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风起云涌,朝堂动荡,如暴风雨一般令司马锦霖应接不暇,而引起这场风暴的罪魁祸首则优哉游哉的在富丽堂皇的摄政王府过得好不自在,什么身体不适心绪不佳的,韩致远他分明过得惬意得很。
睡睡懒觉看看小人书什么的,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适当参与一下古代的娱乐项目,比如骑马射箭什么的,韩致远惬意至极。
直到小皇帝终于按耐不住来到摄政王府,韩致远不可抑止的笑了,眼底那胜券在握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韩致远表示,他早已等候多时了啊。
司马锦霖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但是如今朝堂一团乱麻几近瘫痪,政务堆积如山,加之摄政王的那些个追随者天天逼着他杀了那几个弹劾摄政王的忠臣,司马锦霖实在是被逼得烦不胜烦。
这场混乱分明是摄政王一手造成的,而且现在除了摄政王,没有谁能平息这场风暴,于是乎,司马锦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来到了摄政王府。
只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今晚来这儿的目的,司马锦霖浑身不舒服,哪儿哪儿都别扭不自在,你说,古往今来,哪有他这么悲催的皇帝?居然要靠美色去保住江山,简直耻辱!耻辱透顶,可是......他别无选择啊。司马锦霖心里各种复杂,尤其是这儿会天色刚暗,摄政王怎的在卧房去了?不应该在书房吗?司马锦霖无来由升起一阵忐忑。
司马锦霖心中莫名如擂鼓,嘭嘭响个不停,脚也像是生了根似的突然拔不动了,但为了司马家,为了先祖打下的江山,司马锦霖终究一咬牙迈了出去。只是,因为他所行的言行实在是有辱一个帝王的尊严甚至有辱一个男子的尊严,于是乎,司马锦霖屏退了所有人,自己独自前往摄政王的卧房。
房门是开着的,透过走廊里的窗户甚至能看到里面摇曳着的灯光,司马锦霖心里一面忐忑着一面思索着待会儿见了面到底该怎么开口比较好,比如如何不失尊严的道歉,又如何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正题。
然,所有的思想准备,所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司马锦霖跨进门槛半只脚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分分钟化成了泡影,几乎是一瞬间,司马锦霖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司马锦霖目瞪口呆的盯着宽敞奢华的房屋中央那个枣红色的超大浴桶,确确的说,是浴桶中露出的半截后背。
只见那略显黝黑的后背宽阔有力,伸展开的双臂随意搭在浴桶边上,使得他双臂和后背上的线条更加清晰分明,而背上几条明显的伤疤更是彰显着他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总之,桶中之人整个儿都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气息,,充满了男性力量和莫名的侵略性。
而紧贴在后背上的几缕发丝,黝黑而湿漉,又无端的增添了几分男性特有的诱/惑,但司马锦霖却是一瞬间的心跳如雷,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掉头跑。
这可是一匹吃人的狼啊!
然,刚刚想将那只踏进去的脚提出来的时候,司马锦霖突然顿住了,原因无他,别说离那么近,是方圆十米之内,又有什么响动能瞒得过武功高强的摄政王的耳朵?
“过来!”韩致远在小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起了唇角,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低沉中透着居高临下的不容置喙。
司马锦霖浑身一颤,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人仰马翻跌在人家卧房门槛上,有些僵硬的望了望那背影,却只见韩致远双手展开搭在桶边,头也微微上仰着靠在木桶边上,慵懒至极。
司马锦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句到嘴边的“皇叔”咽回了肚子里,事实上,这一刻司马锦霖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跟他事先设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一样啊。
“怎么,”韩致远仰着头闭着眼,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他整个人慵懒得眼睛都不想睁,心里直叹古人也是很会享受,面上却故意微沉了声,带了些戏谑的口吻,“不好意思了?”
司马锦霖又是一僵,面上更是已经无语到了铁青的地步,摄政王这口吻是什么意思?他这是知道自己要来故意等着自己?很好啊,居然已经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了,这是料定了自己会中他下的套。
司马锦霖又怒又气,可是他现在进退维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可不想浴桶里的摄政王突然不耐烦的起身将他提过去......于是司马锦霖僵硬着身子朝木桶一点点挪了过去。
越是靠近心跳得越是厉害,只觉得他实在是无法直视此刻的摄政王,然,下一刻,司马锦霖心头突然一松,因为他发现摄政王仰着的脸上铺着一块毛巾。
正在司马锦霖暗松一口气的时候,韩致远突然有些不耐烦道,“小莫你磨蹭什么?还不给爷搓背?”
