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根带血的棍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夏妤的屁股顿时皮开肉绽,飙出一尺高的血水。
她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浑身痉挛,使劲的晃了晃越发沉重的脑袋,正要开口大骂是哪个狗东西要下如此重的手,头顶上传来男人怒吼。
“大逆不道的东西!”
“咚!”又是一声,夏妤渐渐恢复的神志瞬间被拍飞了,她几乎要晕厥。
“竟敢闹到宫里去,平日娇惯你,今日容不得你胡闹。”
是谁?
夏妤咬着银牙,抬头想要看清楚用刑的人到底是什么狗样子。她被抓来几天了,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滴水未沾,现在又被用刑,难道敌方真的不想要他们的人质了?要知道,胡乱用私行,到时候交涉起来也会引起争斗的。
夏妤将心思收紧,抬头想要好好的看清楚那人。一抬头,对上一双及其厌恶的眼神,男人高高在上,眼里满是怒火,似乎年纪还有些大,续了胡须和长发。
“老爷!罢了,快别打了,哎……”身旁坐着的女子却是泪眼朦胧,一脸的怜惜。
似乎有些不对头,我看错了?
夏妤使劲眨了眼,低头琢磨了一番,可思绪混乱,痛感已经叫她分不清楚真实虚幻。
男人极不耐烦的说,“不要以为我娇惯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娇惯?谁啊?就算是夏妤当年最亲的师父也没说过这种话。夏妤一向独立坚强,何时需要你们娇惯。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妤冷嗤,伸手将脸上的水珠子抹掉,茫然一看,竟然全是血,她深吸一口气,就要说话。
“咚!”,棍子又重重的落下。
这一下极重,夏妤刚刚恢复的神志又开始模糊起来,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被敲的散了架。
“该死!”夏妤低骂。
“孽障!我们夏家竟然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平日骄横也就罢了,竟然要忤逆皇上的圣旨,丢尽了我们夏家的脸?哼,给我继续打……”男人怒吼。
“咚!”
“呃……”
夏妤闷哼,强烈的痛处传来,她的神志瞬间被打飞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冷水兜头而下,夏妤从昏迷的神志中被揪回,她的眼皮还未睁开,头顶上男人的咆哮像一顶洪钟,撞击而来,“还敢装死,死丫头。”
“咳咳……”一口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依照多年的医学经验告诉她,她的内脏怕是被刚刚那一下子敲坏了,如此重的伤,岂能是她装的。她咬咬薄唇,就要反驳。
却听女人娇弱的抽噎了一声,急忙上前劝阻,“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打出个好歹来,上哪找人去给王爷成婚啊!”
男人冷哼,满是怒火的眼瞪着趴在那里的夏妤,一甩衣袖,“哼,丫头,不是为父心狠,如今圣旨已下,你就是死也要嫁过去。”
嫁?
谁,说我?
夏妤越发觉得不对,她不是在Z国执行任务时被抓,严刑逼供被人家毒打吗,怎么还要嫁人?父亲,谁的父亲?
她勉强抬头,朝说话的人看过去,眼神向下,男人一身古装衣着,蓝灰的长衫直铺盖在他鎏金边的靴子上。
我,我到底在哪里?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下了地狱不成?
此时,坐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抹干了泪水,小声上前劝说,“老爷,我劝劝她,您消消火。”虽是讨好,那可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桃花媚眼里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疼惜之情,强挤出的泪水也带了几分的冷漠。
夏妤吃力的皱起眉头,试图要开口问个明白,却听那男人冷冷的说,“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扔进王府,哼!”
男人起身,甩袖走远。
女人看男人走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漫不经心的嘬了口香茶,才慢吞吞的说,“夏妤,不是为娘不替你说话,实在是你这孩子脾气暴躁不听话。哎,吃点苦头也该长长记性。现在圣旨都下了,你不嫁也得嫁。”
好虚伪的女人,夏妤在心底呸道。
女人冷眼不看夏妤,起身扔下话,“好生伺候着,大小姐出了事,为你们是问。”
众人鱼贯而出,屋内顿时安静,留下一屋子的血痕和仍旧懵懂不知的夏妤。
夏妤趴在一掌宽的木凳子上,身上的骨头快要被敲碎了,她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是不是在身上,血水顺着碎裂的裙子流淌在地上。
她趴了许久,试图要从木凳子上下来。可就是多吸上一口气,也能叫她痛的浑身痉挛。眼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个走远,都有不再过问她的意思,夏妤还是决定自己想办法。
她先微微动了动脚,“嘶……”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突然,大片大片的记忆翻滚而来。
夏妤,同名同姓。
指腹为婚,皇上的妃子……
就在刚刚,被自己的亲爹当做了人肉沙袋打,致死……
“呸!”夏妤又吐出嘴里的血水,瞪了瞪已经走远的两人。
她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明白,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因为在执行任务被抓后滥用私刑。
重生了。
那么,那个在Z国的她,已经殉国?!
在Z国做一名出勤的特警医护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尽管这份工作危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得顺风顺水,可是……
本该跟随同队人前往S基地执行任务,不知为何中途行踪暴露,一只飞来的流弹打伤了同队队友。她作为其中唯一一个随行的医生,不能舍下任何一个伤员。以为不过是小伤小患,拖延几分便可带着人去安全地方。哪想,对方突然来了增员,堵住了前后逃跑的路线,她被人五花大绑押走了。
被抓之后,她被关押在又黑又湿冷的地下几天,因为饥饿和严重脱水而昏迷,谁想到就这么殉国了?!
而是……
“哼,没了亲生娘,在这个嫡长尊卑的年代,她就成了人人恨的糟丫头。不过,那是死了的夏妤……”她无奈的替这个悲惨的原主摇了摇头。
刚刚那女人便是原主的父亲和继母。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演了一出好戏,打死了夏府的嫡女。
两个歹毒的家伙,夏妤低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