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珠钗坠地,披头散发,荣姬呀呀乱叫,丑态百出。
璐儿虽然生气,但见她那狼狈模样,也是偷着乐。
蓝萱本还想上前还她一嘴巴,但看她已经丢脸至极,也就作罢,只是警告道,“荣姬,这次就算了,你若再敢找我的人麻烦,我就撕了你!!”
说罢,拉着璐儿就走。
“将她们给我拿下!”荣姬大喊,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拦住蓝萱面前,“你打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没这便宜的事!”
“怎么,还想打我不成?你把我的人打成那样,我对你只是略施惩处,你还有什么不平的?”蓝萱真想再给荣姬两把掌,虽然这张脸让她很有感觉,可是,它的主人却让她讨厌。
“她一个贱婢能和我比吗?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区区美人,凭什么打我?”荣姬越想越气,扭头冲门外的侍卫道,“你们这帮狗奴才,忘了谁在养你们吗,还不给我将这两人拿下!”
“是。”门外侍卫见荣姬发怒,忙不迭的跑了进来。
“你们敢!”蓝萱怒斥,“你们不要脑袋了,敢以下犯上!”
侍卫们被她的吼声吓到,犹豫着不敢上前。
璐儿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公主可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美人,太后承认的儿媳!你们敢动她,认为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快点退下!”
听璐儿这么一说,侍卫更是惶恐不已,已经有后退的趋势了。
见自己的人这般没用,璐儿也嚣张,荣姬气急,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这里不是碧平宫,你一小小婢女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不要命呢?这是我的寝宫,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来人、来人,将这两个擅闯寝宫的女人给我绑了,若敢抗命着,拖出去斩了!”
“荣姬,你哪来的狗胆,竟敢绑我们?”蓝萱大怒,奈何,那些侍卫皆是荣姬的手下,不敢违背主子命令,皆黑着脸上前拿人。
当绳索覆上身的时候,蓝萱和璐儿慌了,拼命的挣扎,“你们想反了吗,快点松开、松开......”
“哼,他们若敢不听我的话,那才叫反了!”荣姬盛气凌人的站在蓝萱面前,“你不是说要撕了我吗,来呀!”
“你......”蓝萱双手被缚住,无法动弹,却依旧气焰不减道,“荣姬,你有什么资格绑我?还不快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荣姬话音刚落,一巴掌就摔到蓝萱白皙的脸上,“你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继续啊,怎么怕了,不敢说话了?”
蓝萱只觉得眼前发花,荣姬嚣张的声音响在耳侧,“给我跪下!”
“荣美人,你!”璐儿气急。
蓝萱也是倔强的不肯跪,“荣姬,你我平级,你让我跪你,就不怕折了你的寿?”
“放心,你死,本宫都不会死。”
“是啊,祸害遗千年吧!”蓝萱狠狠道。
荣姬又一次被她惹毛,怒斥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让她给我跪下!”
蓝萱只觉得膝窝被人一顶,人就摔趴在地,而她身侧跪着的,就是璐儿。
那一刻,蓝萱才知道,是自己的鲁莽害得璐儿也一起吃苦。
然而,后悔认错都已经晚了。
只听荣姬阴冷道,“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还动手打了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拿红烛来,我陪炎美人玩玩!”
蓝萱一惊,红蜡烛她听过,是宫里常用来惩罚错误事的宫女的一种手段。将滚烫的蜡油滴在娇嫩的肌肤上,硬生生脱去一层皮。
“荣姬,皇上严禁后宫乱动死刑,你敢这么对我,真不怕处分吗?”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荣姬说罢,猛的拉出蓝萱的手,将滚烫的蜡油滴了上去。
蓝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荣姬很满意她痛苦的表情,暗恨:跟我斗,看谁先弄死谁!
然而,荣姬还没高兴太久,便听外面有人喊道,“柔妃娘娘道!”
荣姬的手没来由一抖,竟将自己烫到,是又疼又气,一时也懒得和柔妃行礼。
于莹走进来,一看见荣姬绑了蓝萱,就气得咬牙。而此刻,荣姬更是傲慢的没有行礼,于莹怒气冲冲的上前,二话不说甩了她两耳光,“放肆的东西,见了本宫,还敢不跪?”
若是以往,于莹敢打她,荣姬不说还回去,至少也会恶狠狠的讥讽回去。可是,现在,于莹不仅长她一辈,且还是妃嫔娘娘。
荣姬再怎么气愤,也不敢动手打她,可是,心中实在郁闷,委屈道,“就算本宫忘了行礼,娘娘也不能一进门就打人吧。好歹本宫也是......”
