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便安排了别人送出去,却不想再次受到的还是假的,连续三次之后,夏林终于不再送书信出去了。近日还在为这件事犯愁,若不是正好赶上暗卫将密报送来,他还是没有想到要如何将书信送到夏妤的手上呢。毕竟,他的行踪都在人的监视之下。
“回王爷,属下一直换了不同的人,并且都是身边还算相信之人。哎……可连续三次,收到的书信皆不是夏妤回复。如此可见,夏妤至今也未收到属下的书信。”
蒙烈瞧着夏林的一筹莫展,心中自有了计较,“或者,我们可以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夏林一愣,点点头,毕竟他的是家书,蒙烈的都是密报,不能与蒙烈的密报一同运送。现在也只有将背后之人揪出来才是正经,于是他应道,“王爷,属下愿为此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好,明日夜里,本王会与你同行。”
夜色撩人,却总因为正值雨季而将天空上那些璀璨的星子染上一些别样的颜色,譬如,现在正飘飘而动的乌云。
蒙烈一直站在树荫下,瞧着那远处的月色,身侧便是夏林。
“王爷,属下一直心中有所疑虑。”
蒙烈将视线收回,同时坐在了夏林的跟前,端起酒盏,浅浅的饮了一下,说道,“可是为了夏妤一事?”
夏林知晓自己的所有想法都逃不过蒙烈的心思,不过能在今日坐下来与蒙烈浅饮也是在打征战之前的一次难得机会。
蒙烈将饮尽的酒盏放下,说道,“夏妤……”顿了顿,又道,“做得很好。”
“王爷,属下是想问,夏妤她……”夏林欲言又止,毕竟他是夏妤的哥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夏妤,可最近从蒙烈这里听说出来的有关于夏妤的事情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似乎他所熟知的夏妤与现在的夏妤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呵呵……”蒙烈瞧着夏林一言难尽的神情轻笑一声。
夏林先是愣了一下,毕竟人人都说蒙烈是冷面王爷,鲜少会露出笑容,更因为他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夏妤嫁给他是偶然,换做平常,蒙烈早将夏妤杀了,而如今,夏妤不但活的好,还叫蒙烈在每次提起夏妤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实在惊讶。
奈何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嘴上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夏妤她……”只说了她的名字,他便再无多言,只抿嘴笑着,继续饮尽了夏林为他斟满的温酒,而后说道,“今日之后,你的书信便能送到夏妤的手上了。”说罢,纵身一跃,闪身没入了漆黑的月色,夏林微微惊讶了一下,不想蒙烈的伤势好的如此神速,可就在他发呆之时,远处发出一声低吼,夏林特提着看到,飞奔了过去。
当他赶到之后,蒙烈的脚下已经踩着两个被他斩断了手脚的黑衣人。
“王爷!”夏林上前,抽出了腰间的宽刀,看着两人,担忧着蒙烈的伤口。
“呵呵,杀了吧,留着又有什么用?”
夏林愣了一下,杀害无辜之人他还是没有做过的,在杀场上杀死的都是要侵犯他国土的人,眼前的两人可还都是本国的臣民啊。
如此白莲花的夏林叫蒙烈郁闷了一把,在夏林迟疑的功夫,蒙烈手起剑落,两个冒着血的人头就落了地。
“王爷!”
“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的小喽啰,留着也碍眼。两日内的信还可以安全的寄出去。”
夏林一脸的惊讶,问道,“王爷,这是为何?为何不顺藤摸瓜将背后之人捉出来?”
蒙烈将剑上的血在两个人的身上擦了擦才放回剑鞘之内,说道,“顺藤摸瓜又如何?查到的人无外乎是在宫内的几人,是皇帝?你要如何做?是皇后?你又要如何做?再或者,便是你的父亲……”
夏林身子一跳,瞧着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王爷,难道皇上还是不信任您和属下吗?”
“信任这个东西向来只是一种多余的说辞罢了,人与之人之间的信任很难建立,并且一击就破。犹如……”他抬头瞧了瞧漆黑的天色,停顿了一下,说道,“犹如冬日里的冻河,看似坚固,其实在冰的下面依旧有流动的河水,并且会在一定力度之后破冰而出。”
在夏林的认知里面,只有忠肝义胆,没有阴谋狡诈,可自从来了京都,他告诫自己要面对很多正义之下的阴谋,哪想,在这些阴谋之下,更多的是他从前最为信任也最为在意之人。包括现在的出征,已经三次征战,前两次因为蒙风羽的倒戈和临阵脱逃不得已而告终,第三次才出征迎敌,对面便突然收手。
一次又一次的乌龙,叫夏林以为此次前来征战不是打仗,而是皇帝与大臣和王爷之间的角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就被夹在立场中间,成为了无故被他们传送消息的方便之门。
“王爷,属下愚钝。属下……哎……”夏林很想为自己的这份单纯辩解一番,却发现,单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只是拖累事情发展的刽子手,他其实一文不值。若不是夏海为了一己私利他现在还是边关一个鲜少能够接触到征战的小将军。
“无妨,凡是都需要一个过程,此次征战对你来说不光是积累经验的过程也是对你的一次历练。”
“是,王爷!”
“夏妤她……”蒙烈的话头在与夏林之间超过第五句话之后会就无缘无故的扯到夏妤身上,甚至自己也未察觉。
“阿嚏!”
此时的夏妤正坐在床头,揉捏着酸痛的头,前日饮酒之后她觉得是自己染了风寒,不知什么时候就打个莫名其妙的喷嚏出来。
“娘娘,夜深了,该歇了!”秋天将夏妤肩头上的衣裳拉高了一些。
夏妤倚靠在床榻边上,看着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月色的天,说道,“哥哥去了这么久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哎……”
“娘娘,您不不能够与王爷联系吗,何不问问王爷呢?”
夏妤拧了一下眉心,蒙烈的书信倒是不少,不过那都是与文书生之间的密报,两个人就像热恋期的情侣,两三日便会互相传递书信,也不知道文书生除了将他监督夏妤的事情说了之后两人还说了什么。夏妤知道这件事儿可也当做不知道,毕竟,所有的书信都不是给她的。刚刚送走了顾然没几日,她可不想再因为蒙烈的书信说了什么而闹心,毕竟那个冰块脸的王爷嘴巴时长是阴毒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