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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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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炎逸辰的要求,青涯必须弄掉莫云锦身上所有的记号,包括那朵云罗朱颜的胎记。

当夜,没有太多时间休息,青涯立马对莫云锦施用了换脸之术。

这一直被江湖上视作邪术,然而,如若像如今这般,为万念俱灰的女子重铸容颜,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璐儿理所当然的再度成为青涯的助手,纵然青涯惶恐她受不了这份血腥,她都没有回避。

青涯便也不再强求,二人默契的开始了紧张抢救工作。

于璐儿而言,换脸是件极残忍的事,要把蓝萱公主的脸皮生生剥下来,再靠青涯精妙无双的手法将她和莫云锦合而为一。

这是一种对死者莫大的不敬,然而璐儿却愿意接受,甚至参与其中。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蓝萱公主才可以再度复活,也只有这样,青涯及众人才可以逃过一劫。

屋内烛火通明,屋外却是一片黑暗。

炎逸辰再一次被阻隔在门外,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最初的焦急。只是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看着漆黑凉彻的夜空沉默不语。

他的心里,一直在盘旋着一件事。

也许在他决定让莫云锦成为蓝萱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盘算。

那个巨大的计划,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他心底最得意之作。然而,却不想,在很多年后,他是如此憎恶今天这个决定。

他以为这是对龙泽最有力的报复,殊不知,往后的日子里,最无奈痛苦的却是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他登上权利之巅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当初的莫云锦只是莫云锦,而不是如今的蓝萱啊!

坐在台阶外,炎逸辰的思绪乱飞。寒风阵阵,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忽而,一件厚重温暖的长袍披在他身上。他抬头,在伯勇欲言又止的双眸里,看见了一脸颓然挣扎的自己。

炎逸辰只觉得一阵眼胀,垂下头,疲倦的揉了揉眼。

“王爷,您去休息吧!”没有婢女在身边,伯勇这近身侍卫的责任就大了。

不仅要保护炎逸辰的安全,还要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以及身体。

炎逸辰摇摇头,“不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青涯出来。”

“他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呢,你要再这样等,搞不好又是一夜。”

“一夜又如何,就算是两夜、三夜本王也等他!”

炎逸辰不以为意的说着,伯勇却严肃起来,“王爷当真在等青涯?”

“要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在这吹风呢?”

“属下以为你在等莫云锦!”伯勇认真的说着。

炎逸辰皮笑着的脸陡然一僵,谁曾想素来粗莽的伯勇竟也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谈不上心底的秘密被人揭露,就连炎逸辰自己都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卸下假笑的面具,一言不发的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夜色。

伯勇望着沉默的炎逸辰,想问的话,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王爷,您......是不是喜欢莫云锦!”

莽汉终究还是莽汉,一根直肠子到底,问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拐个弯。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炎逸辰讪笑的否定。

“那王爷为何要笑?是心虚吗?”

面对伯勇的咄咄逼人,炎逸辰有些恼了,愠色沉声道,“伯勇!”

伯勇收了收心,语气硬邦邦道,“属下多嘴了。”

如此,反倒让炎逸辰不自在。他示意伯勇坐在身侧,二人并肩坐在台阶上,看着夜空、感受着晚风、宁静的四周,这样安谧的时光少之又少。

“伯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就放心吧,瑜瑶的仇不能不报,我也没有一刻的忘怀。而莫云锦嘛,只是我庞大计划的一颗重要棋子,你说,我怎么会爱上自己手中的棋子?”

伯勇静静的听着,终是没有回答。他多想告诉炎逸辰,他只是问他喜不喜欢莫云锦,从来没有提及爱!

“王爷的计划是什么?”