“啪——”
荣姬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于莹抽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隐隐听见于莹暴戾之音,“你区区一个美人,居然敢在本妃面前自称‘本宫’,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放肆!!”
荣姬气愤不过,捂着疼痛不已的脸道,“难道娘娘见面就打人,就一点错都没有!?”
“本宫要打什么人,是本宫的事,你还有脸问?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扣押美人、动用私刑,哪样都够你领五十大板了。来人——”
今日的于莹果真不是当初那个与世无争的于美人了,短短几句话,就将荣姬吓住,忙跪在地上恳求道,“荣姬身子弱,哪里承受得起五十大板啊,求娘娘饶命......况且,这事也是炎美人先挑起来的,是她擅闯我的寝宫,还动手打我,你看,我的脸都是她烫伤的,还有我的脚,现在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呢!”
蓝萱反驳,“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先动手打我的宫婢!”
“宫婢不过是卑贱的下人罢了,我就算杀了也不为过!”荣姬骄纵依旧不减。
于莹脸一沉,“好一个卑贱的下人,看来是本宫不识趣了。”
荣姬这才想起于莹曾为太子侍婢,这才慌神道,“娘娘千金之躯,荣姬哪敢冒犯,刚才只是一时口快,也别无他意,请娘娘恕罪!”
“究竟是一时口快,还是目中无人,本宫心里清楚,来人,荣美人骄纵无度,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于莹的命令一下,立即有身侧的嬷嬷上前,执行掌刑。
荣姬吓得连连求饶,然于莹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心软。
顿时,“啪啪”的耳光声和荣姬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于莹皱眉,“给本宫堵住她的嘴!”
很快,就听不见那刺耳的女高音了,可是,清脆的耳光声还是让人心里发憷。
于莹命人解开蓝萱的绳索,又亲自扶她起来。
蓝萱没想到此事会搞成这样,有些心虚道,“谢娘娘!”
“你少给我惹麻烦,我就谢谢你了!”于莹很是不悦,又怒斥璐儿道,“你是怎么当奴婢的,主子生气,就不知道劝着点吗,还跟她一起瞎胡闹!”
璐儿惶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若她出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虽然于莹满是怒火,但蓝萱知道,这里分明满是关切。只是,她不明白,和于莹只能算是交情稍好,为何她能如此护她?
见蓝萱也受了伤,于莹想指责她的话也只好改日再说,“你先回去吧,瞧你这脸肿的,待会多涂点药......还有,你要我说多少次,这里不是家里,凡事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如果一个小小的婢女受伤,都值得你如此兴师问罪,那你每日就只需要管这些破事,不用干别的呢!”
蓝萱知道这次多亏于莹,所以,她的话,她也不敢反驳,只是垂头听着。
于莹道,“璐儿,扶你家主子回去。”
蓝萱微惊,“那荣姬呢?”
“你管她干什么,本宫自会替你做主,谅她以后也不敢找你麻烦。”
然而,于莹的话刚说完,蓝萱都来不及走,就听外面喊,“皇上驾到!”
蓝萱和于莹面面相觑,纷纷欠身道,“参见皇上!”
一见龙泽来了,荣姬扑倒他怀里大哭起来,“皇上,您可要替荣姬做主啊......”
龙泽低眸见荣姬好端端的脸被打得红一块、紫一块,顿时龙颜大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敢这么大胆!”
荣姬哭诉,“是她,是蓝萱。她不分青红皂白的闯入我宫中,还动手打我......”
这荣姬有莫云锦之貌,见她挨打,就和云锦挨了打一样,龙泽当即怒不可遏,“当真是你吗,蓝萱?”
蓝萱正欲跪地请罪,于莹却一把拽起她,冷冷道,“荣姬德行败坏,竟出言侮辱本宫,是本宫命人掌她嘴的,皇上若要责罚,就责罚本宫好了!”
龙泽眉头深深皱起,沉声道,“柔妃入宫多年,明知后宫严禁乱用私刑,何故还知法犯法?”
