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又是一声惨叫,血水顺着她的眉骨一直流淌下来,血水落在她被踩青的手背上,无助的在地上挣扎。
夏妤退后一步,冷哼一声,甩了一副药粉在地上,秋风萧瑟,药粉在风吹之下一下子与地上的砂石混在了一处,她说道,“这就是解药,不过能不能救得了夏海看你能在这堆沙子里面取出多少。你不要坏了我好事,只要我看到我哥哥安全的离开京都,夏婕的解药才会给你,记住了?哼!哥哥我们走。”
周逸轩收起斧头,挡住夏妤的后背,阔步往外面走。
葛氏忍受着疼痛,满脸是血的抬起头来,瞧见眼前依旧被风吹送的白色粉末不顾手背上的疼痛捂住了,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她的尖叫声又一次传了出来。
葛氏带着痛苦的大叫,“夏妤,你好狠的心啊。你要毒控制住我们,你可不要忘记你哥哥现在可不在我们手上,你哥哥为了寻你已经失踪了。难道你不知道吗,王爷没告诉你吗?哈哈哈……”
夏妤一怔,狐疑的看向葛氏,当下毫不迟疑的往外面走,跳上马车,直奔王府。
“哥哥,你可知道这件事?”马车之上,夏妤大声问周逸轩。
周逸轩摇头,看夏妤焦急的样子,驱车的力道便加重了,“我从未听说王妃还有哥哥啊?!昨日在夏府也没听见夏府的人在说此事,所以我也不知情。”
夏妤默默点头,不想她最想保护的夏林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那她的全部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如今,就算她再不愿见到蒙烈,也要去王府问清楚,夏林一直在晋王府,若没有晋王蒙烈的口令,谁敢放夏林出去?
马车急急的在路上飞速的奔着,当到了晋王府的大门口,不等马车听闻,夏妤就已经跳了下去。
周逸轩惊的大叫,“妹子,你的脚伤,哎……等我。”
守卫的侍卫自然认识夏妤,却不认识周逸轩,所以将夏妤放进去当看到周逸轩时,将手里的兵器一挡,拦住了周逸轩的去路。
周逸轩知道这里是晋王府,不能擅自动手,为了夏妤不被里面的人欺负了,他也就没再硬往里面闯,而是对着那边跑进去的夏妤大叫,“妹子,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
夏妤提着裙摆,跛着脚,一路飞奔进了蒙烈的竹楼。
此时,于哲正满头大汗的对着蒙烈的手臂犯愁,听见“咚”的一声,木门被夏妤踢开,他慌忙的收了手,呆了呆,才惊喜的叫道,“娘娘,您回来了,正好,这个我实在不会,我……”
夏妤没理会于哲,径直走上前,推开他,低头看着躺在那里的蒙烈,问道,“说,我哥哥去了哪里?”
蒙烈一直闭目养神,就算是听到了夏妤这带着威胁性的语气他都没睁开眼,慢慢的将袖子放下,又慢慢的坐起身,慢慢的睁开眼,慢慢的抬头,慢慢的看着她,慢慢的说,“在府内。”
瞧蒙烈那一副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样子,夏妤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捏住了蒙烈的衣领,“你撒谎,我哥哥不见了,你把他怎么了?”
于哲本想上前阻挠,却听夏妤如此肯定,他放下手里的输液袋在蒙烈的眼神示意下急急的往外面跑,出门前还不忘说,“娘娘,您别急,我去看看,怕是有误会。”
夏妤没有看他,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已经将蒙烈大卸八块了,如盯着仇人一样的夏妤满身的怒火,大气微喘。
蒙烈瞧着夏妤这副要吃人的样子,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开心。
而且,他还真就笑了出来。
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扯开,却没急着放开,说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瞧那口气,这件事不重要吗?夏妤这段时间在忙什么?蒙烈不知道?
夏妤刚刚退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扬起手,那巴掌高高的抬……
不过,没落下。
“你,哎……”夏妤泄气的甩开手,大叫一声,“蒙烈,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林一直在晋王府,你来这里要人自然没错。不过,他好好的在府内,为何要说他失踪?”蒙烈看着夏妤那紧张而激动不能自己的样子,多么的想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蹂躏一番。
可是,但可是。
蒙烈将这个“想法”一下子摔在地上踩得稀巴烂,他只是平淡的说道,“或许,里面有误会。”
夏妤深吸一口气,瞧着蒙烈的脸色,也不像骗人。
刚刚听得葛氏那么一说,夏妤也是真的急了,没有多想,现在气顺了,脑子清明,再看蒙烈的样子也不似在骗自己。
尤其,他要是一直想对夏林下狠手,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何不早在夏林来之前就解决了?现在大势已成,再做杀人的事情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夏妤又吐了口气,这肚子里的火才算熄灭了,当下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我,我听葛氏说,夏林失踪,所以,我……”
蒙烈倒是没有生气,从地上站起,走到夏妤的身后,伸出手,这一系列动作竟然如此的顺畅和自然,可当夏妤突然转身,他没有走到夏妤跟前就将步子移开了,从夏妤的身侧走了过去。
夏妤转头的时候没瞧见蒙烈,跟着蒙烈的气息追过去,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纳闷的眨了眨眼,问他,“我哥哥真的在王府?”
“于哲已经去请。”蒙烈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他站在窗户边上,将视线停在外面。
蒙烈没有说任何责怪夏妤的话,他只一直站在那里,像一只雕塑,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瞧她一眼。
夏妤站在那里瞧着蒙烈的背影,又瞧着她事先留在这里的输液袋,已经整齐的放在了书架上,在书架的最下端,放着她留下的图解,还有那一瓶一瓶的药材,上面也被贴上了标签,写着每日的用量和每日服用的时间。
空寂的屋内就只有蒙烈的一张宽大的床榻,她从来没有绕道床榻后面去瞧一瞧,她站了一会儿,越来越想知道床榻后面的东西,于是回头望了望蒙烈,见他依旧直愣愣的站着。于是,打定主意,悄悄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伸长脖子瞧了一下。
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