说起这,炎逸辰破有几分得意,却不急于告诉伯勇,而是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炎逸辰不说,伯勇也配合的不再去问。只是有股不安感始终盘踞在心头,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莫云锦不像省油的灯。

他其实很想让炎逸辰一刀杀了莫云锦一了百了,可是,他也知道,不但炎逸辰不会这么做,就连里面的青涯也会阻止。

况且,如今莫云锦取代蓝萱,也是势在必行。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过皇上的责难。

一切都已成定局,不管伯勇如何不愿,也不管炎逸辰心里是如何打算的,莫云锦成为蓝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

这一等,果然又是一夜。

一连下了几天雨的天空,终于在今日放晴。

当阳光徐徐爬上东方天际,给大地投下第一抹曙光时,后院紧闭的门扉也打开了。

首先出来的还是璐儿,她脸上毫无血色,憔悴不已,那是两日两夜没有阖眼的倦容。

见到对方,璐儿有些愣怔,惊讶炎逸辰居然在门外站了一夜。

“王爷!”

即使如此疲倦,璐儿还是恭敬的欠身向炎逸辰行礼。

炎逸辰微微点头,让她出门。然而,她前脚踏出门槛,后脚就有人将冰冷的剑架在她脖子上。

“王爷!”璐儿退下一软,惶恐的屈膝跪在地上。

炎逸辰不语,而伯勇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也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青涯慌忙赶过来,“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需炎逸辰开口,伯勇就替他回答了,“这小宫女知道的事太多了,难保他日不泄露了出去,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不不,我不会说的......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发誓,绝不对外人提起,一个字也不说!”璐儿恳求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还那么年轻,她还不想死啊!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炎逸辰狭长的眼眸扫过,冷冷的看着璐儿,“这世上,只有死人才可以让人放心。”

璐儿脸色吓得惨白,青涯阻止道,“你不能这般乱杀无辜,我相信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相信有什么用,她若真说出去了,让皇上知道蓝萱是冒牌的,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可是,她是蓝萱公主的侍婢,如果她死了,皇上定然会疑心!”龙泽说着,极力劝说炎逸辰住手,“你不是要她完完全全取代蓝萱吗?如今有璐儿在她身边提醒她,也不至于将来出错,被人看出端倪来啊!”

青涯这么一说,炎逸辰倒突然觉得璐儿活着利大于弊。在以后的生活中,熟知蓝萱的璐儿可以帮助莫云锦更好的模仿她,更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知晓关于玄浪的一切。

“璐儿,本王暂且饶你一命,但你最好给本王记住,将来你胆敢泄露半句关于今日的事情,本王自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听见没有?”

“谢王爷不杀之恩,奴婢谨记教诲!”璐儿说罢,伯勇的剑已然从她脖子上拿开。

只听炎逸辰补充道,“谁都不可以说,包括她!”

璐儿当然知道炎逸辰说的“她”指的是谁,当即恭敬道,“是,奴婢一定尽心服侍公主殿下!”

果然还算机灵,炎逸辰微微点头,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璐儿谨小慎微的回答着,却在出门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几乎吓破了她的胆。

从小到大,她何曾被人用剑指过脖子?没有当场晕掉,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看着璐儿平安离去,青涯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转而几分疑惑的对炎逸辰说,“从何时起,你竟也视人命如草芥?”

面对青涯的指责,炎逸辰一愣,随即冷漠道,“此事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青涯,你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此事走漏风声,我们连性命都没有,又如何谈论其他?”

炎逸辰说着,又问,“她怎么样了?”

“性命暂时无忧,至于什么时候醒,我还不知道。”

“那脸......”炎逸辰指着莫云锦依旧满是纱布包裹的头,一脸不安。

青涯淡然道,“她已经是蓝萱了!”

“蓝萱......”炎逸辰重复着,却意外发现莫云锦肩头的云罗朱颜,不由得沉下脸道,“怎么这个没有弄掉,不是让你把胎记全部弄掉的吗?这么明显的印记,怎么可以大意?”

“这个弄不掉,身体上的痕迹,包括剑伤、纹身都可以弄掉,惟独它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原因,弄不掉就是弄不掉,这东西是从里面长出来的,剔皮都无法弄掉。”

“那你要想办法啊,剜肉?”

