘?”
尽管声音很大,在暗夜之下依旧无人应答,那轿子四周若不是因为有轿夫站着,如此森冷的夜幕之下,竟然平添了一丝阴阴森,叫人瞧上去有些可怖心慌。
侍卫们互相递了一下眼色,挪蹭了寸缕的脚步一点点的靠近,直到行到轿子跟前,轿子里才传出女子的声音,“本宫深夜来此有些急事求见皇后娘娘,你们可有将本宫的文书送到皇后那里?”
侍卫浑身一震,本以为轿子里面是空的,却不想发出了声音。尽管他们对我王妃夏妤不甚了解,可里面的女子说话了,他们还真的有些胆怯了。
今天夜里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说深夜会有人前来,却不想会是王妃夏妤。可瞧着轿子一直停在这里,只叫轿夫递上来文书却没有瞧见跟着来的丫鬟,便觉得有些蹊跷。可不想刚要将宽刀伸到轿帘子上了,里面传来了女子责怪的声音。
阴风很大,将轿帘子吹动的呼呼作响,惹得几人面面相觑,纷纷不敢移动分毫。
那侍卫愣了又愣,夜已经深了,不消说宫内的人早就有消息不见任何人,就算是见这个时候也都睡下了,惊扰了宫内人的休息,他这个小小的侍卫的脑袋可保不住的。
可眼前的人是王妃夏妤,他也怠慢不得,来人责怪,他也对刚才的那份镇定动摇了。眼下双方僵持,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仗着自己身后的人多,他身为侍卫头领还是装着胆子对夏妤拱手回道,“回王妃娘娘,这个时候按照宫里的规矩,不得放行任何人进入,属下也不能违抗。不知娘娘深夜来此,可有什么急事?”
侍卫的话一问出,就犹如掉入了万丈深渊,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应。
侍卫有些紧张的回头看了手下人一眼,望着那个忽闪而动的轿帘子,总觉得有些蹊跷,可王府的文书再此,王府的轿子也在这里。他如何能确定说里面的人不是夏妤呢?身为侍卫,他的职权便是守卫皇宫,却没有更大的职责和权利上前盘查轿子里的人是否是真的王妃。
既然他不能确定里面的人是否是真的王妃,就不能阻碍王妃深夜进宫。宫规在不假,但也只局限于外人,对于同是皇家人的夏妤却一点儿都不适用。
不光考虑这些,那夏妤的背后还有蒙烈做支撑。
蒙烈的身份是不容忽视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侍卫一时间慌乱了,深夜值守的时候就怕遇上什么事情。
他顿了顿,就要上前发问,却听身后的手下低声说道,“大哥,你看,宫里是不是出了事?”
当下,所有人同时心中一惊,纷纷回头,那宫内的不远处不知何时暴起一阵火海,火势滔天,黑浓的烟气从宫内传来,一下子呛的人眼发昏。
“这……不好,走水了,你们快进去看看。你们守卫在这里,还有,哎……王妃娘娘,宫内出了事,怕是进不去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跟我走……”侍卫匆匆交代一番,对轿子微微拱手,提着宽刀就跑了进去。
而同时。
风大,风吹,将轿帘子撩开,露出里面的座椅,同时掩映在座椅之下的那张脸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神情,瞧着侍卫们走远,轿子里的人走下轿子,低喝一声,“回去,我去迎接娘娘,你们就等在宫外的那道宫墙之外。”
轿夫们只纷纷一点头,一弯腰,那轿子便轻快的跑了起来。
黑夜之下,若兰的身影伴随着烟尘的滚动,直接没入了漆黑的月色之中,投奔到了宫内的着火之点。
正在火势滔天的院子外,缩在一簇花丛的角落里,夏妤正仰头瞧着那越来越大的火将整个院子都烧了起来,她用沾了水的湿手帕捂住口鼻,心中嘀咕了一声,“好大的火啊,不想系统里藏的那些火石还派上了用场。嘿,风再大些,这样就能烧着了整个院子了。”
正这么想着,若兰的身影便从她身后落下,瞧了一眼那边正救火的宫女太监和临时增添了不少的侍卫,拉起夏妤,“娘娘,实在危险,我们现在就走!”
夏妤站起身,望了一眼若兰,冲她调皮的笑了一下,跟着若兰的脚步走了几下,随手扔出了怀里的绣花鞋,低喝一声,“我们走!”
身影远去,相隔六个花园三个院子的皇后寝宫之内,早被通传消息的宫女吵醒。
早因为有些伸进衰弱的她睡眠很轻,这一醒便毫无困意了。听着宫女说蒙子安的宫内起了火,皇后还有些纳闷,本以为不过是小事,却听说蒙子安在宫内发现了皇后宫内宫女特有的绣花鞋丢在了那里,皇后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她赤足从床榻上站起,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宫女,尖叫声从宫内一重一重的传了出去,“夏妤,算你狠!”
就在翻墙而去的那条路上,落下的一纸书信上当当正正的扣押着皇后寝宫的红印,上面只寥寥几字,“蒙子安,故去皇妃与……私生子,此事为假。皇后亲言,传人之口舌,谣言之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