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直爽的性子,甚合我心,来!”天乐哈哈哈豪爽地大笑起来,抓过北鱼的手,身影一闪,便闪身到了西院最高的那座山头。完全将她一对正跪在地上的儿子抛到了脑后。
山头,吹着清晨凉爽的风。夏腊梅开得正艳,大朵大朵的夏腊梅让北鱼心头有些兴奋。她伸手便摘了一朵。
啪——
手上被人拍了一掌。北鱼生气地抬起头来,看向天乐。
天乐一脸严肃,又道:“跪下!”
“干嘛要跪,不就一朵花么?”北鱼翻白眼。心里暗想:如果不是因为仙术被师父封了,她这会儿就能把花儿再送回树上去了,真是!
“我若让你嫁入天乐宫,你应不应当跪我?”天乐仍是一脸严肃。
“你让我嫁我就嫁,你又不是我娘!”北鱼咕哝着嘴,又撇嘴道,“你看上去还没有我大。”哼哼,你实际上也没有我大,姐姐我都不记得活了几千年了?不过是现在没有仙术而已。唉,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唉,也不对。怎么能是犬呢?凌霜儿才是!这天乐宫主虽然脾气有点不好,但是,却算得上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会收留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来做丫环和家丁。她在这天乐宫住了些时日,早已发现很多丫环其实是没什么事情做的。
“若我收你为徒呢?你又当不当跪?”天乐又问。
这跳跃性的问话方式让北鱼转动着眼珠子,很不明白,不明白就要问嘛,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收你为徒呢?”天乐十分直接。
“如果你想收我为徒,而我也同意做你的徒弟的话,自然是应当跪的,不过,我已经有师父了!”北鱼拽拽地挑了挑下巴,她才不要拜一个师父来整天管着她。虽然自己那师父有点为老不尊,还整天和月老那几个老家伙无聊地守在水镜前看人间的各种秩事。
“好,很好,既如此,我的两个儿子便任你选择了,哈哈哈哈哈……”天乐神经病似的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北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可是,她真的不会嫁到天乐宫。这件事情,必须强调清楚,是以,她说道:“多谢宫主美意,北鱼不会嫁入天乐宫。还请宫主为两位公子另择良配!我稍后便会离开天乐宫,若宫主不乐意我与大公子往来,我定会遂了宫主的意。”
“我没有此意!”天乐微皱眉头,看向北鱼,见北鱼性子直爽,双眸清亮,她也就不再绕弯子,声音一冷,道,“我不管你来自于哪里?不管你住进天乐宫是否带着目的?又带着怎样的目的?作为一个母亲,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论你有意无意,若有一日,你伤了我的孩子,我定不会饶你。”
“宫主,您想太多了!我对九洲大陆,并不了解。何况,您认为一个绿玄之境的人伤得了您的一双修为皆在玄经之境的儿子吗?”北鱼有些生气。她虽然知道人类的娘亲十分护犊子,但在她北鱼什么也没有做的时候就说出如此重的话来,显然不够尊重她。
刷——
下一刻,是天乐拔剑的声音。软剑在空中刷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后,架到了北鱼的脖子上。
北鱼却并没有被吓住,而是冷冷地看向天乐,质问:“宫主这是要杀人灭口么?为了我无辜的美貌?”
“我的儿子被你迷住,而你却并没有嫁他之心,为了保护好他,我的确应该杀人灭口!”天乐同样面色冰冷,心里,却在想着老祖宗卜卦后所说的话。那个女子,不是人类,非冥界之物,非妖界之物,非魔界之物……
面前的女子,只是小小绿玄之境的武者,面对她身上幻离之境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竟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这需要怎样强大的内心?而她强大的内心,又以何为倚仗?
面前的女子,绝非池中之物。只是,她真的会是锁心莲二十年前预言的那个可以拯救妖界紫云山下五万亡魂的女子吗?
“哈哈哈哈……好胆量!”天乐收起寒冰剑,又笑了起来。
如此反复的性情,让北鱼很无语,更让她生气。她脸色十分臭地看向天乐,冷声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宫主加诸在我身上的侮辱,来日必当讨回!告辞!”
北鱼说完,身影一闪,幻离而去。
她没有武阶,又被师父封了仙术,如今,唯有当着天乐的面幻离一次,讨回一点面子了。
北鱼这一次幻离得特别远,直接到了夜郎蕃的一座山头之上。
夜郎因高山众多,天气极好,夏日十分凉爽。
她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树下,随后捡起一根枯枝,拿枯枝在泥里划拉,一边嘟囔:“一家子都是变态。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想收我为徒,这会儿倒好,直接想要我的命了。你那一对儿子,一个善良得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和气得连下人都要跳到他头上去拉屎。一个冷得像别人欠了他一座金山一般。我嫁到你们天乐宫,我一定是脑袋被天马踢了……”
“咦,这是什么?”北鱼刚才一直用手中的枯枝划拉着眼前的泥土。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土里刨出个什么东西来,她咦了一声,起身拍拍屁股再蹲下,往自己扒拉的小洞里看,便见一个歪歪邪邪呈塔状的东西露出塔尖来……
“浮屠?靠,我刨了人家的尸骨了?”北鱼哇哇大叫起来。刚才她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面前一座七级浮屠,她竟然刨了浮屠下面之物。
“对不起对不起,先人勿怪,百无禁忌,您老人家若有所求,托个梦给我,等我回了天庭,一定亲自去南海,请求观世音菩萨亲自为您老人家诵莲华经,让您离苦得乐,永生极乐……”北鱼一边半眯着眼伸手,把刚才用枯枝刨出来的土再盖回去,可是看到那冒出来的塔尖,又实在忍不住地伸手将那尖物拔了出来。