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空灵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
卫珍惜答应归顺叶墨,叶墨也同意为她逐渐减轻药量,恢复到常人的行动状态。谢启尘没有继续酗酒,而是积极地筹备着刺杀苏越的行动。叶成贵被拘禁在相府他自己的院落中,没有叶墨的手谕旁人不得入内,叶成贵更是不能踏出院门半步,几乎与世隔绝,连带着他的夫人也陪他一起幽禁,哪里也去不得。当然叶墨为了面子对外宣称叶成贵身染重疾,他的夫人贴身伺候,为了不传染别人概不见客。原本属于叶成贵的一众谋士和叶成伟的人一样都直接回归叶墨调遣。
明面上,关于整治苏越的行动和收服玄素宫的安排由叶墨监控,实际上叶墨已经完全放权给易空灵。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叶墨只不过为了将来推卸责任打算,选择让易空灵主持事务,一旦东窗事发,军方计较苏越受害的事情,叶墨就可以把易空灵推出来挡箭。玄素宫也是如此,卫珍惜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易空灵不过是牵制傀儡的绳子而已。
实际上,了解叶墨目光更敏锐的人,已经发现了其中端倪。叶墨从来没有如此信任过外人,更别说易空灵是出身南朝摄政王府的仆人,过去的经历也上不得台面。而且易空灵养伤的时候,叶墨几次亲自探望,嘘寒问暖,好医好药名贵补品不断送过来。这样的荣宠是极其罕见的。于是王府内有了一种流言,易空灵为了攀附权贵出卖色相引诱叶墨,才能迅速获得信任和宠爱,脱颖而出,受到栽培。
这样的流言让叶墨烦恼,却让易空灵欣喜。这证明平城府内的南朝谍报系统已经开始行动了,手段果然不俗。
接下来易空灵只要等叶墨忍不住情感煎熬和流言蜚语的折磨,主动认下他这个“儿子”,他的地位就算是基本稳固,他就可以主动联系平城府内的自己人,酝酿实现更深远的行动。
易空灵听王爷说过的,南朝的谍报系统走了不少门路费了一些手段,才收买了叶成伟身边的一名谋士。这名谋士资历较老,但本事寻常,而且贪财好色,南朝的暗桩就送了一名美妾给他,时常吹些别有用心的枕边风。玄素宫前任宫主死后,叶成伟主动承揽找玉佩的活,其实就是听信了这名谋士的谗言。叶成伟死后,这名谋士走动关系投靠了叶成贵。
具体是哪一位易空灵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此人肯定经常出入王府,而且心胸不宽,看着同为谋士的易空灵迅速走红受到重用,牢骚不满。如果这名谋士的美妾适时挑拨一两句,流言就很容易借着这名谋士的口被炮制出来。
其实用不到易空灵找,叶墨就已经忍无可忍,用了雷霆手段把这名散布流言的谋士揪了出来。就在除夕的下午,叶墨齐招了府中谋士,公开惩治了此人,澄清了流言。杀鸡儆猴,不用叶墨过多解释,大家就明白了叶墨的态度,看来易空灵成为相府新贵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易空灵带着伤出席,他坚持要来的根本原因是为了保住这名谋士的性命。不是送人情,而是维系这好不容易铺就的一条暗线,说不定将来还要借这人的嘴再说些别有用心的话。现在让他死了或者被逐出相府就浪费了资源。
叶墨原本也是打算恩威并施,收买人心,易空灵的做法正合他的意思,自然应允,配合着易空灵在众谋士心腹面前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在叶墨的刻意渲染下,众人看到的易空灵既有叶成伟的宽宏大度,又有叶成贵的智谋手段,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散了这场戏,叶墨将易空灵单独叫入书房。
此时天已经黑了,易空灵的心情却与即将到来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预感到叶墨这一次是要对他推心置腹,谈谈未来了。
果然不出易空灵所料,叶墨让易空灵坐在下手,以前这个位置是叶成贵坐的。
易空灵本来要推辞,叶墨却以他伤势未愈为由硬要他坐着回话。
客套寒暄的言语说了两句,叶墨终于转入正题:“易空灵,初入相府之时,你希望本相帮你寻找父亲,此事本相一直没有找人去做。”
“啊?”易空灵垂下眼帘,卑微道,“属下明白相爷日理万机,相爷的人也各司其职,属下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该浪费相爷的人手。”
易空灵落寞失望的样子让叶墨看得一阵心痛,他动情道:“因为不用别人去找,本相就知道易北是谁,只是一直瞒着你未讲。”
易空灵面露喜色,禁不住问道:“相爷知道属下的父亲是谁?他还活着么?相爷不告诉属下,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属下能够谅解的。”
叶墨正色道:“空灵啊,你仔细听好,易北其实就是本相去南朝皖都刺探情报的时候用的化名。”
易空灵惊愕地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立刻扑倒在地,端正跪好,痴痴道:“相爷您此话当真?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是在做梦吧?”
