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不想打开去看。
而是用铅笔,随便的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一切顺利,珍重!”
草草写完,放下铅笔,那铅笔顺着桌子微微倾斜的角度往下滚动,她伸手将铅笔压住,像从前在办公室批文件的时候一样,转着铅笔的笔花,瞧着偌大的宣纸上的一行字,微微皱了眉头,琢磨了好一番,又在这句话的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药材正在调配,无需担忧!”
第二句,不咸不淡,似乎也没说出什么来,她觉得有些唐突。
用橡皮擦要擦掉,却在橡皮擦放到铅笔字的时候停下了手,提起铅笔,在这句话的前边又挤着写了一行小字,“归期无限,很是想念!”
不妥不妥!
夏妤的脸色瞬间变了,自己脑子抽了吗要写这么一句话,橡皮狠狠的捏住那么一抹擦掉了,可用力不够,显然第一遍是擦不掉的,还想再擦下去,那若兰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叽叽喳喳的春天,“娘娘,真的是全家出动呢,娘娘……”
夏妤有些慌了,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急忙将宣纸叠好,而后僵硬着身子坐在那里,瞧着一脸惊慌的春天,问道,“急什么,有话好好说。”
春天被夏妤呵斥了一下,瞧着夏妤的脸色轻轻的吐了一下香舌,“娘娘,是真的,我看着夏老爷和夏夫人带着小姐三个人坐了一辆马车出门了,身后还跟了很多丫鬟和兵卫呢!”
“知道了!”
夏妤轻轻了应了一下,将写了字的宣纸撕了下来,团在了一起,放在了一边,伸出手,“擦擦手,我要去休息了。”
“哦!”
瞧着春天吃了瘪的样子一脸的委屈,夏妤还有些于心不忍,加了一句话说,“不过是去宫内赴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娘娘,奴婢是替娘娘不公啊,那功劳明明是王爷的,为什么就成了大皇子的呢。要是王爷将功劳成下了,娘娘一定是风风光光的进宫了,岂能就叫夏小姐给小瞧了去?!”
夏妤瞧着春天一副生气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行了,不过是吃个饭,用得着吗?夏婕想闹事,也不在乎这么一次,有的是时间,你去休息吧,我去若兰说会话。”
“是,娘娘!”
春天乖巧的将锦帕放在了盆子里,便轻轻的走了出去,心细的她还不忘将木门掩住,才踩着石阶,小跑了去了自己的房间。
闻着声音远去,若兰才开口说,“娘娘,王爷的意思已经写在了信中,您要是想去……”
“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我还不想找不痛快,尤其现在刘家的事情皇上还不知,要是我去了,夏婕也好,夏海也好,葛氏也好,这件事都别想再瞒着了,迟早会有一个人不想咱们好过的主动说出去。现在只能先绷住,一顿饭罢了,不在乎那些。”
“是,娘娘。”
尽管那封信之中蒙烈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夏妤不知道,不过她也能猜的出来,无外乎是要用蒙烈暗中给皇帝一封书信罢了,可这无疑是威胁了皇帝,夏妤可不做这样只为了挣一个面子却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外面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若兰微微点头,“是,已经通知了文大人和周公子。”
“很好!”
夏妤满意的笑了一下,便拔了鞋子,拉过被子,对若兰说,“去睡吧!”
夜里,天上的星子渐渐的多了起来,将本就烂漫的夜色增添几分瑰丽。
夏妤正在梦乡之中。
却总有喜欢饶人清梦的人。
“夏婕,你死个丫头,你去哪儿了?”葛氏的叫声穿透了安静的院子,直射每一个角落。
夏婕的咆哮声一点儿都不比葛氏的小,“娘,我出去玩儿了,你别管我。”
“混账东西,这么晚了才回来,你还没有跟大皇子的婚事定下就像把自己的名声搞丢吗?你个不争气的丫头!”最近写时日来,葛氏严重的压抑情绪在夏婕的解毒之后得意缓解,可她终究还是恨铁不成钢,夏婕的心,她这个做母亲的似乎一点儿都不懂。
“娘,你别嚷嚷,小心有小人听了去……”
“你给我过来。”葛氏的咆哮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
俩个人的声音小了去,夏妤翻了个身,终于睡着了。
隔日!
暗卫过来,催促夏妤回信。
夏妤愣了一下,瞧着桌子上那个书信,想着已经用橡皮擦过了,怎么回信还需要催啊,不回信他蒙烈还能跑回来打她一顿不成?
夏妤没好气的说,“不回了又如何?”
那暗卫学着蒙烈的语气,低声说,“不写,王爷会在三日内赶回来与娘娘理论。”
“混……”蛋!
骂人的话被夏妤噎了回去,随手将昨日仍在桌子上的纸团拍向了暗卫的脸,“拿去,催命鬼!”
若兰瞧着夏妤上那生气的样子为何脸上却洋溢着一丝喜悦?不禁在心底想,或许,自己当日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情?似乎不曾有,因为蒙烈对她,只是主子。
“夏妤,那个皇帝唯独没有叫你去赴宴的夏妤,给我出来……”
一丝安静都不准给人留下的夏婕又来了,饶了夏妤的安静,饶了若兰的思考,那暗卫从地上捡起纸团,扭身不见;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的春天对着夏婕说,“夏小姐,娘娘还没起来,你这样大吵大嚷可不行啊!”
“我呸!”
有人说话带喷壶,喷了春天一脸的口水。
春天惊的连连后退,后背就撞在了身后的花架子上,“啊!”一声惊叫,春天的笑脾气就上来了,当今世上敢不对她家娘娘不敬的人少之又少,春天可不怕她。
“喂,夏小姐,你再如何是太师的小姐也只是一个千金,我们娘娘是王妃。不管如何娘娘都是娘娘,你这样大吵大嚷就是对娘娘的不敬,你还敢推我?你走开,这里不欢迎你。”
“呦呵,狗叫的声音还挺大,夏妤还养了你这个一条厉害的狗吗?夏妤,你给我出来。”夏婕对着院子里又是一声尖叫,跟着对身后的丫鬟们说,“给我打她,哼。”
夏婕只敢在外面叫嚣,却不敢走进去,也是因为有了从前的教训,她知道自己不能单独与夏妤敌对,尤其是主动进了夏妤的院子之后更讨不得半点的好处。
春天听得夏婕叫人,她当即瞪了一下眼睛,“你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了,小丫头可不是白吃白喝的,敢对她家的主子大不敬,她春天就算是死了都要拼一拼。
“你不许在吵了,我不准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