“本宫只是略施惩处,若说动用死刑,自是比不了荣美人!”于莹说罢,拽出蓝萱的手道,“炎美人只是和她一言不合,竟被绑缚宫中,蜡油灼肤。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蓝萱的手背上确实有多处灼伤,龙泽面有怜惜之色,荣姬见身处下势,哭泣道,“确实是炎美人先挑衅于我,不但当众用开水烫我,还扬言要杀我,我也是为求自保才绑的她,皇上若不信,可以问他们,大家都亲眼所见的。炎美人和娘娘素来交情甚好,娘娘有心偏袒也是人之常情,荣姬今日百口莫辩......”
见荣姬将矛头指向于莹,蓝萱当即想要反驳,却一再被于莹拦下。
“你的意思是本宫有心向你发难?”
“荣姬怎么敢这么想,娘娘是千金之躯,如今又得太上皇恩宠,自是风光无限,贵人事忙,哪里会有时间理会我等小辈......”
“你放肆,如此巧舌如簧,本宫看你是还没被打够,来人——”
“柔妃娘娘!!”龙泽重重喊着她的名字,“你不过是父皇的妃子罢了,竟敢这般目中无人?!!当着朕的面,你都敢动手打人,看来传言非虚,你恃宠而骄,飞扬跋扈!”
于莹气白了脸,“你......”
二人僵持不下,蓝萱急忙跪地请罪,“皇上明鉴,一切与娘娘无关,娘娘也并非有意冒犯皇上。此事皆因蓝萱而起,蓝萱甘愿受罚!”
龙泽垂眸看着跪地的蓝萱,竟沉默半晌都不曾发言。
回宫这些日子,他一直避着她,然而为何要避,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可是,许多事情真的是避无可避。
“皇上......”荣姬不满的催促着。
龙泽恍然,语气冰冷道,“来人,炎美人擅闯寝宫,且出手伤人,将其带下,于碧平宫悔过三月,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是!”侍卫听命,立即上前缚住蓝萱和璐儿,将其带下。
荣姬不由得喜上眉梢,得意的瞥了于莹一眼。
“蓝萱......”于莹挽留不住,不满的回头瞪龙泽,气恼道,“我素来以为皇上聪慧过人,今日才知愚不可及,你就等着后悔吧!”
说罢,竟拂袖而去。
“哼,仗着有太上皇宠爱,就敢对皇上这样,真是太过分了。皇上,您就这么放她走呢?”荣姬全然不顾龙泽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继续叽叽喳喳道,“皇上,你今天太神武了,就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们,不过你只罚她思过太便宜她了,怎么说也该打七八十大板,你看,她都敢把我打成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呢,皇上,您就干脆将她赶出宫外好了......”
龙泽冷冷的打断,“你的脸不痛吗?”
“当然痛啊,皇上,您要替我做主,得掌蓝萱嘴才行......”
“既然痛,怎么还有这么多话说?朕看真的还没打够!”
荣姬这才听出龙泽话有怒意,抱着龙泽的胳膊,撒娇道,“皇上......”
龙泽厌恶的甩开她的手,扭头看着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厌恶荣姬,明明她和莫云锦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该爱她才是。
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对她产生不了半点感情?!
“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面对龙泽近乎炽热的目光,荣姬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为如此情意款款,皇上是会留下来为她擦药,却不想,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满腹无奈道,“荣姬,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我......”
“来人,荣美人恃宠而骄、乱动私刑,扣半年俸禄,禁足三月!”
龙泽说罢,转身离去,荣姬想追,奈何侍卫阻拦,只得楚楚可怜的大喊。
可惜,她再也得不到龙泽一丝的怜悯。
夜深了,可是,今夜注定无眠。
当龙泽越是将荣姬当做莫云锦,他越是觉得失望。以至于,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想有这样一个替身了,不是不爱云锦了,而是不想再有这么一个人来让她染浊。
龙泽满腹愁思,屏退左右,一个人走在清冷幽暗的小径上,竟不知不觉走向了他的避风港:云罗宫。
月光下,这座华丽宫殿好似染上一层金粉一般,淡淡的散发着光芒。
云罗朱颜的花香扑面而来,这座宫殿是云罗朱颜花开最茂盛的地方。
与相爱的人,一起坐在屋顶,遥看月下花儿纷飞,带着七色光芒划过夜空......这是他少时的梦,是和云锦一起许下的未来。
如今,云罗宫在,七色花也在,月光在,他在,惟独......云锦不在!
龙泽抬眸望着月牙,终是无法释怀。
四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那一声“小白龙”,可惜,再也没有人那样喊他了。
“我知道你就会来这!”忽而,忧伤的女声从宫内传出,须臾,便有人打开沉重宫门,一袭宫服的女子,走了出来。
“于莹?”龙泽一愣,却随即讥讽,“朕还以为,你如今贵为娘娘,就不屑来这里呢!”