青涯当然不肯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更何况这云罗朱颜根本不是简单的胎记,他弄不掉,除非......

“我会有办法将它遮盖住的,你不用担心!”青涯说着,并不想为此事多做纠缠。

炎逸辰诧异青涯的顽固,还欲说些什么。

忽而,床上女子似乎醒了,嘴角开始蠕动。

炎逸辰以为是好现象,只有青涯知道,那是麻药过后巨大的痛楚。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动弹不得,然后,这些并不足以让莫云锦担忧。她只觉得脸颊剧痛无比,思绪停留在战场的那些日子。

血流成河、随处可见的尸体、父亲狰狞的头颅、黑衣人粗暴的双手......

“啊——”

床上女子突然大叫一声,吓得炎逸辰一脸愕然。

他轻声唤,“蓝萱......”

随即,仿若安慰似的握着她的手,手腕处带血的绷带让人心惊。

这样的触碰,更是惹来她的挣扎,然而身体仿佛被人钳制,无法移动半分,她惶恐的大喊大叫,“不要碰我......不要、不要......爹,救我,爹......”

她突然的暴躁,让炎逸辰手忙脚乱,急忙安抚道,“不要怕,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了......”

“啊——你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莫云锦的双眸始终紧闭着,她陷入了那个梦魇,怎么也醒不过来,“不要碰我......你们这群坏蛋,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啊......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放开我...放开我......小白龙...小白龙......”

最初的大喊大叫,变为哀求。

那声声哀求“不要碰我”刺痛了青涯的心,他上前拽开炎逸辰的手,“不要碰她!”

炎逸辰也是一脸茫然,然而更多的是对青涯。他很诧异,这个向来对他还算言听计从的岛主,怎么一夜间就敢如此忤逆?

没有外界的碰触,莫云锦的威胁感小了许多,渐渐的也不再大叫,一点一点陷入昏睡之中。

然而,那股恐惧占据着她的整颗心,是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惨痛经历。从此,整夜整夜,云罗宫内都可以听见她疯狂惶恐的大喊。

那声声凄凉恐惧的惊叫声,一次次盘旋在漆黑的夜空,让青涯陪着一夜夜的失眠。

炎逸辰和青涯交替着抽血给莫云锦喝,那混着雪山灵狐的血真的有莫大功效,莫云锦的病情得到控制,并在朝他们预期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却惟独莫云锦不醒。

仿佛是一种逃避,她是怎么都不愿再睁开眼睛,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瘦了一大圈,她依旧不敢再度睁眼面对这个世界。

反而,随着病情的慢慢好转,她那脑中血腥记忆更是清楚的吞噬着她的意识。让她开始不分昼夜的发狂,可以慢慢移动的双手更是不停的挥向空中。仿佛那里有什么人,在向她靠近似的。

怕再度扯裂伤口,青涯没有办法,只得封住她所有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

可是,这样的举动更是让莫云锦不安,她的反抗、挣扎、大喊,愈演愈烈。

她疯了!

一月来的大喊大叫,让炎逸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然而,青涯只是说受了刺激,以后会好的。

可是,谁知道这以后是什么时候?再这般发疯下去,她不但会伤了自己,更是让所有担心她的人为之崩溃。

终于,在一日莫云锦发狂大叫,炎逸辰安慰无果后,他冲一旁研药的青涯道,“你说她是受了刺激,那么如果她忘了过去的事,是不是刺激也就随之不在?”