司马锦霖又是一惊,同时心底莫名一喜,小莫?不是他身边那个被他宠得厉害的小厮?司马锦霖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做那小厮了,难怪。
司马锦霖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盯着近在咫尺的毫无防备的摄政王的后背,心里一瞬间萌生出一百种弄死他的想法,比如趁他不注意一刀下去直戳心窝,或者一剑劈下去直接削了他的狗头什么的。
但下一秒只见桶中那人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给他甩了一块毛巾过来,司马锦霖浑身一颤立马萎了,是一千种办法也一瞬间灰飞烟灭。
“来吧。”韩致远心里憋着笑意,慵懒的彻底放松身体,他相信此时的小皇帝指不定在想着怎么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弄死他,不过韩致远相信他不敢,因为小皇帝一直是个理智的人,他比谁都聪明,他一定猜得到现在下手的胜算,尤其是下手之后的严重后果。
司马锦霖握着毛巾的手僵了又僵,韩致远把他堂堂一国帝王当错搓澡小厮使唤了,关键是他现在退不了出不去的还完全开不了口。于是司马锦霖干脆一咬牙照着某人的伤疤搓了上去。
一个出生在金窝里,从小被一堆一群的人服侍着长大的皇家子弟,现在更是天下至尊的一国之主,身娇肉贵的还指望他服侍人吗?于是,几乎没两下韩致远皱起了眉头。
“怎么笨手笨脚的?”韩致远忽然动了动身体,强烈的男性气息一瞬间充斥司马锦霖的鼻间。小皇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寻着他壮硕的肌肉,这是一具与他白皙娇贵的身体截然不同的男子身体,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只是,你才笨手笨脚!长这么大别说别人,是朕自己,朕都没有亲自洗过,天大的荣幸你不感恩戴德还笨手笨脚?从小伪装惯了的小皇帝表示他习惯了腹诽,于是乎心里各种腹诽着大断袖不得好死什么的,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然后一个没控制好一把搓到了韩致远前不久刚受伤的肩膀上。
“嘶~”的一声,韩致远猛的坐直起来,同时一把抓掉脸上的毛巾扭过头来,“小莫!”
然而,下一秒韩致远便一脸错愕,有些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皇上?”韩致远瞪大双眼,要多震惊有多震惊的模样。
司马锦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两只手甚至保持着给韩致远搓洗的姿势,两只袖管也被他胡乱卷了起来,露出他清瘦白皙的手腕。
“皇叔~”小皇帝挤出一个极尴尬的笑,然后完全僵住了。
韩致远面上一副震惊之色,心里却只觉好笑,只见小皇帝并没有穿着龙袍,而是一身素雅而又不是尊贵的淡黄色锦袍,腰间玉坠精致剔透,没有敷任何粉墨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白皙干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韩致远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小皇帝是经过特意打扮的,不论是服装还是发饰什么,所以他这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
韩致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随即似是想到什么,韩致远突然从木桶中站起来似要给皇帝行礼咋的,反正正尴尬中的小皇帝突然只见桶里面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只听哗啦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泼了一身湿,更悲剧的是,条件反射仰头看去的小皇帝,刚好对上韩致远高大身躯中央那个露出浴桶半截的庞然大物。
总之一瞬间,小皇帝脸颊爆红,直红到脖子根。刺激性的一幕啊!
几乎是不经大脑的,小皇帝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而韩致远这个不要脸的暴露狂则面不改色的又坐了回去,一副为难又懊恼的模样,“皇上恕罪,看来臣不能给皇上行礼了。”说着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一丝/不挂的身体以作解释。
司马锦霖简直冲上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同时一遍遍提醒着今晚所来的目的,这才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对着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账扯出一个笑容,“皇叔何必跟朕见外呢?”
这忍耐力,韩致远恨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不过面上却一副疏离口吻,一本正经的,似乎那日被伤到的心还未愈合,“君是君,臣是臣,礼不可废,只是,皇上的衣服......”韩致远一副歉意的眼神盯着小皇帝湿了一大片的锦袍。
司马锦霖不着痕迹的又是一抽,你现在倒是知道君是君臣是臣了,可你做的哪一件事遵循了这一点?
小皇帝努力压下心中无限怒火,“没事没事,都怪朕贸然前来,本想给皇叔一个惊喜呢,没想到吓到皇叔了......”
韩致远差点嗤笑出声,还惊喜呢,这小皇帝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不过,韩致远面上却眉头紧皱,突然,韩致远看向小皇帝,“不如皇上干脆进来和臣一起洗吧?”
“什么?”司马锦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到底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一本正经的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