于莹淡淡反问,“贵如皇上都能来,我又有何不可?”
龙泽眉一横,“擅闯云罗宫者,死!”
“这个我知道,如果皇上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于莹一脸淡然,微弱的宫灯下,她的脸色呈现出莫名的苍白,整个人虚弱无比。
和刚刚盛气凌人教训荣姬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龙泽望着她,望着娇花萦绕中的她,忽而想起多年前,他们是如此单纯的在一起。她是名门千金,他是天朝储君,还有将门虎女莫云锦、大家闺秀林雅洛、豪门公子越靖明......他们五人,曾也有过一起嬉闹玩耍的美好童年,他们,曾是整个北延百姓最羡慕爱戴的年轻人......
却不想,今日,他们的感情分崩离析。
于莹自成为柔妃后,就有和他决裂的势头。
而林雅洛、越靖明自从成亲后,就有意无意的和他疏远。
如今,他一登九五,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上,要杀我,不过是一句话,何须想这么久?”于莹问,语气刁钻,仿似昔日莫雪莹。
龙泽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身边就只剩你了......”
那无奈的叹息,让于莹原本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你的身边还有蓝萱啊......”
“蓝萱?”龙泽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云罗宫。
他们一路无语,于莹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她知道,他想要去哪。
很快,他们就到了寝居,那里,有他想要见的人。
画像依旧挂在墙上,纤尘不染,想来是龙泽日日前来擦拭。
画卷的旁边是一柄剑,于莹知道,这是紫月剑,纵然价值连城,却也只是莫云锦的佩剑。
看着这些,于莹就想起了蓝萱,可怜她的妹妹,今生再也没法握剑了!
龙泽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拂过画卷,那般小心翼翼,仿佛它是至宝一般。
于莹轻声道,“你若能将对待画的这份心,放在人身上,又何至于今日这般孤单!”
“朕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如何没有,蓝萱不就是。皇上若有时间擦拭这画,还不如多去看看她。”
“向来独来独往的柔妃娘娘,何故对一个美人如此上心?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么喜欢她?”
于莹一笑,“她有什么魅力,皇上再清楚不过了,何须问我?刚刚你处治荣姬的话我听见了,看来,在你心中,蓝萱比荣姬重啊!”
“这些处治只是就事论事,与感情无关!”
“是吗?若是云锦,你也会这般处治她吗?”
龙泽不语,若是云锦,他护她都来不及,又岂会处治她?
“你明明知道荣姬和云锦一样,你怎么舍得打她?你打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云锦?”许久,龙泽终于说出心中的不满。
“可惜,她不是云锦,我何必怜惜!她空有云锦之貌,却和我妹妹一点都不一样。如今,皇上不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吗,这么多年,你无法宠幸她,不就是因为,你清楚,她不是云锦,你爱的是人,而不是那貌!”
“是,感觉不对,长得再像也没有用。”
“那蓝萱呢,她感觉对吗?既然皇上都说了,不在乎容貌,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蓝萱呢?”
于莹的语气有些急躁,龙泽却不解的望着她,“在云锦面前,你让朕接受别人,你就不怕她伤心?”
于莹看着云锦的画像,突然有种想要将她撕毁的冲动,就是这些,一直困住龙泽的心,让他放不下,也舍不了!
“我想,云锦最希望看见的,还是皇上能快乐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知道活在回忆里。”
“如果云锦真能想朕所想,那么,她应该明白朕的思念,回到朕的身边!”龙泽伫立在画卷前,背影依旧透着凄凉。
“是啊,我也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边。只是,皇上不要太拘泥于表象了,否则将来错过,你真后悔就来不及了。”于莹说完,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一直觉得云锦并没有死,她也许就在我们身边。我和蓝萱很投缘,就当她是云锦也好啊......”
言毕,于莹不再说话了,只是陪龙泽再了一会,转身告退。
“于莹......”他忽而喊她。
于莹回头,却见龙泽依旧背对着她,“皇上,何事?”
“朕会找到时机为莫家雪冤,你给朕时间,等等朕!”
“我一直在等时间,可是,如今,是它不等我了。”于莹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可是,他是朕的父皇。”
“我知道,皇上无需多心。”于莹再次福了福身,疾步离开。
龙泽哪里能明白她的心情,他的父亲健在,他都担心至此。那她呢,她的父亲不在了,她该找谁哭诉?