研钵“咚咚”声猛地停了下来,青涯却并未抬头,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他脑中盘旋过上千次,只是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见青涯发愣,炎逸辰微愠,“青涯,你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遗忘过去,是可以让她忘记伤害,可是,那些美好的过去,也会一并忘了!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也许比现在强不了多少。”青涯说着,再度自顾的研药。

“是吗?可是我不这样认为。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样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更凄惨?你是不是打算这样一辈子都封着她的穴道?如果要过这样的人生,你当初又何必费心力去救她!反正一辈子都不能下床,手脚行动自如,又有什么用?反正她都已经这样,新面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与其像现在这样等待,还不如让她彻底和过去作个了断,重新开始属于蓝萱的生活,这不也是我们让她成为蓝萱的初衷吗?”

炎逸辰的话,字字击中了青涯的软肋,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只是,缺一个让他如此狠下心来的人。

“不要犹豫了,已经一个月了,难道你还想让她在这种惶恐血腥的阴影里,再过一个月?”炎逸辰是受不了了,莫云锦这个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次次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折磨他啊。

炎逸辰又道,“你这里有没有失忆的药?如果没有,我立即派人去帝都取。”

“我有!”青涯抬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夜,青涯从萱草里萃取出药汁,混着自己的鲜血,由炎逸辰负责喂莫云锦服下。

萱草,是一种忘忧草的名字。

然而,世上所有关于失忆草的使用,都是没有解药的。

如今,那殷红的血液就要淌过莫云锦心间,将她关于北延的记忆彻底抹掉。

炎逸辰不急不缓的喂着,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心软。他需要一个全新的蓝萱,而不是一个处处和他作对的莫云锦。

这样,不但可以让她免受心魔折磨,也可以让他更轻易的和蓝萱相处。

可是,那一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云锦并没有老老实实的睡觉,而是比任何一次都叫的大声。

再也不是之前那些近乎崩溃的喊声,这一次,她只喊了一个名字:

小白龙......

从天黑喊道天明,她一刻也没有住嘴。

仿佛潜意识里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大脑。那里,被洗劫一空。

她就像干涸的鱼做着垂死的挣扎,不肯将心灵深处的东西全部抹尽,所以一次次的呼喊,只希望将它留住。

可是,天总会亮,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听她喊“小白龙”,炎逸辰莫名其妙的气白了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青涯则默默的陪了她一夜,一次一次在心底轻呼:忘了吧,我的云罗,关于小白龙的一切彻底忘记吧......你的人生从此会有新的开始,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

翌日清晨,一切归于平静。

云罗宫里,再也没有女子惶恐的大叫,一切都是那般安乐祥和。

她也没有立即醒来,而是沉沉的睡着了,她从来没有那么安稳过。如孩子般,没有半丝防备,一直深睡着。

这样一睡,居然是两天。

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巧打在脸上,她却没有如一般人那样,用手去挡。反而,如获新生般,贪婪的看着阳光,让它照入自己的心灵。

屋内有股中药的味道,她茫然的坐起身,只觉得身体一阵发软,手脚没有什么气力。

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如孩子般对周遭充满了好奇,四处打量着。

这好像是间药房,四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药材。然而,她却并不觉得这么难闻,反而有股亲切感。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那暖暖的光晕让她莫名的觉得幸福。

此时的她,像个一无所有的人,见什么都觉得幸福。

窗外盛开且茂盛的茶花,那朵朵绽放的花朵,挂着晶莹的露珠儿,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是她醒来见过最美的场景。

许久,她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床尾趴着一个人。

他一袭青衣,似乎很疲倦,连坐着都能睡着。

她好奇的打量着他,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床边,更不解的是,为什么看见这青色,她觉得心境是如此的开阔。

只可惜,他熟睡着,长发遮住了容貌。

她好奇的探手想看清楚,忽而,有人推门而入,她惶恐的立即收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忙将手藏在身后。

这才抬眸,看着来人。

看见床上坐着的女子,炎逸辰也是神情一滞。一直僵住腿,就这样,彼此对望着。

那个男人,从第一眼看见,她就有股熟悉感。仿佛她睡着前,见过最后一个男子就是他,此刻醒来,再度看见他,不免觉得熟悉。

这样的猜测,立即被她否定。

然而,平心而论,这个今日第一次见的男人,确实在她心底泛起点点涟漪。

那一刻,他那般推门而入,披着一身璀璨的阳光,带着她熟悉的感觉,轻易的敲开了她的心门。

她好奇的望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美成这样。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脸部轮廓,加之性感微红的嘴唇和那狭长魅惑的双眸,无一不让她惊叹。

这是男人吗?竟然可以妖冶至此!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终于垂下她放肆的双眸。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却发现硬邦邦,居然还绑着绷带。

“我的脸怎么了?”

