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轩想了一下,站起身,一脸的愁容,他慢慢踱步到窗子前,看着外面斜斜的雨水从屋檐下汇成一条条的沟壑流淌,瞧了许久才将视线收回来对夏妤说,“杀了!”
夏妤抓瓜子的手一僵,半晌没抬起头来,除了震惊也就只有震惊,周逸轩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他那个卷走了家产的二叔,左右放过之后再一次遇到,他便真的下定了决定杀了?
“妹妹……”
“哥哥?”
“我觉得我有些心软,若不是一直顾念他曾经还是我爹爹的兄弟,此番也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今日见到,也不过是巧合,本不想就这样将他抓到,可我瞧见了一样东西。”
夏妤在心底琢磨了一番,那二叔逃走的时候定然是卷走了贵重的东西,不然周逸轩也不会追到此处。
可她还不能擅自揣测,于是摇摇头,“不知。”
“是我家中祖传的一样东西,本来以为爹爹身上的就是全部,不想还有另外一半,将整个东西合并在一起,拼凑起来会组成一张图纸,这张图的重点部位就是我家的全部家业和财产,据说富可敌国,可是……”
“哥哥,这样的事,嘘……”
周逸轩看了看她,没在意的笑着说,“无须在意,钱财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如今已经不重要。既然我肯说出来,就不会怀疑妹妹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不过这件事不说,我的心真的是难受的紧。”
夏妤自然,她轻叹一声,“哥哥说就是,我当哥哥的出气筒,只是要小声些。”
夏妤一直担心隔墙有耳,尽管她的视频里没有显示任何危险和可疑之人。
“早早的将二叔捉回去怕是我爹爹也不会去的这么早。不想,我二叔早就打了这样的注意,先盗取了一半,这才惹的我得大病一场,再之后,他在我家中趁机翻找,被我爹撞见,两人厮打起来,我爹被撞坏了身体,这才送了命。啊……都怪我,为何一直心软,早知如此,第一次抓到他的时候就应该将他掐死。现在将他卷走的家产败的差不多了,他也不畏惧死了,混账!”
周逸轩愤怒的瞧了一下面前的桌台。
夏妤听得沉闷的一响,扔了手里的瓜子盘子走上前攥住了周逸轩的手,“哥哥,小心着,这上面有木刺,可伤着了?”
周逸轩没在意的对夏妤摇摇头,“无妨,不过是生气,怪我愚蠢。”
“哎,哥哥,现在事情已经明白了,仇也报了就成了,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别气了!”
“哎!”周逸轩很难得的叹了口气,“妹妹,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夏妤点头仔细的捏着周逸轩手里刺进去的木刺,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没事了,就办妥了。”
“那就好,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对了……”
夏妤用指甲将那根木刺捏出来之后一笑,像炫耀一样的举起来在周逸轩的面前摇晃了一下,“哥哥在我岂能受了欺负,放心吧。只是,听说,你今天晚上没吃的饱?”
周逸轩一听,乐开了,“哈哈哈,没有,没有。已经吃饱了,就是想留着肚子等妹妹一起来吃。”
“好,正巧我也饿了呢。走吧,吃完了饭我还要去隔壁的院子看看去。”
“我也去!”周逸轩将斧头捏起,拍了拍夏妤那不过才定他一个巴掌大小的肩头。
“是啊,哥哥要去,我还要将他们托付给你呢,这几日我就算在府上怕是也没的时间照顾他们。”
“好说。”
饭毕。
外面的雨不见小,却更大了,犹如风暴,席卷而来,雨珠子将整个屋顶打出一片轰隆隆的声响。雷声似乎就在头顶,遮天蔽日的乌云将整个田地都盖住了。
春天将窗子关紧,屋内依旧被沉闷的雷声极大的一阵阵的晃动。
周逸轩还沉浸在自己家的事情上,皱眉不展,夏妤本想去李氏那边探望,却也因为大雨漂泊不得不暂时将这个念想打消掉。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春天胆子小,她就缩在角落里不敢踏前一步,瞧着被雨水打的窗子哗啦啦的响,缩着脖子问夏妤。
夏妤从手里的书卷上抬起头来,笑了春天一下,“要是怕就去睡觉吧!天倒是塌不下来,不过你要是再这样做自己吓唬自己怕是今天都别安生的过了。我这里有两粒安神的药,可以助你睡眠,要不要?”夏妤变着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来两粒药来,其实不过是普通的钙片。
春天瞧了一下,缩着脖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对夏妤点点头,“好!”
“春天,吃了药你夜里可要起来守夜了。”秋天这个时候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抬起头来瞧着她。两个人自在一处就是这样,但凡雷雨交加的时候,秋天就全都担下胆子,那个春天只管缩着脖子躲在角落色色发抖。
“好!”
可春天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再叫秋天替她做了,尽管害怕,还是点点头应了。
“得了,谁都不用守夜,你们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去叫你们。”
“娘娘,不守夜怎么能行,这不是在王府里,文大人好生交代了叫我们要伺候好娘娘和周公子呢。”
周逸轩听得秋天说了自己的名字才还魂噩噩的从思绪里抬起头来,瞧了两人一眼,对秋天摆摆手,“小丫头睡觉去,我一个人就够了,娘娘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你们也只会乱叫,能帮什么忙?”
秋天被人说的一文不值了,她没用处吗?那你周逸轩吃的可都是秋天做出来的呢,吃的香喷喷的时候怎么没嫌弃秋天没能耐呢?秋天急了,瞪圆了眼珠子瞧着周逸轩,掐起她的小肥腰,歪着头训斥道,“周公子说话太不受听了,嫌弃我们没用处你吃的那些东西怎么说?我和春天在灶台前忙乎的时候您可是催着我们给您尽快做出来呢,现在却说我们不顶用,那娘娘平日在附上的时候可都是我们伺候的呢。”
“嘿!”周逸轩一听,也急了,那眼珠子可比春天的还要大,不过威武的身子没站起来只需要往那一挺直了腰身就已经比狭小的秋天其实足了,他的两道眉毛倒竖,“丫头,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伺候娘娘有不情愿了。我不过说实话,你厉害什么劲?这样子牙尖嘴利以后可嫁不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