于莹是脚步声消失在身后,龙泽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的眼中只有画卷上的女子,那容貌定格在她最美的年华。
她在他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她该庆幸这早早的离世,自此,不会担心美人迟暮,也不用担心争吵离别,有的,只是道不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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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萱被侍卫押解而归,着实将如舞吓到,看她脸颊带伤,更是内疚不已。
然而,蓝萱却笑着说“没事”,只是关心她的伤势。
如舞拒绝了青涯的医治,在蓝萱回来之前就让他走了。可是,这会儿这蓝萱回来,才后悔让青涯回去,若留下,还可以为蓝萱看看伤。
蓝萱都只是些皮外伤,擦些药就没事了。可是,倒是如舞,脸色真的很差。
蓝萱接过小宫女的手帕,为如舞擦着额头的冷汗,不安道,“不用请大夫,真没事吗?我看你这样不行啊!”
“小主若真为奴婢好,就不要请大夫,否则,奴婢宁愿......”
“好了,好了,不请,不请,你安心睡吧!”蓝萱最怕她的威胁了,立即就妥协了。
如舞勉强了笑了笑,其实肚子已经没那么痛了,可是,也许是太过焦虑,身子就是难受。
“对不起啊,害小主受了伤。”如舞看着蓝萱的脸,满是歉意。
“这点伤算什么啊,我还要多谢你呢,幸亏你让柔妃来了,否则,我可要吃大亏了。”蓝萱说笑着,又喂了一口粥给如舞。
如舞惶恐不已,“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我为你做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奴婢......”如舞还是不情愿,蓝萱没有办法,只得让小宫女喂。
“那你吃点清粥暖暖胃,就早些睡哦,明天不用起床了,要好好卧床休息。”蓝萱说罢,又走向里屋,璐儿正在照着镜子擦药。
蓝萱走过去,帮她擦药膏,看她红肿的脸,又想想如舞的伤,叹气道,“我真不是个好主子,老让你们受伤。”
“我没事啊,一点都不疼。”璐儿笑着,却扯疼了肿胀的脸颊,疼得皱眉。
蓝萱没好气的笑她,“看你还装。”
璐儿握着蓝萱帮她涂药的手,娓娓道,“真没事,公主,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真的很开心了。只是希望公主,以后别讨厌我才好。”
“怎么会,我就是喜欢你,才一路将你从玄浪带到北延,又怎么会讨厌你呢!”蓝萱笑她傻丫头,越来越多心了。
璐儿心事重重的轻笑,忽而道,“这次虽然有柔妃娘娘帮忙,才不至于吃大亏。可是,我看那荣美人的脸肿得老高,吃了这么大的亏,我看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公主,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把公子调到云罗宫来,以免她来闹事?”
蓝萱摇摇头,“不成,青涯在宫里,本就已经惹来不少闲言碎语了,现在招进碧平宫,不正是让人家拿住把柄吗?再说,这事和青涯一点关系都没有,干嘛将他拉扯进来。我看那荣姬找我麻烦,也最多打我一顿,没事的。反正,我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都不知道在哪呢,哪管明天的事。”
“你倒是豁达。”璐儿嘟囔着。
蓝萱将她的被子掀开,“好了好了,赶紧睡吧,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呢!我们何必操那份闲心,睡吧!”
璐儿不似如舞忸怩,反正蓝萱帮她铺好了床,她也就听命的钻进被子,“公主,晚安!”
“嗯,晚安!”蓝萱说罢,将房门带上。
大堂内灯火通明,和这深夜形成强烈反差。
蓝萱幽幽道,“将灯都息了吧,太亮了,她们睡不着。”
“是,美人。”守夜的宫女将蜡烛吹灭,换上了微弱的小灯笼。
蓝萱走进自己的房间,却是一点都不想睡。于是,倚窗而坐,无意的打量起宫里的夜景来。
可是,外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叹了一口气,想起龙泽的禁足,心中难免有了不平。
被荣姬打耳光,被她烫手背,都没什么好伤心的。可是,唯有龙泽的话让她难过。
不为那禁足,只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帮她!