她脱口而出,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炎逸辰如梦初醒,端着药碗走进来,迫近她道,“你除了关心这个,还可以关心点别的吗?”

“这是哪里?”

她茫然的打量四周,如炎逸辰希望那般,换了另一个问题。

然而,炎逸辰似乎依旧不满意。那邪邪的脸庞一直凑在她脸庞,似乎在逼她退开,也似乎是一种暧昧。

然而,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懂。始终大大咧咧的打量四周,包括他!

糊里糊涂许久,她突然大悟,一脸慌张的看着炎逸辰,“我是谁?”

她笨笨的模样,让炎逸辰觉得可爱极了。心情大好的逗乐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谁知她一撇嘴,“谁管你是谁啊,我只想知道我是谁?”

炎逸辰有些“内伤”,微微皱眉表示不悦,这丫头脾气居然还是一样的坏。

他们的谈话,终于吵醒了疲惫不堪的青涯。

他有些迷蒙的抬起头,然而,在看见床上坐着的白色身影时,立即“腾”的一样跳了起来。

那模样有些好笑,傻傻的看着她,有点像愣头青。

她噗嗤一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绷带很好看么?”

其实她很想说:你很好看!

她很讶异,为什么一醒来就让她大饱眼福。

一个男人邪魅蛊惑,这个男人呢,则是俊逸出尘。

即使一脸倦容,他也让人看起来舒服,忍不住想靠近。就如同冬日里的太阳,暖暖的让人很舒心。

终于在她眼中再度看见光彩,青涯激动得无法言语。

那一刻,他是多么庆幸用了萱草,即使失去记忆,换回这样简单的快乐,也是值得的啊!

“你们两个都好奇怪,我这绷带头有什么好看的?”说起这,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哦,对了,这绷带谁给我绑的?难受死了!”

“喏,你问大夫!”炎逸辰心情也是极好,努努嘴朝向青涯。

“大夫?”她突然害怕,“是不是我的脸怎么样了?毁容啦?”

炎逸辰“哧”的笑出了声,他真想夸她聪明。

青涯却笑着安慰,“不是,只是前些日子出了些水泡。已经没问题了,过几日,便可以拆了。”

“真的只是这样?保证一点疤痕都没有?”

“嗯,绝对没有!”

原来青涯撒起慌来,一点也不含糊啊!炎逸辰笑着道,“现在没问题了,该放心了吧!坐好,我来喂你喝药!”

“我为什么要喝药?”

“你脸上不是起水泡了吗,想好不留疤,就乖乖喝药。”

炎逸辰如是说着,她当然不敢抗议,只得乖乖的张嘴喝药。

庆幸的是,这药一点都不苦。她慢慢的喝着,眨巴着眼睛,扑扇着长长的眼毛,一直打量着炎逸辰。

炎逸辰以为她对自己很好奇,却不想,她开口仍是那句话,“我是谁?”

青涯脸色一变,炎逸辰却邪魅道,“你是我的萱妃啊,要不,我怎么会亲手给你喂药?”

“萱妃?”她眉头一皱,否认道,“不可能,我怎么会是妃子呢?”

“怎么不可能?是不是惊喜过头啦!”

“有什么好喜的,妃子不就是人家小老婆嘛,我才不要!”

“就算是小老婆,也是天下小老婆的头啦!”

“哼,谁稀罕!”她一脸的不以为意,根本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妃子。

仿佛潜意思里就有那种念头,没有妃子......没有妃子......