叶墨哪里舍得易空灵一身的伤跪在地上,他把易空灵搀扶起来,按回椅子上,幽幽道:“你不是在做梦,本相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易空灵的眼中涌动着晶莹的泪,这是他多年来练就的本领,在任何条件下,心中想起伤痛和委屈就可以哭出来,惑人心神。虽然他很厌恶与叶墨的虚情假意,但是这关键时刻,他必须抛弃真相,催眠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叶墨的亲生儿子。
在这个时刻该有怎样的表情动作言语和反应,易空灵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许多遍,真正施展出来惟妙惟肖,发挥得淋漓尽致,天衣无缝。从石牢的铺垫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各种手段积累,几番欲擒故纵刺激叶墨的情感,再狡猾的人也会习惯使然地掉进陷阱。
叶墨的眼眶也是红润的,他激动道:“所以本相一直说你是本相在乎的人,你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空灵,本相在春宴那日已经对圣上言明了你的身世,现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本相要公开认子。”
易空灵抹了抹眼角的泪,似乎用了很大力气稍微平复了情绪,正色提醒道:“相爷,属下不能与您相认。”
叶墨一愣,迟疑道:“你为何不认?难道你还在生为父的气?为父当初抛弃你们母子也是情非得以。”
易空灵听叶墨以父亲自称,他也用了更亲近的称谓:“孩儿怎么会怪父亲,这都是孩儿的命,没有这二十年的磨难,孩儿恐怕只是个庸碌之人。孩儿不认您,是担心会拖累了父亲的名声,影响了父亲的全盘计划。”
叶墨刚才情绪激动,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立刻会意:“为父岂会怕别人的流言蜚语?不过对于全盘计划而言,利弊仍需计较平衡。”
易空灵忧虑道:“现在孩儿和谢启尘的接触还没有结束,一旦让他知道孩儿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或许不仅谢启尘就连南朝的那些暗桩都会打孩儿的主意。孩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怕拖累了父亲,让父亲操心。所以不能认。”
叶墨却说道:“弊端本相也清楚。可是时局等不得,本想必须给你一个好出身,才能推进南征的脚步。”
叶墨将皇帝交待他为长公主选驸马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了出来,略去了皇权争斗的惨烈,末了说道:“为父想了许久,没有比你更可靠的驸马人选。而且这样一来你成为皇亲国戚,名正言顺执掌大权,借了长公主的威信,发展在朝的势力,你就可以一展才华成就大业。”
易空灵没有想到叶墨一旦信任他,竟然会给他如此广阔的发展空间。长公主沉寂十年,原本不是易空灵计划中的主要人物,可是现在似乎有了一定的利用价值。此事必须妥善思索应对,稍有不慎或许好事就成为祸端。他需要时间,联络南朝的暗桩,了解更多关于长公主的情报,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所以易空灵回答道:“长公主的事情,孩儿恐怕不敢高攀。而且孩儿突然有了父亲,心绪翻涌激动不已……孩儿模模糊糊有个建议,不如父亲先收孩儿为义子,这样对外也好掩人耳目……”
在叶墨看来,易空灵事事为相府打算,不求名利,不计较自己受的委屈,品性坚韧,怎能不让叶墨喜爱非常?他语重心长道:“你的建议不错,为父会马上安排。至于长公主的事情,就算你以为父义子的名义娶他为妻也绝对不是高攀。长公主已过妙龄,曾经为情守节痴恋旁人,虽然容貌端庄毕竟比你大了七岁,在为父看来还是委屈了你呢。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只要你愿意,为父就能保你当上驸马。如果你不愿意,为父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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