她爱的男人,她多希望,能一心一意只为她。
可惜,她一开始就错了,她爱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注定了这场婚姻里,就没有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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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怕惹人怀疑,也怕蓝萱再度让青涯来给她看病,如舞咬牙起床了,还故意忙里忙外的打扫庭院,为了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怀孕。
昨夜,只是动了胎气而已。
如舞用在青楼学到的方法,已经为自己验过了,确实是怀孕了。至于多久,这个她还不太清楚,看小腹尚未隆起,应该也就一两个月。
蓝萱起来的时候,见如舞正在干活,急忙制止。
如舞也就没在固执了,让其他小宫女去干了。
一向碧平宫用膳都是蓝萱和璐儿二人,如舞虽然也是蓝萱倚重的宫女,可是,她一直都已奴婢自居,不肯如璐儿一般随意,更不肯和蓝萱一桌吃饭。
蓝萱以前可以不免强,但现在她受了伤,当然要吃些好东西。且御书房最近的伙食也很不错,在蓝萱再三要求下,如舞总算是愿意坐下一起吃饭。
虽然,整顿饭吃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很开心的。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如舞比之前随意了很多。
蓝萱还笑着让如舞以后多像璐儿这般,彼此间很随意,不需要太客套。但如舞看着璐儿年轻单纯的脸,眸中顿时失了光泽,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和璐儿一样。
晚膳后,蓝萱说吃得有些胀,如舞立即提议出去转转。
蓝萱和璐儿一脸失落,如舞这才知道,因为她的事,她们二人被皇上禁足。
之后,如舞又是一通自责。这也就是蓝萱不敢告诉她的原因,她真是怕了如舞那卑微的样子,看着让她难受。
“你出去转转吧,整日待在宫里也怪闷的。”见如舞一直望着宫外,蓝萱便如是劝道。
如舞连忙摇摇头,“奴婢陪着小主,哪儿也不去。”
蓝萱拉着璐儿道,“我有她陪呢,才不会闷。”
“是啊,是啊!”璐儿也跟着起哄,“我们难得清闲呢,禁足也好,不用出去请安,也不用起早床,真舒服,可以睡懒觉。”
“还睡懒觉,你看你,都长胖了,小心嫁不出去!”
“哪有,公主你又胡说,我看你才胖了一些......”
......
蓝萱和璐儿又相互打趣起来,看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如舞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那奴婢就出去为小主采些花回来吧!”如舞终于想到了出去的理由。
“嗯,去吧、去吧!”蓝萱只是怕如舞闷坏了,且见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她说什么是什么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如舞福了福神,便转身出了门。
她已经送出了字条,约越靖明见面,若不是蓝萱好说话,恐怕刚刚还真出不来。
可是,待见到越靖明之后,谁知,他对她怀了孩子,不但不高兴,还一脸决绝的让她打掉。
如舞满腔热情彻底被扑灭,她现在比光着身子置身在冰天雪地还在寒冷。
越靖明见她泪如雨下,搂着她安慰道,“现在,你在宫中,怀着孩子实在不方便,若让人看出来,你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何况孩子。”
如舞只是一个劲的哭,许久才哽咽道,“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人发现。”
他不会明白,孩子于她有多重要。而她因为常年服用避孕药,本就不易受孕,这孩子如若不要,恐怕以后都再难有孩子了。
“不行,这皇宫人多眼杂,不管你多么小心,都会出纰漏的。”
“我不管,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你不是说我做完这事就可以出宫的吗,到时候,我出宫,谁还管我在哪怀的孩子......”
“可是,你做了吗?我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听见,你根本就还没动手,是不是?”
“我......”如舞的脸擦了厚厚的胭脂,遮住了原本的红肿。
她什么都不说,只不过是不想让越靖明担心,可是,她真是多心了,越靖明何曾担心过她?
“你这个事一定要尽快,还有,孩子也一定不能留。你要孩子,以后我们多的是机会,何必现在冒这个险?听话,如舞,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不要,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听你的,我一定要生下他。”
“如舞,你冷静点。你这样会死的,让人发现,你必死无疑。”
“你放心,就算被人发现,我也不会说出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越靖明抱住如舞,“傻瓜,我是不想让你冒险啊,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啊......”
“可是,我想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如舞抱着越靖明嘤嘤哭泣,却怕人家听见,连哭声都要忍着,“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能这么狠心不要孩子......”
越靖明有些不耐烦了,“如舞,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我们都是干大事的人,难道就为了一个孩子功亏一篑?”
如舞脸色一僵,干大事,可笑,她跟着他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能是听命于他。他让她进宫,她就进宫;他让她跟随蓝萱,她就故意演了出苦肉计让蓝萱怜悯......