见她有些不悦,炎逸辰也不跟她开玩笑了,认真道,“听好了,丫头,你是我的妹妹,蓝萱......”

“吱呀——”一个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床上白衣女子一笑,“今天真是美不胜收啊!”

璐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惊讶她居然醒了,端着托盘道,“公主,该用早餐了。”

“公主?”

这回她算是彻底傻眼了,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纵然如此,她也并不过分悲伤,仿佛那些记忆,她并不曾想想起。

她就这般随遇而安的性子,对新生活并没有多少惶恐。

“怎么又是公主?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蓝萱的吗,你骗我?”她脾气可不小,那不善的语气,让璐儿替她捏了把冷汗。

然而,炎逸辰对她却有十足的耐心,“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啊,你的确是我的妹妹,蓝萱公主。我是你皇兄,宁王炎逸辰,知道吗,要深深的刻入脑子里!”

蓝萱有些不信,“你真是我哥哥?”

“嗯。”炎逸辰重重的点了点头。

蓝萱又不信的问璐儿,“他没有骗我?”

璐儿一脸诚恳的回道,“王爷没有骗你,你确实是他的妹妹,蓝萱公主!”

最后,蓝萱又不放心的将目光投向青涯,为何她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更没有归属感。仿佛这个身份不是自己的,还有这个名字,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是,你是蓝萱!因为脸上水泡引起的发烧,才会让你脑子忘记了许多东西,不要怕,我会帮你找回记忆!”青涯别无他法,只得这样安慰她。

“我不是忘记了许多东西,我是什么都忘记了,现在脑子里空空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

蓝萱越说越急,突然有一双手轻轻的握住她,让她焦躁的心立即安静下来。她回头望着,青涯那浅浅的笑容在她眼中荡漾着。

他说,“不要害怕,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他笑,让人如沐春风,“我叫青涯,是这天涯岛的主人。”

“青涯......”蓝萱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许久才道,“原来,我在天涯岛啊!”

“你想起什么了?”炎逸辰一脸紧张。

蓝萱以为是他让自己想,遂拼命的费脑子去想,终究是头疼欲裂,“头好痛,我不要想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就不要想,好好休息吧!”青涯一脸担忧,急忙扶蓝萱躺下,又命璐儿好生伺候。

安妥后,也就和炎逸辰一并离开。留璐儿下来,两个女人之间,交流起来也更容易。如果三人在场,你一言,我一语,怕只会让蓝萱更糊涂。

蓝萱从璐儿那得知,自己是玄浪皇上的女儿,母亲在生自己时,难产死掉了。所以皇上悯其孤苦,一直特别关照,宠爱有加。

然而,一场大病让她时而陷入昏迷,皇上遍寻名医无果,只得送往天涯岛。在她醒来之前,其实病就已经好了,只是又突发水泡,才会身体虚弱,要裹住脸及身体其余出水泡的地方。

至于炎逸辰,则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兄妹感情原本淡薄,却因为一场病,患难见真情,有了炎逸辰的照顾,她才会康复得如此之快。

而另一个男人,天涯岛的主人,是她的主治御医。说起他时,蓝萱明显发觉璐儿的眼睛亮亮的。是啊,那样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自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怕蓝萱一时消化不了,璐儿也没有说太多,只是将身边的几个人介绍了一番。至于她自己,最能证明蓝萱的身份,因为她是蓝萱公主的近身侍婢,且跟随多年。

这些信息,都装进了蓝萱空荡荡的脑子里。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是玄浪公主,父皇的掌上明珠。

而此刻她要做的,只是配合青涯的治疗,争取早日康复,重返皇宫。

*******************

日子一天天再过,天涯岛又恢复的往日的生机。

而那一夜凋零的云罗朱颜,和十几年前一样,再度飘满了整个北延。

半个天涯岛沉浸在花的海洋,得知蓝萱已然没事,炎逸辰决定先行回宫复命。

战争结束后,他已经在外耽搁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又有人该给他添油加醋了。

炎逸辰离开了,嘱咐蓝萱好好养病,并许诺蓝萱很快便回来接她回家。

他说回家,没有说回宫。这样的称呼,让蓝萱觉得亲切,然而,对天涯岛,她也有了感情。

似乎...似乎,并不太想走。

天涯岛的生活简单却并不单调,因为身体虚弱,蓝萱每日省去步行,坐在轮椅上,由青涯推着。他会带着她游遍天涯岛的每一个角落,看那漫天的云罗朱颜,和涟漪卷卷的凌波江面。

这里,与世隔绝;这里,与世无争。

蓝萱,觉得她骨子里还是有好斗的一面,可是,在天涯岛住久了,她反而平静了。

只是有时,她会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背,一次一次问青涯,“我这里是不是有东西?”

那里,现在光洁一片,可是,为何为何,她总觉得那里该有东西。缺失了它,自己的生命里似乎也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从来没有!”

每每青涯都这么回答她,他看见她微微叹气。可是,他如何能告诉她真相。在他们决定改变她一切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原谅我,云罗,那里......曾经刻着一只小白龙......

......

据青涯说,脸上的水泡终于好了,可以拆掉绷带了。

蓝萱是既兴奋,又害怕。

她现在知道自己叫蓝萱了,可是,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呢。

本来,她是打算偷偷看的。

可是,青涯每次换药都不许她照镜子。她就那样躺在床上,感受着冰凉的药汁在脸上一点点滑过,脸慢慢也变得紧绷。

她想青涯不许她照镜子,大概是因为怕她看见水泡害怕,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可能,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怀疑他们。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便忘了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猜忌,什么是警惕。她相信他们的话,也早已将身边的他们视作值得信任的亲人。

坐在梳妆台前,蓝萱拽着身侧璐儿的手,莫名的紧张。

璐儿想要安抚她不要怕,可是,其实,她自己比谁都怕。她紧张的看着青涯,只见他眉头微蹙,一脸凝重,也不曾多说什么。

“青涯,你说要是我脸上留疤痕了该怎么办啊?”

蓝萱紧张的话语响在耳旁,青涯微微侧目,“不管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璐儿的目光随即暗淡,心莫名疼痛。

蓝萱却并没有多少在意,嬉笑道,“你是大夫,当然要这么安慰病人啦。你哪里知道,我的担忧啊,要是留疤痕,那可丑死啦,没人要的!”

——怎么会没人要呢,我一直都在啊......

青涯在心底轻轻叹,看着镜子里被厚重的绷带缠得只剩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的蓝萱,脱口问,“容貌真那么重要吗?这样只剩一双眼睛,也很漂亮啊!”

“你少寻我开心,谁不在乎容貌啊,待会要是真留疤了呀,我就一头撞死。”

“休得胡说!”

“哈哈,我逗你的,瞧你紧张的!”蓝萱放肆的笑着,缓解心头的不安。

她哪里知道,她每一句话,青涯都格外留心。

他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个连疤痕都无法容忍的人,要她如何承受满面刀痕?

“我要拆绷带了,你要不要闭上眼睛?”青涯随口说着。

“不要!”蓝萱撇撇嘴,嘴硬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拆个绷带嘛!”

“那好,我开始拆咯!”

青涯极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可是,内心却早已是紧张到了极致。他纤长的手指不断在蓝萱眼前划过,一圈一圈的退下绷带。

退至最后一圈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等等!”

蓝萱和青涯同时侧目,只见璐儿捂着双眼,一脸惶恐的样子。

“是我拆绷带,我都不怕,你干嘛吓成这个样子!”蓝萱嘴里虽然说着不怕,却也被璐儿这样的举动吓到。

“对不起,公主,我...我......”

璐儿支支吾吾,蓝萱却心一横,冲青涯道,“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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