只要是他的话,她都听了,可是,直到孩子的事,她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道,他是在骗她!
如舞气愤的一把推开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娶我,所以才怕有孩子,是不是?你的心里只有林雅洛对不对,你只爱她,甚至连这亲生骨肉都容不下了?”
“不是不要,只是现在不能要。你别让我着急了,好吗?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在一起,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负你呢?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替我干完这件事,我就接你出宫,我们一起离开,作对神仙眷侣......”
“真的?”如舞的眼睛陡然亮了许多。
“是的,没有孩子,我们过二人世界,好好弥补这多年的分离之苦。我怕有了孩子,你就只爱孩子,不再爱我......如舞,就我们两个人,我只爱你,你只爱我,好不好?”越靖明蛊惑的说着,俯身问着她娇艳的红唇。
如舞紧紧的抱着他,真的好想和他永不分离,可是,为什么此刻彼此这般贴近,她仍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遥远,甚至随即都可能消失不见呢?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永远不要......”如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越靖明吻了吻她额头,“没有这个孩子,出了宫,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永远在一起”永远都有附加条件,不要孩子,“出了宫”就意味着首先要办完那最后的事。
临到走,如舞都没有明确答应他拿掉孩子,而越靖明也没有同意留下孩子,只是说,一切他会安排妥当,这个妥当究竟是什么,如舞不知道。
她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却不想,一路充满荆棘,如此艰难!
越靖明走后,如舞抹了抹眼泪,佯装无视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和三三两两走过的宫女点头微笑,采了些花儿回去,蓝萱和璐儿满心欢喜的插着花,并未怀疑她。
她们尚不知世事险恶,如舞见她们如此信任她,不觉愈加惭愧。
此后是日子里,如舞每日都活在惊恐和愧疚中。蓝萱越是不把她当奴才,她越是无颜见人。
一连三日,越靖明都来信让她动手,而另一处,荣姬虽然关在宫内,却也差人一次又一次的暗示威胁如舞。
一切的一切,已经将她逼上绝境。
一个纸包,一个白瓶,两种毒药,如舞整日将它们揣在怀中,惴惴不安。
终于,在等不到如舞动手,越靖明在又一次催促的时候,同时覆上了堕胎偏方。让如舞无论如何不能留下孩子,看着那些堕胎药名� ��如舞只有一次一次躲在被子里哭泣。
她无人可诉,在越靖明狠心的弃子和荣姬的逼迫威胁下,她终于决定孤注一掷了。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如舞无路可走,而蓝萱——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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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碧平宫关了几日了,蓝萱实在闷得慌,可是,却不敢违背龙泽的命令,即使宫外没人把守宫门,她也不敢擅自离开。
这就是天子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可是,却不想,这一日晌午,蓝萱正在树下午休,一睁眼,看见的人便是皇上。
蓝萱以为自己眼花了,愣了半晌,直到龙泽笑着问,“怎么,还在生朕的气?”
蓝萱这才慌忙从贵妃椅上起来,俯身道,“蓝萱见过皇上!”
龙泽伸手欲扶起她,蓝萱却不动声色的一躲。
龙泽轻道,“起来吧!”
“谢皇上。”
“这么生分,莫不是还在生朕的气?”
“蓝萱不敢!”
龙泽无奈一笑,“不敢?看来还是生气了啊!”
蓝萱不语,只是转身给龙泽泡了杯茶,“皇上,请用茶!”
龙泽坐下,深饮了一口,“还是碧平宫的茶最好喝。”
“谢皇上赞赏。”
龙泽脸一冷,佯装生气道,“嘴里说着感谢,我看你分明就毫无恭敬之意,如此傲慢冷漠,若对朕有意见,大可直说,何必如此小家子气,让人难受!”
“既然皇上都这般说了,蓝萱也不客气了。您说这茶好喝,无非是这泡法和昔日莫云锦一样罢了,皇上所认为的好,必须和莫云锦沾上点关系才行,是不是?”
“哦,朕明白了,吃醋了!”龙泽轻叹,继续饮茶。
蓝萱又气又窘,龙泽将茶水推过来,“喝喝茶吧,火气这么大!”
蓝萱不悦的轻哼了下,龙泽也搁下茶杯,“朕来,是和你说正经事的。”
“皇上有什么话,直说吧!”
“有传言,说你皇兄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在秋初攻打北延了。”
“什么?”蓝萱一惊,再也顾不上和龙泽置气了,“他真的不顾盟约了吗?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朕已经派了十万精兵在边界练兵,随时恭候玄军大驾!”
“皇上要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是炎逸辰先挑衅的,朕不得不应战!”
“可是,皇兄只是集结兵力,并未真正攻打北延,皇上此时屯兵边界,恐怕在他们眼中成了挑衅。”
龙泽皱眉道,“是不是挑衅,朕也管不了了。反正,北延和玄浪这一战,在所难免。”
“为什么就非打不开?两国并无利益冲突啊!”
“是无利益冲突,那你以为你皇兄为何主战?”
蓝萱想了想,道,“因为瑜瑶皇姐!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而你,因为莫云锦,对不对!”
“是,所以我们这一仗必须打!”
“这只是你们的私仇,根本不能和国家大事混为一谈。如今,两国交战,最无辜的就是百姓,你们不可以这么自私!”
“都自私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在乎这最后一次!反正你皇兄一口咬定是我杀了瑜瑶,他也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我,这一战,就算朕不想打,也不可能了!”
对炎逸辰的死脑筋,蓝萱也很无奈,她不是没和炎逸辰说过,可是,他就是不信,偏要说龙泽杀了瑜瑶。
“那胜算有多少?”蓝萱小心翼翼的问。
龙泽沉声道,“两国实力相当,而战场没有平局,只有两败俱伤!”
“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打,这种话,蓝萱已经不想问了。答案还是一样,问去问来又重复了。
“既然皇上都已经决定打了,那还来和我说什么?反正我人微言轻,根本劝不了皇上,也改变不了什么。”
蓝萱的话让龙泽沉默了,过了许久,才无奈的笑笑,“其实朕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有太多事,想找个人说说。关于战争也是,其实,对战争,朕是有恐惧的,若不是战争,朕也不会失去云锦。若不是战争,也不会有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惨状......”
“既然皇上都明白,就该多为百姓着想。退一步又如何呢,玄浪纵然宣战,我们求和也是可以的!”
“那就是任人宰割了,我北延还没到那个地步......朕和你说话,你听着就行,不要和朕理论,朕不想理论。若要理论,朝堂上多的是大臣和朕叫板!”龙泽疲倦的揉了揉紧蹙的眉头,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舒展过了。
“皇上,若真累了,就躺会吧!”蓝萱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躺椅。
龙泽点点头,躺了上去,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蓝萱坐在一旁,见他睡得如此之沉,想来也是太累了。
也的确,北延没有皇子王爷可以帮他分担国事,而太上皇那边,每日沉沦美色,不让他操心,就阿弥陀佛了。
龙泽——
蓝萱在心底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她多么希望,她爱的男人,生命里只有快乐啊。只可惜,他是一国之君,肩上扛着江山社稷,快乐,对他而言,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
其实,他今日来,她是开心的。
至少,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她倾诉。
她想,他心底也许是有她的,即使比不上莫云锦,但,至少也有了一席之地。
她轻轻的抚摸他憔悴疲倦的容颜,轻轻叹:龙泽啊龙泽,你不为皇上,我不做美人,该有多好啊!没有江山社稷,没有黎民百姓,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阴谋......只有我和你,只有那数不尽的日子,平凡却安实甜蜜的日子......
那一觉,虽然只是在躺椅上,却胜过一切高床软枕,龙泽醒来时,红日已落,而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且含笑的脸。
那一刻,当她明亮的眼眸近在眼前的时候,龙泽几乎脱口而出,“云锦!”
蓝萱明眸暖笑的脸立即冷了下来,“让皇上失望了,是我,蓝萱!”
龙泽“哦”了一声,似乎也没有多少失望。只是将薄毯交还给蓝萱,随口说,“朕要去上晚朝了!”
“嗯。”蓝萱目送龙泽离去。
北延地域辽阔,国事较之小国繁重许多。而景帝向来勤政爱民,除却好战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他重视人才,每年以各种方式广纳贤才,且不问出处,只要有才一并收为己用。
自他登基后,政务勤劳,加设晚朝。目的就是为了能即使处理政务,今日之事,从不拖延至明日。
对龙泽的政绩,蓝萱其实很少过问,而这些,不过是听小宫女讲的一点皮毛而已。
看龙泽走远,蓝萱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照顾龙泽午休,担心他会睡不安稳,蓝萱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早就累得不行的。
她吩咐下去,不用晚膳了,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而今夜,守夜之人,正是如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